嗯麼麼麼麼……
阮萌萌突然有點小糾結。
厲君御替她出頭,還幫她給了阮嬌嬌這麼大一個‘驚喜’。
阮嬌嬌的臉不止是被打腫,甚至可以說是打穿了。
這樣的情況下,按道理,她是應該好好感謝厲君御的。
但想到他不問她意願,就擅自做主安排一堆課程,佔用她業餘時間的做法,又覺得這個男人壞得可惡。
“算了,還不是理他了……”
軟糯糯的聲音,帶着點小抱怨。
話是這麼說,但阮萌萌還是拿出手機,翻到電話薄裡署名‘暴君’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
歐洲,正是早上10點。
秋日和煦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玻璃外照射進來,讓整個玻璃花房都染上一片金色的暖霧。
厲君御此時正坐在玻璃花房的軟墊上。
一手接着電話,另一隻大掌落在小男孩柔軟光澤的黑髮上,輕輕撫弄。
在軟塌邊上,有個小小的身影,正低着頭安安靜靜的擺弄着拼圖。
小男孩的相貌,漂亮得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那雙跟厲君御如出一轍的的狹長眼眸,卻不似厲君御一般深邃漆黑,反而如同大海一般,泛着神秘的藍。
厲君御漫不經心的揉着他的發頂,小男孩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沉默不語的玩着自己的東西。
電話裡,凌北正在彙報。
“大少爺,國內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下一步,我們是不是該向警方施壓?”
“不用。”厲君御語氣冷淡而低沉,“告訴三嬸,看在她的面子上,御棠對秦老太太打壞花瓶的事不再追究。”
“不、不追究?少爺,這……”凌北被弄糊塗了。
要是不追究,爲什麼又要他們把秦老太太拿花瓶砸人的視頻放出去?
“既然三嬸找了三叔來說情,又說秦老太太跟她孃家外甥有姻親關係。那就當是賣三叔一個人情,讓警局把秦老太太放了,那兩千萬也不用賠償。”
“……”凌北不敢作聲了。
以他對他家大少爺的瞭解,大少爺是最討厭被人威脅的。
秦老太太託了重重關係,找到三夫人那說情,就等於是用三老爺的面子,來要挾少爺。
少爺就算表面上讓步了,但……他家大少爺可從不是慈善家,讓他無緣無故的讓步,絕不簡單。
果然,下一秒,就聽厲君御更顯寒凜的聲線響起。
“告訴三嬸,看在她的面子上,御棠願意承接秦老太太的壽宴。嗯……就當御棠替老太太賠罪、壓驚的一點誠意。”
賠罪?
壓驚?
鬼才相信,大少爺心裡是這麼想的。
凌北敢保證,在商界吃人不吐骨頭的‘暴君大人’,一定是又想出了更殘忍更誅心的懲戒方法。
……
掛上電話,厲君御臉色更加冷峻。
正在這時,手機輕震。
點開短信,男人輕擰的眉便不自覺舒展開來。
【那個……微博上的視頻,是你讓人發的吧。嗯,親愛的大哥,謝謝你。】
語氣扭捏,看得出是那隻小奶貓想了又想,編輯了又編輯的短信息。
字裡行間,透着想要道謝,又矛盾羞澀的氣息。
看完短信,剛纔還輕抿的脣角,便以一種極其緩慢的浮起了笑意。
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但那抹弧度,跟他平時涼薄淡漠的冷笑完全不同。
這樣的笑,讓他整個人都從籠罩的寒冰中融解出來,習慣性散發出的冷厲氣場,在這一瞬間消失。
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小男孩突然擡頭。
露出那雙澄澈通透的深藍眼眸。
他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扯了扯表哥的褲腿,仰着巴掌大的小臉,默默的看着他。
即便不說話,厲君御也能從小表弟清澈透亮的藍眼珠裡,看出他在想些什麼。
小傢伙雖然自閉,但卻跟他非常默契。
小男孩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手心寫下一個‘笑’字。
跟着,又打了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