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深知,就是她!”少女的笑聲突然變了,清脆的嗓音蒼老如老嫗,我被她的笑聲嚇得連連後退,下一秒,一根鐵鏈突然套住了她的腦袋。
“凌遲,敢耍我,我今天讓你死個痛快!”
說話的人是林深知,凌遲腦袋被鐵鏈扣住了,可她卻不甘心的伸出刀打算殺我。我連連後退,速度卻不敵她,眼看刀尖已經擦過我脖子時,一隻有力的臂膀突然揪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撈起。
“沒事吧?”是薄澤辰,我緊緊的貼着他,因爲貼得太近了,近到能看到風吹起的他的短髮,他懷抱着我,從山谷間徐徐飛出。
空曠無人的靜謐的大山,茂密叢生的植被,已經早春的迎風而開的花朵的芬芳……
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老電影裡的女主角。
我想到了《倩女幽魂》,張國榮演的那部,只是電影裡是小倩抱着小哥飛的,但其實兩部的意境卻是差不多的。
“沒事,有驚無險。”我生怕破壞了這浪漫的氣氛,很小聲的說。
“可你流血了。”薄澤辰說着指指我的屁股,“褲子都染紅了。你的血對鬼魂來說,有致命的誘惑力,這種地方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你的血止住了,否則這血會繼續招來鬼魂。”
納尼?他要幫我止血?我羞紅着臉說,“這忙你是幫不上的。”
“幫不上?”薄澤辰蹙眉,“你是在變相責怪我救你救得太遲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是自然規律……”
薄澤辰顯然沒聽懂我的畫外音,有些生氣的說,“爲了你,別說是自然規律,就算是萬有引力我也有辦法把它破除!”
他說得太認真了,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可愛,我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既然你願意試試,那也行。不過據我所知,辦法倒是有,而且只有一個。”
“哪一個?”
“讓我懷孕。”我擡頭一本正經的說,“每個女人只要懷上孩子,月經就會停止,堅持母乳餵養的話,產後半年左右都不會來事兒。如果你想讓我一直不受這每月一次的親戚困擾,那你可以考慮讓我接二連三的生,最好生兩個足球隊,生完這麼多,估計這親戚也就回去了。”
薄澤辰起初還聽得一本正經,聽到最後他知道我是在耍他,臉變得又黑又紅的。“許可,你是在笑我蠢嗎?”
“難道我嘲諷得不太明顯,要不我換個方式?”
薄澤辰親了我一下,在落地時把他的外套脫下,系在我的腰間。然後他按了一下車鑰匙,一輛紅色跑車便來到我們面前。
“哪裡的車?”
“半路攔截的。”
我眼睛瞪得極大,“搶的?”
“買的,手機轉賬,兩倍的價,夠他換一輛更好的了。”
他說着把我塞進副駕駛,“我們先走,你現在需要緊急處理。”
“可是林深知他們還沒來,徐良山還在那車裡……”
他的臉冷了下來,“許可,你非要在你正牌老公的面前,關心別的男人麼?”
我裝作沒聽到,捂着鼻子打開車窗,望着外面的風景說,“哦!好酸哦!這種地方應該沒有醋吧,可是酸味好濃!”
薄澤辰食指彎起來敲了我的幾下頭,“林深知和那個千年女鬼有怨仇要算,等他算完後會帶着徐良山來與我們回合的。他是鬼,而且道行不淺,不用擔心他。”
“也是。”我學着他的語氣酸酸的說,“何況他還有玉佩附體,他的皇后都不擔心,我這太監急什麼。”
“什麼皇后?”
“鳳玉佩的主人啊,鳳凰鳳凰,不就簡稱皇后了嘛!”
薄澤辰的臉,已經黑成煤球了,他悶不做聲的繼續開車,我發覺逗他挺好玩的,又說,“難道我說的不對?莫非他們有小北鼻了?已經成爲太皇太后了?”
薄澤辰轉頭直視我,“我有你!”
“我可不是你們的小北鼻,別佔我便宜。”
薄澤辰一個急剎車,又是一個急拐彎,故意想嚇唬我。我卻不受他威脅,繼續笑嘻嘻的說,“哎呦,太后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真是嚇死寶寶了!”
“你……”薄澤辰被我逗得不知該說什麼了,最後給我來一句,“再惹我,再惹我,我打你屁股!”
我撅起來,調皮的說,“打呀,說不定還能打得血花飛濺呢!”
貧夠了,就言歸正傳了,我問薄澤辰是什麼時候發現車被徐良山開走的。結果他說,他一下車就看到徐良山往休息站後面的深山裡飛去,他沒多想便跟了上去,費了一番勁兒抓到後,那個化作徐良山模樣的東西竟然是條魚。
一說到魚,人目魚可怕的樣子就浮上我的腦海,我望向薄澤辰,他蹙眉的表情讓我心一沉,“人目魚?”
“對。”薄澤辰沉沉地點了點頭,“我看到人目魚後,懷疑是雲遊大師又追來了,便速速趕回。我調取了休息站的錄像,看到徐良山的逃跑路線就追了上去,好在這裡只有一條公路,不然很可能會找茬。”
“那翻車一事,是意外的車禍,還是?”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卻使氣氛更加嚴重。“我剛纔看了車頭,車頭凹陷很深,應該是撞到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
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鬼,也許是動物,畢竟這裡人煙稀少,可能有野豬之類的東西。”
這個問題,越說越讓人忐忑不安,我乾脆轉移了話題,問他我的捆魂繩被凌遲砍斷了,不知道這女鬼會不會出來。
“沒事兒。”薄澤辰淡淡一笑,“我有東西能壓住住她。”
他說着,從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這佛珠很小,比黃豆還小,但光澤卻很錚亮,在車燈下都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之前可沒看到他手上有這東西,便問他是哪裡來的,他說是陳大腳的師傅在臨走前給他的。
“他說捆魂繩用起來不方便,捆綁幾日後,你身體裡的女鬼會受到重創,暫時也就鬧騰不起來了。這佛珠的威力雖然不敵捆魂繩,但配合使用效果也不錯。”薄澤辰說着,把佛珠戴到我手上。
這佛珠就好像真有靈性似的,剛戴上去時有些大,可幾秒鐘後它便自動調節大小,不鬆不緊的,感覺很舒服。
我把玩着佛珠,心裡漸生疑問,這佛珠竟然是克鬼的,薄澤辰怎麼還敢公然戴着,且沒異常?
我就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一樣,心跳加快,呼吸加速,我擡頭裝出不經意的摸了他的身體,竟然不是那麼冰涼。
“幹嘛?”薄澤辰轉頭,微笑看我。
“沒。”我有些慌張的低下頭。
“傻瓜。”薄澤辰把我攬進他的懷裡,我的耳朵緊貼着他的胸膛,瞬時,我竟然聽到了心跳聲。
鬼是沒有心跳的,這點我很確信,我怕是自己搞錯了,又認真的聽了幾秒。
咚-咚-咚-
雖然跳動的節奏很慢,跳得不給力,但確實是心跳……
我嚇得一把推開他,彈得遠遠的緊靠車窗,惶恐的問他,“你是誰?”
“許可,你怎麼了?”他皺眉,似乎搞不清楚我在演拿出!
“你有心跳,你不是薄澤辰!”
可他卻無奈的笑了笑,把手緊貼心臟的地方,“你明知我是鬼,怎麼能說我有心跳呢?”
他說着,拉住我的手又貼到他胸前,這一次,我摸了許久,他的心臟都沒再跳動了。
“可能……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我找了個藉口安慰自己也安慰薄澤辰。
“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他揉揉我的頭髮,我靠在他的肩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