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今晚或許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很確信和我在一塊的薄澤辰是真的,那救林深知他們的必然就是假的了。或許今晚兩個薄澤辰會在這陰陽交界處相遇,雖然猜不到會發生什麼,但肯定少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我飛在高處,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坤哥早就沒了影子。或許坤哥的目的,就是把我留在這兒。
我把我的想法和林深知他們說了一下,他們表示贊同。但他們的模樣實在太滲人。令我不忍直視。
“若不是我的玉佩丟了,那我就能第一時間追蹤到薄澤辰的位置了。”林深知語帶惋惜的說着。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林深知玉佩在薄澤辰哪裡的事情。說實話,關於玉佩在薄澤辰手中的事情我是有些耿耿於懷的,可林深知聽了後卻鬆了口氣兒。
“我還以爲玉佩被地下森林的主人搶去了,若真在他那倒是好事一樁。薄澤辰畢竟和我是拜過堂結過親的關係,我一旦遇到事故,龍玉佩便會與鳳玉佩會合,所以玉佩到了薄澤辰手中並不奇怪。”林深知的解釋令我挺內疚的,想到之前我小氣的猜忌,我就覺得對薄澤辰有些虧欠。
在我們說話間,街上的鬼魂門突然快步散去了,短短几分鐘,鬼都跑沒影兒了。
我起初倒不以爲意,心想着可是鬼街也有關門休息的時候,可一陣陰風突然席捲而來,若不是林深知和凌遲兩棵大樹替我阻擋着風,我真的很可能被風席捲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這風不對勁兒!”凌遲被風吹得聲音都有些扭曲了。
“大家都不傻,一眼就看出這風不對勁了好嗎?”林深知一邊幫我擋風,一邊回嘴。
“那你是說我傻了?”凌遲不屑的反擊,“我的意思是,這風帶着一股騷氣,就好像有毒似的。”
林深知似乎很享受和凌遲擡槓的事情,他立馬說,“風有毒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我聽着咋就那麼好笑呢!”
“好笑你妹!”凌遲似乎被他激怒了,擡起一根枝椏就往林深知的枝椏上拍去!這明明是寫實的靈異懸疑劇,偏偏被他們兩個呆萌的大樹弄成卡通呆萌味十足。
他們一來二往的拍着,看來在他們變成樹這段時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親密起來了,頗有種打情罵俏的味道。
凌遲可能是拍打太用力了,突然被風吹得飄了出去。她笨拙的想要撐住,卻被風颳得左右搖擺的。
林深知被逗得大笑,“凌遲,想要我救你就叫我一聲‘歐巴’,叫得好我就救你!”
凌遲的嘴也挺硬的,她抵抗住狂風,聲音斷斷續續的,“千年以前,可是你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的!我和你的仇不同戴天,你算個男人就見死不救得了,反正我不會開口求你!”
凌遲說話間,又被風帶得飛遠了些,我總覺得這風詭異得很,就讓林深知別開玩笑了,還是先救凌遲的好。
林深知伸出一根枝椏再次裹住我的腰,一邊朝凌遲挪過去一邊說,“要不是許可替你求情,我才懶得救你!我當年會砍你腦袋,也是形勢所迫,你若過了千年都沒辦法原諒我,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林深知說着,伸出枝椏拉住凌遲,可凌遲的枝椏半天沒反應。
不僅枝椏沒反應,她也沒有說話。
“生氣了?”林深知見她沒反應,立馬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快點過來!”
可是林深知弄了半天,她不僅沒伸出枝椏拉住林深知,反而突然倒了下去。
我們都是懸在空中的,凌遲變身成的巨大大樹,就像只斷了翅膀的鴿子一樣,垂直的、無助的向下墜去。
我的眼皮“突地”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我剛這麼想着,突然有種耳暈目眩的感覺。“林深知,這風似乎真的有毒……”
我一開口,就覺察到我有氣無力的聲音了。同時,我感覺我的舌頭有種麻木之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盯上一樣。
林深知快速飛到地上,他快速幫凌遲檢查了一下,她的樹幹和枝椏並沒有破損之處,但她的根本卻突然多出了幾個東西。
地獄的燈光總是昏暗的,我撐着身體湊上去,纔算看清了。
凌遲的樹幹根部,多出了幾張嘴巴。
模樣和剛纔在人肉飯店看到的大嘴巴一模一樣,但卻要小很多,和正常人類的嘴巴差不多大小。
我正詫異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時,林深知突然說,“許可,怎麼你的臉上也多了幾個嘴巴?”
“是嗎?”我伸手摸了摸,卻摸不到任何凸起的。但我注意到了林深知的枝椏上也有一樣的圖案。
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怎麼我們三個身上都多出了這種東西。有可能是剛纔的狂風,也可能是之前我們呆過廚房的緣故。
但無論如何,我和林深知都達成了一個共識,此地不宜久留。
林深知變成了樹後,動作特別笨拙,他廢了好一番勁兒才把凌遲從地上擡起來。“許可,你抓住我,我和凌遲的力量都被這巨木封住了,我現在擡她已經很吃力了。”
“我知道。”因爲我舌頭有點不舒服,所以我只能發出很小的聲音。
林深知頓了頓,突然說,“許可,你別胡思亂想,我和凌遲真的沒什麼的。”
我很意外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他還和我解釋這種事情做什麼?可能是我眼神太疑惑了,他又說,“我現在雖然是抱着她,但她現在只是一棵樹,所以你別誤會、別介意……”
我頓感無語,立馬說我不在意。
“可你的聲音聽起來就很不開心……”
我沒想到林深知的心思這麼細膩,立馬解釋,“你誤會我了,別說你是抱着一棵樹,就算你抱着光着的凌遲,我都不會介意的!我語氣不對,那是因爲我舌頭不太舒服。”
我怕林深知不信,還把舌頭伸了出去,示意他看。
林深知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突然把凌遲丟到了地上。他伸出一根枝椏挑起我的下巴,似乎看了很久,然後說,“許可,你的舌頭,你的舌頭……”
我伸手一摸,我的舌頭上竟然變得凹凸不平,就好像突然冒了很多個泡出來似的。可是摸着又不疼,又像是肉疙瘩之類的東西。
“是……是什麼?”我心中有特別不妙的預感。
“是……是字!”
“什麼字?”
“三個字……”
“快說啊!”林深知避諱的態度令我更加着急焦慮。
“就是……就是……‘你該死’……”
“我該死?”我無語的笑笑,“我又沒招惹誰,我……”
我說着說着,突然感覺有東西頂住了上顎,舌頭無法彈動,自然無法發出聲音了。但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突然看到了薄澤辰。
他正站在對面的路上,雙手環胸冷冷的看着我,嘴角邊還有一絲陰鷙的笑容。
林深知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便順着看過去。他立馬說,“他就是救我們的人,那天他就是這身裝扮!”
那身裝扮,和這幾日與我呆在一起的薄澤辰一模一樣!
所以,只是看外貌的話,我也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了。
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另一個薄澤辰也飛了過來,而他的身邊還跟着坤哥。
“許可,過來!”坤哥朝我揮揮手,示意我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薄澤辰卻說,“他們是假的,你快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