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通的坑,被快速填滿,我和侯華被關進了兩個牢房裡。牢房是用堅韌的鋼筋建造的,若想扳斷這鋼筋逃出去,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何況門口還有十多條龍虎視眈眈的守着。
雖然被關進了牢房裡,但我卻一點兒都不着急,相反的,我還覺得挺高興的。
至少,薄澤辰被救出去了。
除了我,那救他出去的人,肯定就是那個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了。
只要薄澤辰的性命能夠保住,那其他的事情暫時都沒那麼重要了。
若那個男人心善,他肯定會再來救我們的。
我想着這些,嘴角就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來,這時,侯華用手敲了敲鐵欄,示意我過去。
那幾條龍見我們有動靜,原本是盤坐着的,此時便站了起來,杵在門口緊盯着我們。我有些害怕,不太敢動,但侯華示意我過去,看來是沒什麼危險的意思了。
我試着朝侯華靠近,那幾條龍並沒有太大的動靜,我便安了心,走到侯華身邊,隔着鐵欄和他說話。
“你知道是誰把他救出去的?”侯華的聲音並不小,似乎並不忌憚門口的龍。
我點點頭,“能猜個大概,但那個人的名字我都不清楚的,當初我就是跟着他進來的。”
侯華認真的盯着我看了許久,眼神明亮得似乎想看穿我的心思。良久後他才說,“其實你剛進入龍脈我就感覺到了,我暗中也跟蹤了你一段,但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侯華的表情很認真,語氣很嚴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味道。他的表情和媚孃的很像,眼帶擔憂,彷彿我是個精神病患者一樣,有臆想症似的。
“侯華,雖然很難解釋爲何你看不到那個男人的事情,但我很確定這不是我的幻覺,那個男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我和他打過架,也聊過天,還共同擊敗了兩隻殭屍。”
侯華原本是半個身子倚靠在欄杆上的,可他突然站直了,身體也繃得筆直。“龍脈前面的殭屍?”
“對,怎麼了?”
侯華緊緊的皺着眉頭,“那些殭屍確實存在,他們相當於我們龍脈的機關,但凡有東西闖入,便會觸動機關,整個龍脈都會收到訊號。”
我順着侯華的意思,猜測着,“你的意思是,龍脈的機關沒有收到訊號?”
“對!我之所以會第一時間發現你,也不過是因爲我們曾相處過一段日子,我對你的氣味很熟悉罷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那個男人而已。”
侯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兒,“我知道你沒那麼厲害,能躲避過被我們重重加密的機關。那兩隻殭屍和棺材上,至少有幾百處機關,而你口中的男人卻能一一規避,看來他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看來,在事實面前,侯華還是承認了那個男人的存在。我點點頭說,“他的確很厲害,但爲何只有我能看到他呢?當初住在我身體裡的那隻鬼也看不到他,我們兩個還因爲他起了爭執,鬧得意見不合。”
“沒事兒,先休息吧。”侯華把我的好奇心挑起來後,卻又不管不顧的去到牆角,靠着鐵欄就睡着了。
而我哪裡有睡意,只能睜着眼睛四處打量,心裡的想法卻錯綜複雜。
若整個龍脈,只有我能看到那個男人,那他想救我豈不是分分鐘的事?或許,此刻的他就藏在這牢房的某處,相等守衛的龍鬆懈後才救我出去?
想到這裡,我竟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緊張。我坐直身子,嚴肅以待,瞪大眼睛,不願意錯過任何機會。
“你想幹什麼?”這時,門口的龍突然開口,兇巴巴的吼我。
“我……我沒幹什麼呀?”我委屈的迴應。
“老實睡着,閉上眼睛!”
這龍態度兇劣,彷彿我連睜着眼睛都是錯了。他越是讓我閉眼,我就越是不依,反而把眼睛瞪得更大了。“怎麼了?我被你們關進牢房也就算了,現在連眼睛都不看睜開了?這是什麼要求啊!我還偏要看呢!”
這些龍彷彿有種天生的優越感,此時他被我這麼一嗆,尊嚴受到挑釁,聲音更大的吼向我。“你再瞪着我,當心我把你眼睛戳瞎!”
我看看侯華,他似乎真睡着了,一動不動的靠着。那龍又說,“別以爲有侯華幫你擋着,你就膽兒肥了!他侯華現在都是階下囚,讓我不高興,我分分鐘弄死你們!”
那龍好大的口氣,他的龍身並沒有侯華的長,想必等級也沒侯華高,如今卻因侯華的戴罪之身而得意起來了。
對於這種勢力的傢伙,我是最看不過去的了。我也吼出去,“你敢弄麼?我們是被坤哥關進來了,但坤哥可沒讓你們動我們一根汗毛。你別以爲你用你的大嘴巴瞎嚷嚷我們就會怕你,相反的,我們根本不鳥你!”
“鳥我?什麼意思?”那龍可能是長久呆在龍脈裡,很少接觸到新鮮詞彙,此時追着我要解釋。
我得意的笑笑,“我懶得鳥你,你還是玩你的鳥去吧!”
龍似乎聽懂了,低頭看看自己的下部,然後突然爆發,直接把龍鬚甩到我臉上來。我避之不及,眼看那龍鬚就要直搗我的眼睛時,一直靜默在旁的侯華突然噴出火,直接把那條龍的龍鬚從中間燒斷了。
“啊!”那龍似乎挺吃痛的,痛得叫了起來。
“再和我囂張,有你好果子吃!”侯華冷冷的說完,繼續睡覺。
其他龍也圍了上來,但他們並不敢造次,似乎在安慰那條龍。
我有點了解侯華了。
他看起來雖然冷冰冰的,但其實他卻知道自己的權利有多大,他不主動惹事,但若有龍惹到他,那他肯定會拍回去。
這也算是他真性情的一面了吧。
想到這裡,我由衷的對他說了聲謝謝。
“如果你真想謝我,那就請你立馬睡覺,別再給我挑事!”侯華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臭臭的,但我已經讀懂他的暖男心啦,倒覺得這樣的侯華可愛得很。
我笑着說,“你睡吧,我放哨。”
侯華冷冷的笑了笑,“隨你吧。”
他轉了個身,繼續睡去,而我依然睜大眼睛四處巡視,其他的龍再也不敢說話了,而是也瞪大眼睛,隨着我的視線一起移動。
這場面,還真像是一場靜默的無聲電影。
我被這個想法逗笑了,在笑着的時候,忍不住低下了頭。我纔剛低頭,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我想叫,但我卻及時憋住了。
男人原本是撲在地上的,然後便坐了起來,坐到了我面前。
“你別說話,你聽我說就好。”
我點點頭,手心都緊張得冒出冷汗,爲了避免讓其他龍發現我的異常,我還是假裝演戲,眼神依然四處遊蕩,沒有落在男人身上。
“薄澤辰我已經救出去了,他現在在安全的地方,但他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我得先對他進行治療。我原本是想救你的,但是現在龍脈守衛森嚴,每一條通道都被堵死了。這樣吧,我先去給薄澤辰治療,等這些脣龍等得沒有耐性,開始鬆懈後,我再來救你。”
我的表情一定很糾結,一方面高興薄澤辰被救了,但又揪心他的傷勢,同時又害怕男人對薄澤辰也會不利,也擔心他不會來救我。
男人似乎能猜透我的想法,他笑了笑,說,“如果我不打算救你,或者對薄澤辰有企圖,那我完全沒必要冒着危險折回來找你。我不救你的原因是因爲我能隱身,而你不能,若帶你出去那我們勢必暴露,你耐心的等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