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霧氣,向來是邪祟的象徵,黑霧越濃,說明邪祟的力量越是強大。
我手裡拿着玉佩,升騰起來的黑霧太濃烈,直接把我的視線都模糊了。薄澤辰伸過手來,想搶走玉佩,我立馬往後退了幾步。
“許可,把它給我,你會受傷的!”
“你是意思是,我再不給你,你就要動用暴力把這玉佩搶走了?”我不屑一顧,“你想搶就搶吧,我拼命也會揭露出你的真面目!”
“我什麼真面目,我在你面前從未刻意隱藏過什麼!”
薄澤辰說得很無奈,很真誠,可我卻總覺得這些不過是他的謊言。
這時,我手中的玉佩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我用雙手緊緊的握住,可玉佩還是一度欲跳脫出我的手心,玉佩不大,在我的雙手手心間也算有些空間,它一直彈跳着,把我的手心都震得生疼。
“你快放開它,它會把你的手廢了的!”薄澤辰挺着急的樣子,彷彿這玉佩能吃人一般。
我原本想強撐的,可這玉佩在撞擊我的時候,確實是太疼了,在我疼得鬆懈之際,玉佩抓住了時機,快速從我手中跳脫出來。
不過,落在地上的不是玉佩,而是一個孩子。
沒錯,是個很小、很袖珍的嬰孩。
大概只有5釐米左右,但是外觀和人類無異,只不過是縮小版的罷了。
“這……這……”我太驚恐了,這玉佩怎麼突然就變成一個孩子了?
“別怕!”薄澤辰的手搭上我的背,他輕輕的拍了幾下,算是安撫我急躁的情緒。
那嬰兒原本是躺在地上的,這會兒功夫竟然站了起來,而且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兩束激光線一樣落在我和薄澤辰身上。
“爸爸,媽媽。”這小嬰孩叫着,竟然直接撲在了我身上。
“喂……喂……”我作勢欲推開他,可當我的手落在他柔軟的身體上時,我真的不忍心用力了。
那麼柔軟的一小團,實在是太可愛太呆萌了,我真怕我力道把握不好,會傷害到他。
“媽媽,寶寶好像你!”這小嬰兒見我不敢對他怎麼樣,竟然得寸進尺,噼噼啪啪的爬上我的胳膊,然後小胳膊揪住我的耳朵,直接掛在我的臉上,而他的嘴巴恰好落在我的下巴附近,一副隨時都欲親我的模樣。
薄澤辰見此,一把把他拉走,“老實點。”
那小嬰孩立馬哀叫起來,“媽媽,爸爸欺負寶寶,嗚嗚嗚!”
這小嬰孩一邊哭,還一邊對薄澤辰做鬼臉,一臉嘚瑟。看他們親密的樣子,是認識很久了。
我很嚴肅的說,“我不是你媽媽,請你別亂叫。”
小嬰孩做出一副隨時都能哭出來的表情,可憐兮兮的說,“爸爸,媽媽怎麼這樣說話啦,她是不要我們了?”
薄澤辰皺皺眉,一臉心疼的抱着這小嬰孩,“不會,只是你的出場方式太嚇人了,所以她受到驚嚇,反應過度了纔會這樣的。”
“是嗎?”小嬰孩一臉懵懂的看着我,“那我現在要怎麼辦?重新來過嗎?我可以換個出場方式的,真的!”
小嬰孩說着,一臉祈求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特心慌特難受,便轉過頭一臉嚴肅的說,“不用的,薄澤辰可能是你爸爸,因爲他本來就是個讓我猜不透的怪物!而我只是個尋常人類,所以我不可能會有你這種怪異的孩子!”
我說話的語氣可能是過分了些,那小嬰孩竟然像受了莫大委屈一樣,突然大哭起來,我被他哭得有些心煩了,而薄澤辰也是用那種黑色的臉看着我。
“你爲什麼這樣看我?”薄澤辰的眼神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儘量忽視,打算把話題拉回正軌,“說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那小嬰兒,一直掛在薄澤辰的胳膊上,薄澤辰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站着,一動不動的,眼裡都是滿滿的厭惡之色。
良久後,他才說,“許可,你的良心怎麼這麼壞!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沒有忘記守護我們的孩子,而你在投胎輪迴後,不僅忘記了我們,而且還對我們這麼壞!”
薄澤辰的表情,透着一股極大的失望,彷彿我毀了他整片天空一樣。
他的話說得我一頭霧水,聽得我莫名其妙。“我們的孩子?”我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我許可能生出這種怪物來嗎?你以爲我真的是智障,你說一我就不能說二,你說太陽是黑色的我還真懷疑我是個色盲啊!”
薄澤辰的下巴和喉結一直在動彈着,似乎他一直在壓制心頭的火氣。他懷中的小嬰兒可憐兮兮的說,“爸爸,你別和她吵架啦!”
薄澤辰的視線,很慈愛的落在他懷裡的小嬰孩身上,然後又眼帶仇恨的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再次落回小嬰孩身上時,又是溫柔得緊。
“我們不吵,爸爸帶你走,好嗎?”薄澤辰的手心輕輕的拍在小嬰孩身上,那小嬰孩偷偷的扭頭快速看了我我一眼,“那她怎麼辦?”
“自生自滅吧。我也累了,以後就我們父子兩生活吧。”薄澤辰這句話,像是說給小嬰孩聽的,更是說給我聽的。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決絕的離開了。他的步子邁得很大,很快就下了火車。
火車們在他下車時,迅速合上了,同時,火車的車笛聲響起,原本靜止不動的火車迅速開動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明明車裡什麼都沒有,怎麼火車突然發動了?
駕駛室!對,哪裡或許有人!
我順着車廂,一路跑到駕駛室,結果打開門一看,裡面什麼都沒有,那些我看不懂的設備也沒有啓動,但火車卻一直走着。
“停下,停下!快停下!”我一個人呆在這行駛的火車裡,內心彷徨而無助,總感覺有些事情已經漸漸脫離了我的控制範圍。
“薄澤辰,對,一定是薄澤辰故意嚇唬我的!”想到這,我立馬跑出駕駛室,跑到車門哪裡一直拍着,“薄澤辰,如果你試圖用這種方式嚇唬我,那我告訴你,你的計劃一定會失敗!你這樣對我,只會讓我更恨你!”
我大聲的說着,罵着,內心裡卻越來越絕望。因爲火車外面的風景越來越荒蕪,原本還有樹啊草啊之類的東西在外面,可隨着火車的開動,外面已經是一片荒蕪了。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稀鬆的沙土,和一望無際的塵灰。
“是誰?是誰在控制這一切!是誰!有本事你出來,躲在暗處欺負我,算什麼東西!”我焦慮得很,總覺得即使現在火車裡跳出很多怪物來,我也不會那麼難受的。因爲眼睛能看到的恐怖,向來都能承受,而看不見的恐怖才最折磨人。
然而,什麼都沒有!
天空已經逐漸放明,火車外面的東西我也能看得特別清楚了。
從火車的窗戶往外看出去,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沙土,沒有一點綠色,也沒有一隻活物。
這時,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很大的黑洞。
我想起王坤之前的話,他說這黑洞就是通往無人之境的入口,這裡只有東西進,沒有東西出,一旦進去,就是死路。
想到這,我也淡定不了了。我立馬撲到車子的窗戶上,趴在窗子上大聲喊着救命。
我一連試了好幾個車窗,我用手肘撞擊,甚至用腦袋去撞,可那窗戶玻璃就好像是用鋼筋做的一樣,我根本奈何不了它。
這時,火車已經駛進了黑洞了……
我的心裡,一片絕望。
可這種絕望的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因爲我很快被某種力量撞擊了,我像個球一樣,被某種力量玩弄着,在火車裡上竄下跳。
我的腦袋和火車頂,已經來了無數次親密接觸了,我起初還有些畏懼,可被折磨得脾氣也爆發了。
“他麼的,到底是誰在玩弄我!你有種站出來!別躲在暗處!”
說來也奇怪,當我這樣罵完後,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同時,火車停了下來,火車門也開了。
我小心翼翼的挪到窗邊往外一看,外面的光線很陰暗,就好像霧雨天氣一樣,能見度很低,氣壓也很低,看什麼東西都是灰濛濛的。
我大概能看到3米遠的地方,我各個方向觀察了一遍,發現視線所見的地方沒人任何東西,只有沙土。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不太願意下去,我總覺得一旦我下去,可能就再也上不來了。
但那火車門,卻一直對我敞開着,猶如在請我下去一樣。而且那火車門,彷彿帶了情緒一樣,好像我再不下去,它們就會對我怎麼樣一樣。
我剛這麼想着,火車裡突然吹來一陣很大的風。那風邪氣得很,就好像刻意對着我的脊背吹一樣,沒幾下功夫就把我吹得站了起來,還一直把我推到了門邊。
我下意識的拉住火車的門,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那風魔性得很,竟然就像人的手一樣,會一根一根的撥開我的手指。
在我被風把手指剝開後,我的後背又受到重重的一擊,然後我整個人都向前衝了出去,因爲落地不穩,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到底什麼情況?”我惡狠狠的說着,其實是想借助說話來掩飾心底的惶恐。
這時,我身後的火車竟然開走了!
我立馬爬起來,想爬上火車,可所有的門窗都在一瞬間合上了。而且那火車開的很快,我根本追不上。
我追到最後,只吃了火車揚起的灰,和一肚子的累。
我雙腿發軟,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累,太累了!身體和心雙重的累!我打算一直坐在地方,反正我對這裡完全不瞭解,以其跌跌撞撞的想闖出去,不如先安靜的呆着,以不變應萬變。
我這一坐,就是很久。這種地方似乎沒有太陽,因爲我坐了那麼久,空氣中還是如剛纔那樣,有種灰濛濛的霧存在。
而且呆得越久,我越發現周圍有很難聞的味道,那味道彷彿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
我坐的太久了,腿有些發麻了,我便站起來,打算活動活動。
可我剛站起來,就看到不遠處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探頭探腦的盯着我。
我原本有些鬆懈的,但此時全身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又立馬集中了精神。
因爲能見度太低,我若想看清那東西是什麼,只能往前走幾步。我按捺住心裡的恐懼,一步一步的緩慢的朝前走去。
那些東西覺察到我的靠近,竟然也開始後退,但他們逃跑得很隱蔽,彷彿挺怕我一樣。
既然他們害怕我,那我豈不是可以膽兒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