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和任佳手挽着手走在西湖邊上。夜晚西湖的風還帶着一絲清涼,這讓白天酷熱的暑氣得到很大的緩解。
“林深,還有一年我們就都畢業了!”任佳說這話的時候,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
“是呀!再過一年我就可以回北京了!”林深對一年後的美好生活已經開始憧憬。
“我打聽了一下北京大學畢業生的工作分配,似乎你到北京不是很好找工作。”任佳的心裡隱隱地擔心。
“北京的工作很難找嗎?”林深卻是對這些沒有過多的關注過。
“嗯!”任佳點點頭說:“雖然北京的擇業機會也多,可還是優先照顧本地生源,外地生源很難找工作。更何況你還沒有北京戶口。”
林深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到時候總會有辦法的。”
“我倒是想了個辦法。”任佳在來之前就已做好了打算。
“什麼辦法?”
“你可以考北京的研究生!”
林深眼睛一亮說:“這個辦法好!那你呢?”
“我準備報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任佳說。
“那我也考到北京去!”
“你報哪個學校的。我們人大的嗎?”
“人大偏重於文科,我去似乎專業不大合適。”林深想了想說。
“那想考哪個學校?”
“北大吧!”林深豪氣干雲地說。
“北大?”任佳本想說,北大考起來可是很難的。但想起曾經高考的時候林深的分數已經過了北大的錄取線,要不是隨着自己報浙大,也不會和北大失之交臂。估計林深是想彌補當年的遺憾吧,所以任佳想要勸阻的話變成了一個好字。
其實,林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認爲考個好些的大學讀研後更容易留在北京。
自從和任佳約定一起考研後,林深就更加把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考研的準備功課上面。
正所謂:“皇天不負苦心人”,林深在浙大順利畢業後,又順利的收到來自北大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在得知林深順利考研成功,宿舍裡的幾個生活了四年的兄弟們一致要求林深請客。林深也知道這恐怕就是幾個人最後的散夥飯,便也大方地答應下來。
“林老大,你考上北大研究生的消息告訴大嫂了嗎?”楊天磊看着林深和任佳一路走來,總算是要否極泰來,自然也替他們高興。
“還沒有,我想回北京給他一個驚喜!你們可都要給我保密呀!”林深想着要當面把這個喜訊告訴任佳,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大大的擁抱,更或是香吻。
“拉倒吧!我們又聯繫不上大嫂,只要你那個高中同學不說,大嫂又怎麼會知道。”陳風說。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看來杜鵑那裡還是有必要先瞞着。嗯,我家那裡也先不通知好了。”林深想起杜鵑那個大嘴巴,只要她知道了,任佳恐怕分分鐘就會知道。至於家裡的老孃就更別提了。
或許知道即將離別,林深也特意地和三個兄弟喝了些啤酒,總之最後幾個人都喝得有些不省人事。
接下來,林深和杜鵑去告了別。杜鵑問起林深畢業後的去向,林深只是含糊地說考研的結果還沒有公佈,想先回北京等消息。
問起杜鵑的工作情況,卻意外得知杜鵑畢業後已打算回廠裡的子弟學校任教。至於爲什麼會回廠裡的子校,杜鵑的回答也很簡單,那裡是他們青春開始的地方,她要回去守住它。
杜鵑也知道林深肯定會和任佳一起留在北京,兩個人註定還是要分開的,所以拉着林深又去喝了一頓,直把林深灌得都不認識自己了,這才把林深送回宿舍,從這點來看杜鵑的酒量可比林深好上許多。
把林深交給楊天磊,杜鵑卻是在林深的宿舍樓下徘徊了許久方纔離去,其實她也有許多話要和林深說,可最終還是選擇爛在肚子裡。
林深臨別前喝的第三頓酒卻是和葛天,而且僅僅只是葛天一個人,張靖並沒有跟來。
那天林深見到葛天的時候,葛天的神情是落寞的。
“什麼!你和張靖分手了!”林深驚訝的叫出聲來。
仰頭灌下一整杯子酒,葛天點了點頭。
“你是在逗我?可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呀!”林深忽然指着葛天笑着說。
“是真的!”葛天只是低沉地吐出了三個字。
看着葛天眼中比杯子裡的啤酒還要濃郁的憂愁,這一刻林深相信了。“爲什麼?”林深實在不願去相信,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想打破那純真唯美的故事。
“她說我整天總是像個小男人一樣圍着她轉!”葛天又灌下一杯酒。
“難道這不對嗎?”林深眨了眨眼。
“你不明白的!”葛天搖了搖頭說:“所以我決定離開她去外面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那然後呢?”
“然後我再回來找她!”葛天堅定地說。
“還不是要回到起點,那你何必呢!”
“你不懂的!這是男人的尊嚴!”
“或許我不懂,但我寧願默默守在任佳的身旁!”
葛天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並沒有和林深繼續討論下去。只是最後卻是林深把喝醉的葛天揹回了宿舍。
第二天,葛天走了,卻沒有說要去哪裡,只留了個“江湖路遠各高飛”的字條。或許只有在他找回他認爲的那份男人的自尊後,纔會回來吧!
林深把在浙大辦理的事情都辦理妥當,便也不等參加畢業典禮,就坐上北歸的列車。
在浙大生活學習了四年,林深還是有諸多的不捨,但一想到從此就可以不再和任佳分隔兩地,林深激動的心情還是壓制下離愁別緒。
只是林深走的時候,杜鵑並沒有來送行。
林深回到北京已臨近中午,也顧不得吃飯,林深就揹着行李迫不及待地打了輛出租去了人大。
這次回來,林深並沒有提前告訴任佳,所以直到林深找到任佳宿舍的時候,任佳並沒有在。林深只好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等任佳回來。
任佳從食堂吃飯回來,走到宿舍樓前的時候,就看到站在樓旁林蔭裡的林深。
“林深!”任佳驀然見到林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掩飾住心中的興奮,手中的飯盒“哐當”一聲落到了地上,同時任佳也飛奔着向林深跑去。
一個標準版的乳燕投懷,任佳和林深已抱在一起。越是離近重逢,越是感受着時間的煎熬。所以,任佳在猛然見到林深的時候,早已忘了什麼叫做矜持。
張杜鵑在後面撿起掉在地上的飯盒,嘀咕道:“這見了情郎,連吃飯的傢伙都不要了!”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任佳把手臂掛在林深的脖子上,仰起頭問。
“哦!是我回來早了,要不我過兩天再來。”林深現在可謂是心情大好,居然破天荒地和任佳開起了玩笑。
“你敢!”任佳瞪着眼睛說。
“我…不敢。”林深在任佳的面前連一分鐘都沒撐住,馬上就認慫了。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任佳得意地笑着,不知是因爲好消息的本身,還是因爲林深馬上服軟的態度,或者兩者都有。
“那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說。”林深心說:“難道真的要好事成雙!”
“那你先說!”任佳說。
“還是你先說吧!”林深從來都是跟在任佳的後面,包括走路都是。
“那你在這裡等一下!”任佳說着鬆開林深向自己的宿舍跑去,跑了兩步又從宿舍樓門口回過身來笑着說:“你等在這裡,別亂跑呀!”
“不亂跑!”
“也別亂看美女呀!”
“…”。
“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任佳這麼高興了。”張杜鵑這時湊了過來,站到林深身邊。
林深對張杜鵑也很有好感,或許她的名字和杜鵑很相似吧。
“她高興就好。”林深說了句實在話。
“這次回來還走嗎?”張杜鵑問。
“不走了!”林深吐了口長氣說。
“不走就好!省得任佳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都快成苦行僧了。”
“這四年任佳有勞你們照顧,真是謝謝了!”林深真誠地道謝。
“以後任佳就交給你了!”張杜鵑神情略微有些暗淡,或許想到了即將到來的離別。頓了頓,張杜鵑又補了句:“把她交給你,我們都很放心。”
“你們聊什麼了?”任佳還真是來去如風,林深和張杜鵑說話的功夫,就折返了回來。
“林深在看美女!”張杜鵑直接把林深揭發了。
“哦?”任佳瞪眼去看林深。
“啊?我哪裡有?”林深趕緊辯解。
林深怎麼也沒想到,剛纔還相聊甚歡的張杜鵑,會突然臨陣倒戈。
“咯咯!”張杜鵑笑起來說:“我難道不是美女嗎?”
“哦!”林深這才把心又放回到肚子裡。
“好了,我回去了,就不在這裡當電燈泡了。”張杜鵑知情識趣的告退了。
“林深,你看這是什麼!”任佳把一份通知書展開舉到林深的眼前。
“考上了!”雖然這都在林深的預料之中,但看到任佳的錄取通書時還是大喜過望。
“嗯!”任佳重重地點頭。
“太棒了!”林深很想上前一把抱起任佳舉到空中,但發現此時正有幾個女生從這裡經過,林深前撲的動作戈然而止。
“那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任佳把通知書收起,背到背後。
“我是來…”林深剛說個話頭,就被任佳打斷。
“等等,讓我來猜猜!”任佳隱約的已猜出林深所要說的事情。
“好!你猜!”
“我猜…”任佳話剛說個開頭,卻被又跑出來的張杜鵑打斷。
“任佳,你媽媽的電話!說有急事!”張杜鵑急急地說。
“啊?那林深你等下,我先去接個電話。”任佳感到非常的意外,家裡能有什麼急事。
“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