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把欒麗傑從椅子上拉起來緊緊摟在懷裡。
“姐。”我又叫了一聲。
“你不要管我!我奶奶說得對,我就是個狐媚子。一個一輩子只配和男人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偷情幽會的賤貨,一見到陽光就會死。”欒麗傑哭泣着說。
“不,你是個好女人!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心疼。”我唏噓着,把她摟得更緊。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見不得女人哭。聽完這些訴說,我心裡也替欒麗傑難過。
“楠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得心疼我嗎?”欒麗傑擡起淚眼問我。
“嗯。可是我不能和顧鳳林分享你。我恨那個禿子,黑蜘蛛。”我罵了一聲。
“可是顧鳳林他對我有恩,是我在崇寧官場上的靠山。再說,因爲另有新歡,這一段他幾乎不找我了。”欒麗傑說着,用一種近乎撒嬌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就和他好吧,咱們就別來往了。要不這種男女關係太混亂,太,太噁心。我不想再摻合了。”我有些忿忿地說。
“可是一楠,我愛上你了,怎麼辦?一天不見你,我就想得厲害。”欒麗傑吮着下嘴脣有些羞愧地說。
“姐,你不是愛顧禿子,愛那隻黑蜘蛛嗎?你怎麼又愛我?”我口氣忿忿地問道。
“你別這麼稱呼他。我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是報恩。除了名分,能給我的他都給我了。”
“是嗎,還有個東西他還沒給你。”
“是什麼?”欒麗傑疑惑而警惕地說。
“他應該再讓你生個小禿子,也省得你在家裡寂寞無聊了。”我咬牙切齒地說。
‘啪!’毫無懸念地,欒麗傑的耳光抽到我臉上。
這一次,我只是擡手悟了捂生疼的臉頰,而沒有象以往一樣怒不可遏。這是我該得的。
“姐,我該回去了。”一會,我捂着臉面無表情地說。
“不許走!我的七魂八竅的隱私你可全知道了。顧鳳林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了。你敢出去胡說,別怪我殺人滅口!”
“欒麗傑,你不用這麼裝腔作勢!你告訴我的話,我要泄露給別人半句,叫我和你弟弟一樣吸毒吸死!死了屍體喂野狗!”我咬着牙愛恨交加地說。
“你混蛋!爲什麼賭咒還要捎上我弟弟?我弟弟這輩子夠苦命的了,死了你還不放過他。”欒麗傑悲憤地說。
“對不住。”我說完,一咬牙回頭就走。
“孫一楠,你記住!一個女人如果愛上一個男人,她對他就只有兩種感情。不是愛就是恨。愛的時候她可以溫柔體貼,千嬌百媚;恨的時候,她會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愛和恨,在我這裡就是一張紙的兩面。你自己掂量着,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欒麗傑追到書房門口喊道。
“你是什麼意思?”我膽怯了。
“沒有什麼意思。你不是孩子了,還用我明說嗎?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的瘸子父親都以我爲恥。你以爲我還有什麼牽掛麼?”
“我懂了。”
“你不懂。你跟我到臥室來,我還有幾句話和你說。”
我這個人英雄一時,狗熊一世。我看了看她凜然的臉,順從地和她來到臥室裡。這裡相對隱蔽,說話也不容易被偷聽。
“孫一楠,你算過沒有?你一共睡了我幾次?”關上房門,欒麗傑抱着嫩白圓潤的胳膊用譏諷的語調說。
我不吭聲。
“你就是在外面睡婊子,還得給個纏頭費呢,你說個數吧。只要你說的價格合理,我以後可以不再糾纏你。姓顧的睡我,十年裡他幫我幹到正處。你睡我,你能給我什麼?”
我不敢承受她威壓的眼神。在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之後,欒麗傑在我面前早就沒有戴面具說官話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