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無論是在酒吧還是在會所，最能說會道和消息靈通的，就是這些看起來天天拿着杯子擦來擦去的服務員。
從這名男服務員的口中我知道，小桃才進入纏夢的時候，是彩姐最爲看好的新人。因爲小桃身上有普通女孩兒沒有的那種清純氣質，最重要的是小桃很聰明，她也還是個嫩雛。這樣的新人，就算是對於彩姐這樣的老人來說，也是難得遇到的極品貨色。
“彩姐在小桃姐的身上投入了很多，小桃姐也沒有辜負彩姐的期望，成爲了我們纏夢的頭牌，不僅僅讓纏夢跟着出名，自己也成了最有名的頭牌。”
服務員說的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太虛幻了，讓我沒有真切的感受。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小桃姐是頭牌……大概是多出名的頭牌？”
男服務員無語地看了我一眼，“這麼和你說吧，小桃姐從來都不出臺，坐檯的費用大概是一小時三萬。”
聽到這個誇張的價格，我眼珠子都要瞪爆了。
之前看見那些男人不計較地將鈔票往平臺上丟，我還以爲這就是最瘋狂的消費了。現在才知道還有更誇張的，小桃姐竟然曾經這麼值錢過！
服務員還怕我理解不了，補充了一句，“我們纏夢現在的頭牌冰與火，兩個人加起來，出臺費也不過兩萬五一小時。你知道當年的小桃姐有多火了吧？”
我呆呆地點頭，看着臺上的小桃。曾經名動安北市的頭牌，現在就像貨物一樣，只要能夠出得起價錢，連那種胖男人都能夠成爲小桃姐的入幕之賓。
“那小桃姐之後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服務員聽我這麼問，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八卦的神情也消失了。
“小桃姐只是太聰明瞭，也太笨了而已。”
服務員說的這句話迷迷糊糊的，我沒有想明白。不等我開口，他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高腳酒杯，“和你說了這麼久的話也不見你喝一口酒，是不是嫌棄我調酒的手藝啊？”
我有些尷尬地笑
了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懂事。我是個別人對我好，我就會對別人好的人。
將手中的高腳酒杯舉起來對服務員示意一下，在他注視的目光中淺淺地喝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
我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這是什麼水果調的？好好喝，有點像，有點像菠蘿的味道。”
“雞尾酒是怎麼調製的，這是調酒師的秘密，等我們熟了我就告訴你。”
不得不說這些服務員真的很會聊天，本來因爲林軼有些鬱結的心情，在和這個服務員聊天的過程中，竟然慢慢地變得開朗起來。
小桃也在這個時候從臺上下來了，只不過她一直被胖男人抱着，根本就沒有走過來和我交代什麼的機會。她只是遠遠地轉過頭朝我這邊瞥了一眼，就被胖男人給抱着拉走了。
沒有了頭牌熱場，內廳之前熱鬧的氣氛慢慢冷了下來。這種氛圍節奏也是彩姐獨家的東西。
其他的場子要是有熱場的手段，恨不得隨時隨地都將場子的熱烈氣氛給炒起來。但是彩姐不會這樣做。
商勇還是面無表情地從走廊那邊走來，他對我說了一句，“你可以下班了。”
我一愣，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牆上的大掛鐘。
“我們會所不是凌晨四點關門嗎？”
“你只是實習助理，而且你還要回學校，凌晨你回不去的。”
商勇說的這些話的確有道理，我之前都還在考慮這件事情，待會兒自己怎麼回學校。只是沒想到纏夢會所的制度還是挺人性化的。
我將已經喝完的高腳酒杯放在桌上，轉過頭對服務員示意一下，“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今晚陪我聊天。”
和之前的融洽不一樣，我發現服務員的臉色很尷尬，支支吾吾地和我打了聲招呼，像是不想和我多說。
我心中奇怪，卻也沒多說什麼。準備離開的時候纔看見商勇正冷冷地看着那個服務員。
我對商勇翻了個白眼兒，“你這樣看着他幹什
麼？”
難怪那個服務員表情不自然，商勇本來身上就有一種狠厲的氣質。用這種眼神看着服務員，服務員肯定會不舒服啊。
真是人以羣分，無論是商勇還是小桃，怎麼都這麼喜歡欺負服務員。
“走吧。”
商勇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對我多說什麼，帶着我往休息室走。
三組的小姐們也都在這個時候往休息室走。只不過她們一個個的情緒都不高，有幾個想要開玩笑緩和下氣氛的，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接她們的笑話。
一開始我走在走廊上都還正常，但是漸漸的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頭暈暈的，走路都在打着晃。
“商……勇。”
一開始我還以爲是自己從來沒有喝過酒，所以酒量不行。但慢慢地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種眩暈的感覺來的太快太突然了。完全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商勇緩緩轉過身來。
還沒等我看清楚他的臉，我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暈倒的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雜的夢，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
書上說不做夢的睡眠質量都十分高，但我知道那是扯淡的。一個人不做夢，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太累了，累到根本沒有精力去做夢。
最先感覺到的是刺鼻的香水味，我幾乎是被這種香味給嗆醒的。不過聞到這種香水味，我馬上就清醒了過來，我不在寢室裡！寢室裡不可能有這麼重的香水味。
從沙發上蹭的一聲坐起來，我這纔看清楚自己是在一個粉色的房間裡。雖然一般小女生都會喜歡粉紅色，但是這種粉紅色實在是……太豔俗了。
粉的一點都不純粹，無論是牆漆還是粉紅色的裝飾品，都給人一種很廉價的感覺。
“醒了？”
我轉過頭一看，小桃拿着一串葡萄坐在梳妝檯上，淡淡地看我。
“小桃姐，我這是……”
“我說你才被人上了，你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