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行雷哈哈一笑道:“大哥妙算,但卻低估了此人,童破天便是咱們魔界五宗中天火宗的掌教。”
“哦,”朱秋風的目光一閃,輕笑道:“咱們入洞的時候好象天火宗前代掌教最得意的弟子並不是他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作什麼向笑天的纔有資格接任這掌宗之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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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在司馬烈聽來卻是心頭重重的一震。昔日司馬烈得狴貅元丹之時,便曾在西北大漠遇到過朱秋風口中的向笑天,更對他有解危傳藝之恩。司馬烈本來是等到修爲大成之後,便要向笑天出頭,給童破天一個教訓,但卻沒想到師尊血袍尊者卻突然決定要與天火宗聯盟。至使司馬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也僅限於聯盟時間之內罷了。
那朱秋風是何等人物,三千年前名動天下的四大魔魂,心性之靈動當真是令人思之可怖。他提到向笑天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卻修羅意看到了司馬烈的身子一顫,眼光有些發虛。
“司馬烈,你認得向笑天此人嗎?”朱秋風的眼神如冷霜般盯在司馬烈的身上,似笑非笑的問道 。
司馬烈的心頭一震 ,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弄得朱秋風倒是一頭的霧水。
那西門驚電早已耐不住 性子,喝道 :“臭小子,咱們老大在問你呢,你怎麼不說啊。”
“這個,恕晚輩無禮。”司馬烈穩了穩心神笑道:“向前輩的大名,晚輩倒是聽說過,只恨平生無緣,不能見到這位絕代人物。只是關於天火掌宗之說,偶得些閒話而已,事關天火木前輩的名聲,天南不敢多說。”
西門驚電霍的一聲自簿團上站起,本來此人坐着的時候,倒也看不出身材來,此刻這一站起倒讓司馬烈吃了一驚。只見這西門驚電身高足有三米開外,只是身材也委實瘦了一些,外面又罩了一件寬大的黃袍,看起來倒是像一根長長的竹竿挑了一件衣服相仿。
西門驚電剛一站起來,朱秋風的眼神如驚電一般在他的盯了一下,冷冷的道:“老四,你幹什麼。”
“大哥,這小子太氣人了,他明知道向笑天此人,卻一字不說。我……”
朱秋風笑了笑道:“也許歐陽公子,有他自己的顧慮,你先坐下,稍安勿燥。”
司馬烈在西門驚電站起的時候,心中猛的一跳,迅即咬了一下牙笑道:“朱前輩,不是晚輩不說,實在是此事有關木掌教的名聲,再一個晚輩也是道聽途說而已,不敢妄 自……”
“算了……”朱秋風的眼神在司馬烈的身上轉了幾轉,意興索然的道:“你不說也罷,他天火宗的爛事,想來也沒有什麼好聽的地方,老三,你接着說下去,他們 兩大掌教聯名下書給我們,如此鄭重,不會是單單 請我們出山這麼簡單吧。”
嚴行雷將手中的書信晃了晃正色道:“大哥說得是,的確如此。依赫老弟和木掌教信中所言,當今天下道魔兩界這已到了萬分關鍵的時候。”
“哦!”朱秋風的眼神一陣亂閃,愕然道:“此話怎講?”
這個話題,就連那一直將眼神投注到司馬烈身上的司空飛雨也收回心神凝神細聽,那西門驚電嚷道:“三哥,你就快說吧,真急死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嚴行雷點了點頭,肅然道:“大哥可曾記得兩千年道魔的東海之戰!”
未等朱秋風答話,那西門驚電嚷了起來:“這個如何不知,當時咱們三人要不是恪於誓言,早就隨冷師兄一同赴約了,也不知道冷師兄是怎麼想的,說什麼魔神之誓不可輕違,一定要讓咱們在這兒待足三千五百年才能出洞。卻沒想到咱們堂堂的噬魂宗,偏要聽從那個什麼天妖門的歐陽一天之令與道門七宗約戰於東海之濱,結果弄了個人材大傷……”
朱秋風的面色一沉道:“老四,你少打岔讓老三把話說完。”
西門驚電的面色一正,不敢再說下去,憤憤的坐了下去,把眼神卻盯在了司馬烈的身上。“四弟,你怎麼了,老是跟歐陽公子過不去,當心嚇着了我的小弟弟喲。”
司空飛雨的胳膊輕輕的碰了西門驚電一下,卻把司馬烈弄了個大紅臉。
卻聽嚴行雷輕咳了一聲接着道:“昔日道魔大戰過後,道魔兩界,五宗七派十二名門的精英高手,幾乎在那一役之中盡數消失。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竟能使得這道門兩界足有數千的高手神秘消失。也正因爲如此,纔有了後來的道魔盟約,兩界十二門盡數遁入深山不再涉足人間。……”
嚴行雷說到這裡,朱秋風長嘆了一聲道:
“是啊,兩千年前付師弟奉冷師兄遺命,將本宗自西域血妖海遷入這祁連山萬人山中,咱們也都聽他說過。只是可憐我噬魂宗六百高手連 同冷師兄都栽在這一役之中,時至今日我仍然想不通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連陳青山與歐陽一天這兩個曠古凌今的絕世人物也無法倖免。”
西門驚電又一次忍不住 插嘴道:“歐陽一天有什麼了不起的,竟敢自稱魔中之尊,邪 中之祖!當時咱們四個要是出洞的話,這魔尊的名頭未必能落到那歐陽一天之手。”
“哈哈……”朱秋風氣極大笑道:“西門哪西門,老四!我沒想到你如此的不知好歹,你用腦子想一想。冷師兄是什麼樣的人物,他那一身陰冥氣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一手絕神斬堪稱是世間少有。以他這等人物尚要臣伏於魔尊歐陽一天,你有何德何能,敢說這樣的話,難道你自認爲要強過冷師兄嗎?”
說到最後,朱秋風的眼神暴漲,如同四聖洞內起了兩道電光相仿,狠狠的瞪了西門驚電一眼。那西門驚電的身子一顫,再也不敢多說。
嚴行雷笑了笑道:“師兄休急,老四一向就是這個樣子,算了。”
朱秋風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唉,真是不爭氣,咱們三千年前避入此洞,一是爲了尊守與閒雲那牛鼻子的誓約,二是爲了潛修心性,三是爲了修煉我魔門中故老相傳的四象玄天大陣。三千年了,四象大陣還沒有大成,老四的心性也直是這個樣子,就算再過五百年,咱們能夠出洞的話那又能如何呢?”
司空飛雨收起了面上那勾人魂魄的微笑,正色道:“大哥,不必如此傷感,四象大陣雖說未至大成境界,但已有了九成火候,飛雨自思,當今天下道魔兩界,恐怕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四象大陣的一擊。”
朱秋風的手輕輕的搖了搖嘆道:“二妹,你有所不知, 這四象大陣不到最高境界,便不能達到困神鎖仙的地步。兩千年前道魔兩界數千高手,突然無名失蹤,誰又能說得清是什麼原因,誰又敢保證不是蓋代高手將這些人個個誅絕呢。”
嚴行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小弟以爲未必如此,試問天下間有誰能夠一舉誅殺這麼多的修行高手 呢?此事想必是 另有隱情,唉,可惜咱們的境界不夠,不然的話必能以絕世算法推算一番。”
朱秋風的眼神有些失神的望了望對面的司馬烈,擺了擺手道:“唉,算了,老三不必再說這個了,你接着說下去。”
“是大哥。”嚴行雷點了點頭接着道 :“數月之前,月罩紫輝,有道家異寶現世。魔道兩門不約而同的打破誓 約,紛紛入世尋找這現世之寶,但至今未果。卻沒想到兩家同時破了兩千年前的誓約,由此引發了數場爭端,血袍尊者言道當今之世,道門七宗中出 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南宮雄此人修爲絕代,頗有領袖羣倫,與我魔門相抗之意。”
說到這裡,嚴行雷頓了一頓,看了看手上的那封書信。朱秋風卻欠了欠身子道:“南宮雄此人,我倒是聽付師弟提過一回,聽說他已經修到了凝神仙體,只是不知道此人爲何沒有飛昇天界,仍然滯留在這茫茫人間。此事實在是費解之極?”
嚴行雷也是兩眼迷茫道:“是啊,古往今來,道魔兩界潛心修行。一是爲了進入魔神之界,一是爲了飛昇無上玄天,這兩者異曲同工。但卻誰也不會放棄得竟大功的機會,這南宮雄即然已經達到了金仙之境,卻又爲何遲遲不去呢?”
西門驚電沒好氣的小聲說道:“這有什麼好猜的,一定是這小子不想飛昇,想仗着這獨一無二的凝神之境橫行世間,運轉天下罷了。”
朱秋風的眼神猛的一亮,雙手一拍道:“着啊,老四說得沒錯,南宮雄即然是金仙之體,那必定是舉世第一人了,更何況他有那柄混沌雙龍剪相助。那麼他留下來的目的……”
司空飛雨也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嬌軀一抖與眼神發顫的嚴行雷對視了一眼,三人齊聲道:“以無上道法統一道門,誅滅我魔門之後,再讓玄天宗獨尊世間。”
三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這個猜測震驚之極。
朱秋風呆了一會兒,低頭輕嘆道:“好一個南宮雄,如此設計果然是千古 一人!古 往今來沒有哪一個道者肯放棄飛昇之緣來做這一番謀劃,我魔門有此大敵,其勢危矣!”
這三個人這番話被司馬烈一字不差的聽在了耳中,司馬烈也是心中狂震。南宮雄已經修至凝神仙體,當今之世凡是各大門派的修行者都已經盡人皆知,而從來沒有誰能想 通這
南宮雄爲何沒有飛昇。
從這朱 秋風的猜測來看,倒也大有道理,從南宮雄近來的做法來看。他驅清風觀,率十萬弟子大舉入世,並傳檄天下道門齊聚太極峰。未必沒有朱秋風所說的意思,更有甚者,最近更火煉終南山,蕩平九華觀陽頂峰三聖堂。如此種種不一而足,如果說南宮雄不是爲了一統道門,他還想幹什麼呢?
司馬烈一邊暗自思忖,一邊對這四大魔魂之首朱秋風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心思,如此機變當真是魔門中首屈一指的人物。怪不得惡風、鬼雷、魔電、妖雨三千年前橫行天下無人可制,如此心思如此修爲竟會爲了一個誓約被困在四聖洞內足足兩千年。
想到這裡司馬烈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名字,閒雲!這個名號在四大魔魂的口中已經提到了多次,司馬烈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閒雲一定是指三千年前凌天劍派的前代掌教靜雲道長的師叔閒雲道長。”
想到這裡 司馬烈的身軀一抖,閒雲道長雖然不是擎天掌教,但他那一身修爲絕對不在靜雲道長的師父曾 經力降血魔的白雲道長之下!怪不得這四個老怪物甘心窩在這兒呢,看來三千年前一定是吃了閒雲道長的大虧才這樣。
可是閒雲道長在兩千年前就已經羽化而去,飛昇天界了。這四個老怪物沒有得到這個消息嗎?司馬烈搖了搖頭,暗道:“恐怕不會,噬魂宗一直是五大宗派中最爲神秘也是勢力最爲雄厚的一宗,不敢說弟子滿天下,但肯定也會有不少耳目。這個消息要麼是付東流沒有告訴他們,要麼就是這四個老妖怪另有打算,莫非當真如朱秋風所言,他們窩在這裡是爲了修煉什麼四象玄天大陣?”
各種念頭紛雜而來,來回交錯,一會兒讓司馬烈想得頭腦發暈。
“歐陽公子,在想什麼呢?”司空飛雨那一雙美目俏然的盯在司馬烈的身上,輕聲道。而朱秋風的眼神卻是陰沉沉的轉了轉笑道:“飛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歐陽世兄一定是在想我們爲什麼會甘心隱伏在這四聖洞中,是嗎,歐陽公子!”
自入四聖洞以來,司馬烈的心中還從來沒有象這樣震驚過。他雖然自信以自己的修爲,朱秋風斷不可能以通心術之類的法術,來窺視自己的心思。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可怖,此人只憑猜測,就知道了自己在想什麼,可見四大魔魂絕非易於之輩。
司馬烈的身軀一晃,忙道:“晚輩不敢,只是在想當今天下,道門勢強,我輩中人幾無容身之地。前日付前輩雖然差他手下八大遊魂中的向天下陳兄出手逐走了玄天宗的在人間的大部勢力,但那南宮雄絕非普通劍仙可比,一定會採取更爲猛烈的手段反撲,此時正是貴宗面臨大敵之日,爲何四位前輩卻如此無動於衷?”
朱秋風的眼神與嚴行雷對視了一下,朱秋風的右手輕輕擺了擺道:“歐陽公子有所不知,咱們四人自入千魔 洞,便數千年未出此地,更不會對本宗的一切插手。這些都是昔日冷師兄在送我們入洞的時候交待好的,況且付師弟號稱邪尊,一身修爲當絕不在我四人之下,有他出手對付南宮雄,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西門驚電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東來師弟的修爲雖然是十分了得,但也不見得就強過大哥,他這個掌教做的,倒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朱秋風的眼神就猛的掃了過去,司空飛雨也責怪似的擊了他一掌嗔道:“你瞎說什麼呢,付師弟做本宗掌教,那是冷師兄定下的,他也必有此本領能夠讓本宗安然渡過這次大劫!”
司馬烈聽到西門驚電的話心中一動,暗道:“嘿嘿,怪不得這四個老怪物一直窩在這兒不肯出洞呢,原來與付東流之間有些……。哼,看了閒雲飛昇之時,這四個老怪物並不知道,而且付東流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瞞着這四個怪物呢!”
其實也是司馬烈多想,這四個人是然與付東流有隙,但卻也不至於如司馬烈所想那般不堪。只是朱秋風一向在這三人中的聲望極高,而且付東流又是他們的師弟,故此嚴行雷、司空飛雨、西門驚電一向對付東流做掌門不滿。但閒雲飛昇之事這四個人的確不知道,不但他們不知,就連付東流也不知曉。兩千年前道魔之戰的時候,付東流奉冷飄萍之命,前往血妖海召集弟子準備隱匿。根本就不在 中土,如何能知道閒雲道長飛昇之時,而等到付東流派人潛入中土 的時候,道魔之約已定。十二名門紛紛出世,有關修行得的消息幾乎中斷了近千年,只到後付東流與魔門五宗才互有來往,但卻一直不知道凌天劍派的閒雲飛昇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