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道雲猶豫一下,心下暗道恐怕此事要別生枝節。這道空僧人出現得太也突然,而且言中之詞多有異意。明知自己這一干人都是煉道之士,居然還敢孤身一人來到這兒。若非自恃法力高深,便是後有大援。
方道雲的眼珠亂轉不住的打量着對面的道空大師,只見這大和尚身材瘦削,面容瘦長只是一雙眼中金光湛然,在暗夜之中猶如兩盞金燈相仿。不由得方道雲心下倒吸了一口冷氣,看樣這僧人的修爲只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倒要小心應對以免引來麻煩。
“嗯,這個麼,大師。此乃我幻天劍宗的門派私事,似乎大師不應過問吧。”紫面虯鬚的方道雲雙眼冷電灼灼的逼視了一下道空大師。
道空大師的袍袖一拂,單掌合十神色肅然道:“貧僧也非多事之人,只是道友一干人等擅施道法。貧僧也是深恐驚動俗世之人,故此前來一觀,並非要插手貴門之事。只是……”
道空大師的話還沒有完,步道月身在天殺陣中已經聽見三聖堂外的這場對話。他雖然面對着第四套陣法天煞之中無數罡風神雷,但仍是心下一喜。這道空大師本是步道月的故交,一身佛門修爲極爲高深,若他能在陣外伸手相助,自己三人必有脫身之望。想到此處步道月抖足殘餘真元力喝道:“道空大師,步道月在此!”
這聲音隱隱從陣中傳出,落入陣外人的耳中。方道雲神色一變再變,心中已然明瞭,這道空大師必是師弟步道月的舊友,此次前來必有所圖。而道空大師的神色亦是一變,誦了一聲佛號高聲道:“步道友,你因何故被困於陣中。這位凌道友可是當年你那幻天劍宗的大師兄……”
“不錯,他就是我那心術不正的……”聲音漸趨微弱,步道月的真元顯見得已是衰弱之極。而尚秋聲卻及時的將一道元陽真力輸入到步道月的經脈之內,步道月的精神一振聲音忽的提高:“道空大師,方道雲心術不正爲得我祖師傳下的幻天劍,將我等三人困於天殺陣內。此人陰險狠辣大師小心應對纔是!”
步道月的話音未落,身在陣外的方道雲心知對面的道空大師必然會出手相援。當下抱着先下手爲強的念頭,向師妹凌道因施了個眼色。凌道因早就按捺不住,嬌喝一聲:“禿驢,受死吧。”一道紫虹射向道空,正是凌道因的本命飛劍紫電!
哪知道道空大師有防備,一見紫電飛出呵呵大笑:“道友勿急,且看我佛門手段!”一揮袍袖一道金光直射而出與紫電劍相交,撲的一聲悶響,凌道因的身軀晃了幾晃。面色上白光一現即隱,怒斥一聲:“好禿驢,果然有兩下子。”
旁邊的方道雲修爲精深,見識不凡深知這道金光乃是佛門奇寶所化,而且竟然還勝過紫電劍一籌。心下不由得一驚非小,奈何自己還要主持大陣,無法情急之下,不由得吩咐卓立在身後的烈天流弟子一擁而上。
道空大師雖仗着寺中奇寶觀音燈擋了凌道因一劍,但凌道因的紫電劍挾裹着千年的道門真元豈是等閒可比。兩寶相交,凌道因雖受輕創,但道空大師也比她好受不了多少,只不過佛門真元浩大深博,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眼見得這方道雲不顧一切,便要以衆
凌寡。道空大師謂然長嘆,心中暗思佛祖,弟子不肖要開殺戒了!朗聲喝道:“爾等莫要近前,否則的話讓你們形神俱滅!”凌道因雖受輕創,但心下猶自不忿,聽此言格格嬌笑道:“禿驢,你有什麼本事,敢說如此大話。看劍!”紫電劍光凌空一閃又飛擊而至,烈天流的弟子們也紛紛各展手段,這些弟子中有一大部分是日本本土的,還有一小部分是隨方凌二人東渡日本的殘餘弟子。一時間各種劍光漫天而起,另有許多入門不久的弟子施展五行遁法以戰刀進行近身格殺。
道空大師喚出觀音燈架住凌道因的紫電劍光,一邊騰出手來施出佛門秘法‘佛手雷’。右手凌空一招,平地一聲轟雷!粗大的金光不住的從地面上直衝而出,凡是在這神雷範圍之內的烈天流弟子如何能擋得住這佛門秘法,只在片刻之間已有數十人癱倒在地不已。這還是道空大師慈悲心大起,不忍這些人形神俱滅,沒有發揮佛手雷的十成威力,但饒是如此,這些弟子已經禁受不起。
凌道因一見此狀氣得嬌軀亂顫,大叫一聲:“好個道空禿驢,竟然敢傷我門下弟子,老孃一定要你好看。”說到這兒凌道因的紫電劍第三次飛起,這次卻不同以往兩次。紫電劍的劍虹粗大了許多,猶如一道光柱般向道空大師胸口搗來。正是幻天劍宗的秘法之一碎心訣,以法咒真元加強劍光的威力,有一擊必殺碎心鎮魂之效。
道空大師與步道月相交多年,如何不知這是碎心訣!當下佛心生怒,眉頭一擰暗道:“好一個天幻孽徒,無怨無愁,竟然想將老衲形神消去。”當此開勢不容大師多想,雙手合十口誦法咒,一道金光閃過。清心寺的異寶觀音燈已出現在道空大師的頭頂,這盞寶燈乃用佛門秘法煉製,通體法印。並被注入金剛法咒之力,可以引動山川靈氣迸發神雷,威力極大!
觀音燈一現七色佛光亂閃,道空大師周圍數十米內已是金光一片,一陣響雷聲不斷的傳來,正是觀音燈發出的靈雷。不但將凌道因的劍光消去,而且凡是在佛光範圍之內的烈天流弟子,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觀音燈的絕大威力震得形神俱滅。
“阿彌陀佛!諸生何錯,致遭此劫。”道空大師眼望在觀音燈下不斷消去的烈天流弟子,神情黯然高誦佛號不忍再觀。“二位道友,還是收手吧。難道就情願你這門下數百弟子灰飛煙消。”
“好禿驢,老孃絕不與你善罷干休!”
凌道因直氣得尖叫不已,但以她的修爲在佛燈靈雷之下能夠自保就已經不錯了,哪有還手之力。
凌道紅雲見觀音燈現出,便知不妙但哪裡來得及相阻。不過片刻之功,自己在日本苦心調教的弟子已損去百餘。當下氣得是咬牙切齒:“好個道空,身爲佛門弟子竟如此手辣。”他深知在觀音燈的威力之下,再有遲疑不但這數百弟子面臨大難,就連自己的師妹莫道去恐怕也抵擋不住觀音燈中的靈雷之威。
當下便要不顧天殺陣的運轉,親自鬥一鬥這位道空高僧。就在方道雲下定決心撤去天殺陣的時候,漫天星斗之下,數道金虹自東南方向齊射而來,劍光之中有人高聲喝道:“下面的可是幻天劍宗的凌道兄嗎,我奉師兄道令特來相請!”
空山靜寂,這聲音似九天之上悠悠不絕。聞聲便知來人的一身修爲絕非等閒可比,道空高僧心頭一動,聽聲辨意,便知來人必是方道雲的強援。不由得眉頭緊鎖,固本守元佛門真元源源不斷的貫輸到觀音燈內。
方道雲聽見此人的聲音卻面現喜色,忙不迭的點頭應道:“正是凌某,不知道友可是玄天宗的門下!”
“凌道兄所料不差,玄天宗七英之一的藍劍一便是我!”隨着藍劍一的話聲,三聖堂之前數道金光攸的斂去,六個人已現出身形!
身在天殺陣內的步道月、尚秋聲與莫言三人在道空大師出手相援之際,不由得精神大振,就連真元幾乎耗盡的步、莫二人也覺得破陣有望。尚秋聲更是越鬥越勇,在他的斬天劍與太極圖的全力運轉之下,那天煞陣中的七十二煞漸漸的抵擋不了滿含元陽真力的斬天劍光。
這七十二煞雖有陣中滅元靈氣相助,不懼飛劍攻擊,但卻對斬天劍上貫注的元陽真力頗爲忌憚。而且經過幾次惡鬥之後尚秋聲的道法運用與飛劍運用漸入佳境。雖然在滅元靈氣之下不能使用道門秘法,但是憑藉着體內渾厚的元陽真力,尚秋聲只憑借太極圖上的元陽真火便可以保得步、莫二人安然無恙。
再加上尚秋聲即已知道陣外有高人相助,心中勇氣大增。他本在滅元靈氣的作用下無法使用威力極大的道門手印,頗爲喪氣,故此在陣中不言不語只知運用飛劍之力一味相守。如今即有道空高僧出手相助,尚秋聲雖爲初入道門之士,經驗火候尚嫌不足。但也知此乃破陣良機,故此將體內的元陽真力完全摧發出來,斬天劍光猶如長虹一般在天煞陣中來回橫掃,有勢不可擋之勢。
若非七十二煞憑藉陣中的滅元靈氣有幻形之效,早被誅盡了。但饒是如此,在尚秋聲體內雄渾無比的元陽真力的激盪下,天煞陣中的滅元罡風與滅元神雷已無用武之地。終於在尚秋聲不斷鼓盪而出的元陽真力之下,天煞陣中的滅元靈氣已被剋制,天煞陣已是岌岌可危。
步道月也在一邊不住的出言指點,莫言更是滿懷企望的盯着尚秋聲。這二人將尚秋聲的滿腔豪情盡數激起,伴隨着尚秋聲的一聲驚天厲吼。斬天劍光大盛,終於在一個盤旋之後將七十二煞中的三煞誅於劍下。
七十二煞即已不全,人陣合一之勢已被擊破。這天殺陣以道門符錄爲主,以先天滅元靈氣爲輔,更有七十二煞爲陣中助力。如今地煞之數不足,滅元靈氣被克,天煞大陣已是虛有其表。主持大陣的方道雲只感到元神一陣劇震,再也把持不住天殺陣的運轉,就在藍劍一六人顯出身形的時候,三聖堂內紫氣大盛,一聲悶雷般的聲音傳來,一道粗大的紫色劍虹在屋脊上一閃而逝!
尚秋聲那如明月堂海雨般綿延不絕的長嘯之聲從大殿之中傳出,好象爲了加強尚秋聲長嘯的威勢。剛纔還漫天星斗的天空中幾道閃電蜿蜒而過,數聲驚雷擊下,豆大的雨點直貫而下!
“哇”剛纔還精神抖擻與藍劍一等人打着招呼的方道雲現面如白紙,一口鮮血噴於胸前!身形已是搖搖欲倒,旁邊的凌道因見到此狀心中雖是大急,但無奈身陷觀音燈的金光佛雷之內,無暇出手相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