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東流的神頓現緊張,同時漸漸散去的陰冥氣又迅速的凝聚了起來,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
孔九宵卻擺了擺手道:“怎麼付兄要對孔某動手嗎,將貴宗弟子放在此囊中也是迫不得已,我與付兄本是舊交,如何能夠作出這等事情來呢?付兄不必緊張,此事另有原由。”
“是嗎,還望孔兄賜教。”付東流知道他所面對的孔九宵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是名動道魔兩界的人物,雖然嘴裡這樣說,但卻絲毫不敢放鬆真元力的凝聚。“九宵兄雖然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是名動天下的人物,兄弟對你一向敬佩有加,但兄弟即然身爲噬魂宗主,你如果傷了本宗弟子,我卻也……”
孔九宵的目光連閃,淡然笑道:“孔兄不必緊張,你的這幾位弟子是我在來此途中所救,你應該感謝我纔是,怎麼對我如此戒備呢?”說到此處,這孔九宵將煉化囊輕輕的打開。
對面的付東流的身形一晃,身外撲的一聲悶響,陰冥氣已形成了一團白霧將他的身形裹在其中。
孔九宵呵呵笑道:“付兄不必緊張,請看這是什麼?”
說着這孔九宵的口中默法咒,數道黑氣自囊中衝出,在空中盤旋了幾周後,其中有人聲傳出:“師尊,怎麼是你,弟子們無能。沒有完成師尊的計劃,南宮雄已經安然離開此地,不知所蹤,想必是回到了中條山太極峰。”
這道黑氣邊說邊飄到了付東流的面前,付東流一聽便知這正是他的愛徒方天化的聲音,他不由得心中一痛。急忙道:“天化,怎麼回事,是誰毀去了你們的肉身,可是那南宮雄。那幾個人是誰,你們特別行動隊的那數百師弟呢!”
“師父,南宮雄已經按照您的計劃被逼離了此地,哪知道憑空裡殺出來一個戰金闕還有兩個不知名字的青年男女,四劍聯合將我們……,唉不但如此。我們元神逃出後,他們還緊緊追趕,若非碰到這位前輩出手相援,弟子們早已經形神俱滅了。”
這數道黑氣正是從尚秋聲、莫言、戰金闕的以萬妖噬血大法逃出的方天化、宮天保、祖天河三人,這三人的元神衝出政府大院之後,便向東南方向沒命的飛速逃竄。卻沒想到戰金闕的霸天劍光速度太快,他們三個人剛衝出二三百里,就已經被霸天劍光罩在其中。
幸好這孔九宵的遁光經過那裡,冷不丁偷襲了戰紅雲下,雖然沒有得手,卻用煉仙囊將他們幾個救了下來。按說以孔九宵的脾氣打算與這戰金闕大打一場,但他眼光到處,看到了尾隨而來的莫言與尚秋聲的劍光。孔九宵雖然狂傲,但卻也並不魯莽,莫言倒還罷了,那尚秋聲施展的卻是金身御劍之法,令孔九宵一見大驚。
一個妖童戰金闕就已經夠孔九宵應付的了,何況他的後面還有兩大高手飛速而來,所以孔九宵在戰金闕的霸天劍光之下施展遁法逃走,不敢獨自面對當今道門三大絕頂高手的四劍合圍之勢。
等到方天化將一切哭訴完畢之後,付東流向着孔九宵一揖到地:“多謝孔兄援手之德,此恩兄弟記下了,以後但凡孔兄有何差遣儘可對我噬魂宗言講,兄弟必會竭盡全力以報恩兄。”
孔九宵的目光連閃之間,心頭有了主意,他此次獨下終南山就是爲了給上官滅天報仇。但在見戰金闕之後,他才感到自己的力量有些單薄,恰巧碰到這個事兒,孔九宵心道噬魂宗是魔門五大宗派之一,門下七千弟子,高手如雲,這股力量倒可藉助一下。畢竟玄天宗號稱弟子十萬,單憑自己一人說實話也委實不敢單人獨騎殺上太極峰,更何況南宮雄還有玄天三奇相助。
想到這裡,孔九宵笑道:“付兄不必多禮,咱們本是同根同源,此事就算遇上別人,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孔某隻是盡人事罷了,不過……”孔九宵猶豫了一下,他本是極爲狂傲的人,雖然有意藉助噬魂宗的力量,但卻也一時張不開口。
邪尊付東流是何等人物,噬魂宗主數千年的修爲,心性之靈豈是一般人可比。他察言觀色,從孔九宵的神情上他已經知道這位數千年便叱吒風雲的絕代魔君的想法。
故此付東流呵呵一笑接過孔九宵的話頭道:“雖然如此,付某還是感了恩不盡。如今魔門出世在即,眼看着道魔之間就要來一次大對決。這正是用人的時候,孔兄修爲絕頂,身手了得兄弟佩服之極。本宗也是深感人力單薄無法對付道門七宗,幸好適才血煞血袍尊者與天火童破天聯名至書於我,提起三宗聯手之事。如若孔兄有意的話,兄弟倒像請您陪我走一趟千魂潭,加入我們的三宗聯手,以對抗玄天宗爲首的八大道宗。”
孔九宵仰天大笑,對這付東流是好感大增,點頭道:“三宗聯手!好啊,如果血煞、天火、噬魂聯起手來,那確是可以與道門七宗一較高下。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等到這陰月 三老將陰月 教舊部收攏完畢之後,咱們可以來一個四宗聯手嘛。”
付東流的雙手一拍,神彩飛揚道:“着啊,孔兄說的是啊,如果真的來一個四宗大聯合,什麼玄天宗,什麼朝天宗,哪一個道門大宗能夠擋得住咱們入世。就這麼說定了,孔兄咱們這就前往千魂潭!”
說到此處,這付東流的神情如萬里晴空一般,興高彩烈,他的右手一招將三位弟子的元神收入自己
懷中。一馬當先化爲一道綠虹射出,孔九宵緊隨其後,兩道光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天空上一閃而過。
這片籠罩在南方上空的巨大烏雲本是向天下的冥王玉的力量所致,如今向天下已經前往千魔洞,冥玉的力量已失,烏雲漸漸散去。陽光又照射而下,給這座都市中的無數建築鍍上了一層金色,時已近午。大街上人流如潮,畢竟是座國際都市恢復的極快,這連場的大爆雨再加上近來一連串的怪事,都沒有給這座城市的居民留下什麼大的後遺症,大家還是照常過日子。
“方大哥,看!這兒就是我對你說過的那間法國餐廳了,要不,咱們進去吃上一頓。”在來往的人流中,莫言指着路邊的一個大招牌對着尚秋聲嚷道。尚秋聲的白龍衣早已經幻成一身得體的西服,再襯上他那一米八三的身材,小夥子顯得英武之極,倒也惹得大街上不少時尚女孩的回頭。
這兩個本來是尾隨妖童戰金闕去追趕方天化那幾個漏網之魚,卻沒想到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戰金闕正在空中摧動霸天劍光來回亂竄,同時嘴裡罵聲不停。
三人見面詳談之下,方莫二人才知,戰金闕遇襲方天化等人的元神被人救走之事。三人在空中來回轉了一個圈,都沒有發現救走方天化的人,故此戰金闕憤憤不平的自加中條山太極峰,而方莫二人轉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南方。
尚秋聲順着莫言的纖纖細手望去,望着那面巨大的招牌,呆呆的發了一會兒怔。心中感嘆萬千,數月前自己初到南方的時候,還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今日自己卻是身懷巨大力量的道門修者。這其間差別何其之大,擡眼紅日當頭,放眼四周人流如潮,大破陰魔陣、逐走上官滅天、封閉九冥幽界等等災動,彷彿沒有影響到這座城市一絲一毫。
“方大哥,你在想什麼呢,咱們進去嚐嚐這法國大餐如何。”莫言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尚秋聲的身形微微一晃,自沉思中驚醒,笑道:“莫言啊,這麼高級的餐廳,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嘿嘿,好吧,今天我也開一回洋昏。走!”
自從尚秋聲得道之後,猶其後來他達到了道門中極其罕見的境界氣神合一之後,便有幾個月沒有吃過一頓飯了,雖然他並不覺得飢餓,但卻也不願放棄這世間的美食。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一面桌子上,自有侍者過來伺候,莫言更是難得的好心情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兩個人這種表現倒惹得周圍的食客們一個個搖頭不已,這種西餐廳極爲講究的一個地方,對於顧客的素質是一種考驗,偏巧尚秋聲本是一個農家少年,而莫言又是率性而爲的女孩。
兩個人如此旁若無人的高聲對話,自然是引得這些就餐的所謂文明人注以敝視的眼神是。就連一些侍者,也對他們指指點點。但在這餐廳就食的即然是自封爲文明人,礙於禮儀誰也不便上前指醒二人。
等到菜上來的時候,莫言倒罷了,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吃的時候雖然不大講究,但不會弄得太過份。而尚秋聲卻像餓了數年的人一般,連吞帶咽,手中還不閒着弄得杯盤乒乓亂響。周圍的食客自又是一陣大搖其頭,感嘆了一番國人的素質。
就在這個時候餐廳的西北角,“啪”的一聲手掌與桌子相撞的聲音,一人霍的站起高聲喊道:“八格!你們這些中國人真是世界上最惡劣的民族,這麼高雅的餐廳根本就不應該讓中國人進來。”
這一聲可當真是一鳴驚人哪,在座就餐的自然有一大半都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這個聲音不用問自然是國人常持在嘴上的小鬼子所發。所有人的目光從方莫二人的身上撤了回去,向站起來的這個人望去。
卻見此人身材倒也不低,有一米八十的個頭,身材粗壯,眼神如兩道電光一般讓人不敢正視。面孔正處在一種極爲扭曲的狀態,可見此人已經動了心火。旁邊有一箇中國人急忙站了起來,低聲道:“山田先生息怒,您說的是,中國人的素質的確是相當差勁的。算了,咱們吃咱們的,管他們幹什麼,您如果看不管的話,您先坐,我去警告他們一聲。”
這個中國人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此時由於先前那山田的高喝,所有的人都停止了進餐包括方、莫二人。兩個人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只見那個中國人躬着身子向陪着笑將那個叫山田的日本人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卻慢慢的轉身離開,大步向着方、莫二人走了過來。
還沒有走到尚秋聲與莫言的面前,這個人就用手指着他們喊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素質這麼差,真給中國人丟臉,要麼吃飯時別出聲,要麼趕緊滾!”
莫言刷的一聲站了起來,高聲道:“你是誰,我們吃我們的飯,你們喝你們的酒,管那麼多閒事幹什麼,滾一邊去。”
“喲!”這個人此時已經走到了方莫二人的桌子面前,他得意洋洋的大聲道:“我是誰,我是市委的秘書長田義,今天在這兒是陪從日本過來的商業代表團吃飯,你們是哪個單位的,素質這麼差,山田先生是代表團的團長,他已經生氣了。正是由於你們這種極差素質的惹怒了日本客人,如果耽誤了這樣重大的商務活動,你們兩個人要負全責!”
“呵呵,田秘書長,日本人也是吃飯的,我們也是吃飯的,我們怎麼
素質差了。”莫言冷笑了一聲。
男義挽了挽袖子,指着尚秋聲道:“你們看看這小子那吃相,好象是剛從集中營裡放出來一樣,怎麼是不是頭一次進西餐廳啊,嘖嘖……真給中國人丟臉,怪不得日本客人說中國人的素質差,一點也不錯!中國人的素質確實是不怎麼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莫言的右手已經閃電般的拍在了他的臉頰上,啪的一聲響。這田義的身子打着轉出去有七八米那麼遠,幸虧這餐廳倒還十分寬敞沒有碰到四周的桌子,不然的話非弄個稀里嘩啦不可。
而四周的食客也是紛紛怒喝道:“他媽的,這是市委的人嗎,怎麼不象當官的,倒像個漢奸哪!”“打得好”更有人打起了口哨,一時弄得這座本來十分雅緻的西餐廳,此刻竟如大排擋一樣。
等到田義的身形停下之後,左面的這半邊臉竟然脫起了三寸多高,耳邊也是嗡嗡作響可見莫言一個耳光的力量是如何的驚人。
“你,你竟敢打我,好好……,你等着!”這田義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手機,拔了一個號碼之後衝着電話喊道:“喂,李局長,有人在南京路的法國餐廳搗亂,你馬上帶人過來一下。”
田義的電話剛打完,眼角一條黑影掠過,右邊臉上緊接接着一陣劇痛,耳邊嗡了一聲身子已經飛了出去。田義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不醒人事了。這自然引得餐廳內一陣大亂,都以爲是出了人命,而餐廳的侍者自然過來解勸。
出手的正是尚秋聲,按說尚秋聲的本性墩厚,也是極不易動怒的一個人。可是他自從踏入道門之後,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輕視過他,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猶其是莫言的面,這田義也是倒黴催的連損帶挖苦的損了他一通,他如何還能受得了,故此身形展開打了這田義一記耳光。不過尚秋聲卻也不敢使出太大的力量,以他如今的修爲就算使上一成力就足以將田義的腦袋打碎,現在這田義只不過被打暈了而已。
那個叫田中的日本人此時站了起來,抱着胳膊看着這一幕,一邊笑一邊對着身邊剩下的那幾個人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剩下的那幾個日本人發出了一陣狂笑,還有的用不很熟練的漢語喊道:“田桑,你的大大的沒用,中國人都是大大的沒用,起來跟他們打啊!”
“對啊,田桑,你的起來呀!”
尚秋聲冷笑道轉過身來,慢慢的走到了那幾個日本人面前,冷電精芒一般的眼神刺了過去。其中的幾個人根本受不了尚秋聲那可以剌破人眼球的目光,低下了頭。只有那山田的眼光在一閃之間,纔不情願的避了開去。
“哼!”尚秋聲重重的哼了一聲,沉聲道:“剛纔是誰說的中國人都是大大的沒用,給我站出來。”
這句話中,尚秋聲貫足了十足的元陽真力,聲波帶着無窮的勁力向四周排山倒海般的衝了出去。也是尚秋聲考慮不周,畢竟在這裡吃飯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如何能經得起元陽真力的力量,嗡嗡的回聲中,餐廳四周的玻璃包括桌子上的盤子、碟子還有杯子,根本就經不起這強大之極的振動,在一連串的脆響中,接連化爲粉末狀的東西。而以尚秋聲爲圓心周圍倒了一片人,都是被尚秋聲的聲浪所震倒的普通人,等到尚秋聲的話音落地,這些人紛紛爬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而餐廳的經理此時也從樓上快步跑了下來,看到這種景象自然是驚得不知所措,此時尚秋聲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也有些不對的地方,不由得向莫言看了一眼。
莫言快步走到那經理的面前,笑道:“你是這間餐廳的經理吧!”
那經理幾乎只有扶着身邊的桌子才能穩住抖動的身體,操着流利的中文點頭道:“是,我就是,我的上帝!這裡發生了什麼,爆炸嗎?”
莫言陪着笑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損壞的,我們照價陪給你就是,這個應該夠了吧!”說着莫言從懷裡拿出了一顆明珠,這顆明珠有龍眼般大小,雖在白天也依然看得出那爍爍的光芒。
那經理看見這個眼睛瞪得驚人的大,顫抖着手接了過來,他雖然不懂珠寶,但卻也可以看得出來。這顆珠子的確是世間罕見的寶物,別說陪他這些東西了,就算買下這座餐廳也足夠了。
“這個,當然,是……”一時,這經理激動的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但有一點他卻沒有忘:“這個,真的是陪償給我的,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拿着,從現在起,下面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許下來,不然的話,我們將真的照價陪償你的損失。”莫言強忍着笑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
“這個,好的,好的,你們可以隨便的砸,我不會再下來的,你們都跟我上去,貴客們有要事商量,都上去吧,今天放假一天,每人獎厲一百法郎!”經理高興之極,一邊愛不釋手的把着這顆明珠,一邊召呼着員工們一起上樓。看這個樣子,你現在就算把這間餐廳給他炸了,他也不會走下二樓一步的。
這餐廳內雖然弄得亂七八糟,正在門外行走的人也都被驚動了,畢竟剛纔這間餐廳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了,而且從門裡還亂哄哄的衝出了一大班人。所以在短短的時間裡,這座餐廳的門口圍了一大羣熱鬧的普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