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做羹湯,當素荷親手端出一碗銀耳羹時,無殤全然怔住。
“你到底吃不吃?”素荷望着一把搶過她手中木碗放在桌上的無殤嘆了口氣。
昨夜一晚,無殤再忍不住她這副隨時要離開自己的模樣:“素荷,大祭司究竟和你說了什麼,你告訴我。”
聽着無殤極力壓着怒火的最後通牒沉了口氣:“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想對你好一點也不行。”未等張嘴的無殤出聲又道,“其實我只是想試一試你昨晚說的蓮子羹。可惜這裡沒有蓮子。”
“一定有事!”無殤語氣加重,“你若不說,我決不會讓你離開這。”
素荷神色閃爍:“你要禁錮我?”
“我知道如此惹你討厭。但即使被你厭棄,也好過你永遠離開我!”
無殤神色堅定,素荷知道他絕不只是說說,只得無奈坐在凳上:“我本想瞞着你,獨自前去。”說着張開五指,玄武之血在她手心,“今早大祭司交給我,爲我送行。她說那裡十分危險,讓我小心。我承認,做這一切是怕自己回不來,但此刻看來,我絕不會是一個人。”
“你竟然想丟下我?”
“不會了。”素荷起身,“我們走吧。”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來,自然不會一個人走。
雲傾和凌雲已等在門外。
“我就知道素荷姐姐和無殤哥哥要悄悄離開,還好我們從素荷姐姐進門後就開始等了。”
“素荷。”雲傾搖着頭,眼眸中彷彿面前人是那個小女孩瑤玉,“我認識的素荷可不會這麼做。”
一旁無殤挽過她的手:“小心爲上。”
四人一起來到湖邊,果如大祭司所言,星辰湖不見,取而代之是自湖底聳起的星辰宮。
雨師妾現此異變,這裡本該聚集着很多人。從此刻荒無一人來看大祭司已派人吩咐下去,不讓旁人打擾。
他們落在星辰宮的石碑前,這纔看清,石碑由一直大龜馱着,碑上的大掌印入眼鮮明。
素荷將玄武之血放入大掌印內。驀地,掌印被鮮血染紅,漸漸滲入。待掌印恢復原狀時,地宮門吱呀一聲打開。
陳舊古老中帶着腐朽發黴的氣味,沉寂水下不知其年。若非素荷那日誤闖,也許依舊不見天日。
最大的珍珠,所指就是星辰宮。兜兜轉轉,他們終於來到最終之地。
四人剛剛走入,宮門隨之關閉。
“轟隆!”震得各人心中一顫。可他們知道,不論怎樣,都不會停下腳步,即使此刻四周一片黑暗,黑不見指。
“法術還是不可用。”雲傾道。
“黑暗中別說躲機關,連岔路都看不到。”凌雲出聲。
無殤沒有說話,暗下一刻手心之力握得更緊。
一道光散開,如同數十支燭火,將四周照的通明。
凌雲眨了眼適應後,發現強光來自素荷手中一盞蓮燈。
“珞瑤燈我一直帶在身旁,不想在此地有了用處。往前走吧。”
兩側石壁滿是舊時壁畫,素荷引燈與無殤在前,她只稍稍看了一眼便步也不停的向裡走去。不出所料,沒走多遠他們遇到第一個分歧岔道。
面前共有四個洞口。素荷讓四人各自站在洞口處,將所感說出。
“太熱了!”凌雲第一個道,剛想往裡踏的步子退了出來,“這麼熱,根本沒法走。”
“洞有狂風,想通過也不是件易事。”雲傾道。
“此洞十分乾燥,且塵土飛揚,若從此處過還得帶身乾淨衣服纔好。”無殤驀地想起什麼,“素荷,你是不是知曉破陣之法?縱有規律卻無章法,亦無能爲破。”
“並非毫無章法,想必入口處的壁畫能瞭解一二。”雲傾不解她爲何一路未停。
“來時,大祭司告訴我一個法門,並告訴我不要在門口過多停留。因爲那壁畫既是破門之法,又是陷阱。同一幅畫只能看上一眼,否則便會在行進路上失常。既然如此,不如不看。”
“故此,哪怕先靈也需有一個口訣纔可世代相守。”無殤道。
素荷點頭,口中唸到:“儀入陰,象納風。卦定艮,支宜辰。”
凌雲聽得一頭霧水:“素荷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我們該往哪走?”
素荷道:“你看這四個洞,可有什麼規律?”
“規律?四個洞各不相同,這個像火一樣熱,那個又是大風,還有的塵土飛揚,有什麼規律?”
“我這裡洞中隧道頗潮,入洞如同進入水中,全身盡溼。”
“說說便好,可別進去,弄溼衣裳。”無殤忙道。
“溼……水……”凌雲口中念念自語,“雲中君處是風,無殤哥 哥那……塵土。是四象,從初始便存在的風火水土四象!素荷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素荷點頭:“象納風,便是從風洞通過。走吧。”素荷抽身來到雲傾身旁。
雲傾立在原處神色略顯凝重:“大祭司與你所言,是否一點都不能說?”
素荷稍楞,見三人皆望着自己,道:“不是,大祭司受制只能告訴我,但並沒有禁止我說出。我想她也知道,你們隨我同行,避無可避。我一直在找一個機會,告訴你們。”
“風洞不會消失,不如就在此說罷。”
無殤朝雲傾看去,見他雙眸不轉凝視素荷,言出逼人,倒不似他以往風格。
凌雲恰在此時和道:“是啊是啊,凌雲也很想知道呢!”
素荷眉目左右打量一番後,料想此處除此外暫無別處陷阱,應能稍稍停頓,遂與他三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