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瑤玉嘴裡不由唸叨,“你說的是天上瓊瑤林裡,羽玄女旁的素荷嗎?”
男子眼中一亮:“你知道?”
“我曾經聽一個老爺爺說書,說的便是素荷與無殤的故事……”瑤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莫非,那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說書人說了什麼,也不懂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此兩人,確實存在。”男子道,“小姑娘,不止兩個問題了,現在可否帶我去找他?”
瑤玉不好意思笑了笑:“再問最後一個。”她想到適才情形,不好開口,可又耐不住好奇,抿了抿嘴道,“那個魔君……是無殤嗎?”
“憑他也配叫無殤!”男子隨口而道,又皺了皺眉,“他們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你不是她,他不願將她牽扯進去,天離心道。
“嗯。”瑤玉點點頭,不好再說什麼,同他朝前走着,“就在弘武鎮。”她驀地回頭宛爾一笑,“我不叫小姑娘,我叫水瑤玉。”
回眸婉轉千端醉,他恍然一怔,立時,彷彿驀然間懂得了無殤,懂得了他爲何甘心,犧牲一切。
黑袍還站在哪兒,閉目遐想。天並不冷,卻彷彿有陣陣陰風翻飛他的衣角,如同藉着地獄而來的風。
“他沒有回來。”黑袍開口,“剛剛我去見了地尊,據報說他一去便無了蹤跡。”
夕醉面色一變,魔君神遊萬里他不奇怪,他驚恐的是,扇音竟沒有回來,除非……他也想背叛?
“屬下不知,當時扇音在臺上與人交手,屬下爲帶她……回來,便先行離開了。屬下該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背叛主人!”他伏首更深。
黑袍輕蔑一笑:“幸而他不是魔界中人,否則……讓地尊好好管管罷,短短數日之內,一連兩人反叛,難道還讓我親自出手不成?”他瞥了夕醉一眼,“他知道多少事?”
“知道一些。”
“如果地尊自己解決不好,你不妨去幫他!”夕醉應是。
“這事不急。”他又道,聞言,夕醉稍稍安心,“還是先以陳流裳爲主,必要時……”他眼眸忽如如狼般放着光,“可以殺了那個女孩,你帶來的那個水瑤玉。”他說着,嘴角勾起笑。一時沉靜,他竟沒注意夕醉臉色一閃而過的瞬變。“張苗呢?”黑袍突然發問。
“地尊已經加派人手,主人不必擔心。”夕醉道。
“本君是怕他誤了我的大事。”他說的是地尊,走向夕醉低頭道,“你去看着他,別讓他走錯步!”
夕醉答是。
黑袍一揮手,示意他離去。整個山谷,只剩下他一個人。極目眺望,是望穿千年的落寞與不甘。
“無殤,當年你扔下整個魔界。如今,就休想再從我手上搶回去!”他狠狠地說着,只聞一聲巨響,遠方山的某處震動塌陷。。
樹林,河邊。兩人手持一刀一劍,面色凝重。
他們面前也是兩個人,兩朵綻放着的姐妹花。她們笑着,手上長短雙鞭在手中緊握。
木子歌知道這種武器,又稱兄妹鞭,據說是一對相依爲命的親生兄妹所創。此鞭凌厲,進可攻退可守,前後相承,讓人一時難以招架。但此鞭同時也需要兩人心意相通,否則難以默契相和。子歌看着她們手上一長一短,應該正是兄妹鞭。
一個女孩首先開口笑道:“把他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噷!”子歌輕哼,“追了一路,若要離開我必已不在這了。”
“子歌。”張苗持劍向前走了一步,“你走吧,她們只是來找我的。”
“難道你以爲我會怕她們?”
“不只是她們。”張苗道,“我擅自離開組織,又放過你嗎,就是背叛,他們必不會放過我。今天就算你打贏了她們,明日還會有別人。”
“那就明日再說。”子歌言出斬釘截鐵。
“姐姐,他們小瞧我們!”那個手持短鞭女孩噘了噘嘴。
“這位公子既然不願意,小女子就只好動手了!”姐姐說着,一個旋身,長鞭隨之甩出。
他們間的距離並不遠,這一鞭已到兩人腳下,頓時揚起丈高塵土。子歌拔出刀,頭朝張苗微偏:“讓我來。”
他也想會會這兄妹鞭,或者說,是姐妹鞭。他相信,面前容貌相似的兩人,定是有所關聯。張苗一愣,但轉而卻淡淡一笑,將緊繃着的臂放下,他相信他。
數十招後,長鞭已纏上了他的刀,兩邊僵持,妹妹已近至身前,鞭如絞繩,便要朝他頸上打去。可忽的,他身子竟向上一躍。子歌本與姐姐相互持力,應是動彈不得,可誰曾想他竟將刀向上拋去。但凡高手皆惜兵如命,縱輕視者,也萬無緊張時棄刀一說。更何況他是木子歌,敬主說過,此人武功高強,不可小視。所以兩人皆是一愣,姐姐來不及收回長鞭,反被自己之力震到,連連後退數步。
子歌飛身而上,雙腳夾住短鞭,反身一旋,仍處驚訝之中的妹妹手中便頓時失了武器。他又縱身而上,接住未落下的刀,穩穩停在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來不及眨眼。連張苗臉上都是一變,沒想到他會出此險招。妹妹見手上兵器被奪,臉色難堪,跑到姐姐身邊。
“我沒想到你會走這步險棋?”姐姐到。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他將刀回鞘,“而且,你們既是組織的人,想必來之前會對我有所瞭解,而以他們的瞭解,萬不會料到我會這麼做。如此,有何險?”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會分神?”妹妹不服。
子歌口中輕哼:“你們年紀不大,兄弟鞭也不是輕易可以練成的,所以你們的經驗一定不多。這次來,想必不是隻有你們。還有誰?你們到底是個什麼組織?”他慢聲問道,但言語中的不由分說卻讓兩人一怔。
“如今你們失了一鞭,更不是我的對手。”他朝她們走去。
“小心!”他忽聽張苗叫到。驀然轉身,一席白衣已至身前,一時間只覺一股清香撲鼻,令人欣然若醉。白影如夢影飄過,也帶走了他手中短鞭。他方纔清醒,前去欲追,那白衣已與那姐妹翩然而去。
“還說我年輕,你不一樣失神了嗎?”妹妹的話傳來。
“還多嘴。”冷淡的輕斥,卻不是姐姐。聲音如清泉碎珠,繞耳不覺。
子歌望着遠處杳無蹤跡的人,沒有看到張苗已走到他身旁,欣慰又略顯擔心的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