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鎮、周家大院:
“你是哪裡的驛卒?”
一間廂房內,林平帶着兩個鋪快正在拷打驛卒。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林平眼神兇惡;看着口鼻竄血的驛卒,怒道:“你一無文書,二無身份信物,卻連夜來至平安縣十里鎮;你說周大福的死與你無關,那他又怎得會死在你旁邊。”
驛卒嘴硬,始終不願吐露一個字;說起來也是倒黴,他這次是得了禮部高官的命令,私自跑的八十里加急;以前都無事發生,也未曾有平安縣官府發現,誰知這次趕上這麼一檔子。
“大人,在院中找到了一個包袱!”
這時,一名衙役拎着一個盡是泥土的包袱跑了進來。
林平皺着眉,接過包袱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封書信,一袋碎銀,一個精緻的盒子,一面長安七裡坡腰牌,腰牌背面還刻有一個名字【蔚彥】…
“哼!”
林平冷哼一聲,拿着腰牌走向驛卒,淡淡道:“長安驛卒私自跑到我平安縣,你可知這是何等罪責!”
驛卒眼神一狠,腮幫子一鼓;林平一看不好,知曉這傢伙是要咬舌自盡。
隨即抄起刀鞘猛然拍向驛卒的腮幫子“啪”的一聲脆響,驛卒直接被拍翻在地,當場暈死。
“卸了他下顎骨,帶回南監;看緊了別讓他自殺。”
林平轉身對身後的捕快下令道……
周家後院:
“呂大人,奴家真的不知發生了什麼……夫君慘死,還請大人替奴家做主啊!”
院中,周大福正妻孫氏,在兩名大丫鬟的攙扶下,泣不成聲。
“大人;周大福的八個小妾皆不知情…”
這時,一名捕頭匆匆自偏院跑來,抱拳對呂青稟報!
呂青皺眉想了想,隨即對身邊兩個捕頭問道:“那周家公子現在何處?”
“回大人,那周勤郎已半月未歸,經詢問,院中小廝說,他在臨縣,曹縣秦淮畫舫…”
一名捕頭抱拳回答。
呂青皺眉看着孫氏,卻對捕頭說:“他去臨縣可向縣衙報備?可有縣衙路引?”
捕快抱拳:“大人,縣衙不曾爲其開設路引,周勤郎也未向縣衙報備。”
呂青這火一下就上來了,當下看着孫氏怒道:這律法都成了擺設不成?一個個的簡直無法無天;來人,去曹縣縣衙說明情況,讓其協助平安縣衙將那周勤郎拿了。
孫氏身體一顫;一名捕快抱拳領命“是!”,隨即跑出院子,上馬急速趕往東三十里外的曹縣…
“哎呀!呂大人,犬子與這件事無關,您爲何要拿人啊!!”
孫氏一聽要拿自己兒子當下便着急了,急忙上前焦急詢問。
“大梁律:本地居民,未經通報、未攜帶當地官府路引者,私自誇縣外出,一律仗責三十,入監六月……”
呂青眼神伶俐的看着孫氏,淡淡開口。
“你敢!我家叔父可是禮部侍郎,我看誰敢拿我兒周郎……”
孫氏想要以勢壓人;呂青眼神一冷“啪~”伸手就是一把掌;孫氏嗷嗚一聲,直接昏死…
十里鎮居民早就對周家積怨已久,呂青自然也不例外;那個案子因爲種種原因,自然沒人敢動!可這次不一樣了……
“在未查明周大福死因前,將周家上下所有人,全部收監等待審理!”
呂青看向另一名捕快,淡淡道。
“是。”捕快抱拳應是,隨即在外院招呼了數名衙役,將周家之人全部壓制縣衙收監。
河邊案發地:
幾百名衛所軍士將方圓千米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名仵作忍着噁心,在河邊灰燼中搜尋着焦黑的碎骨……
“趙大人。”
兩名衙役擡着一個裝滿刀劍碎渣的竹籃,來到趙南倉身前行禮。
“嗯”趙南倉皺着眉頭輕嗯一聲後,問道:“如何?”
“經過仵作初步整理勘察,至少有十七人化作齏粉……”
“又經專人對武器殘片鑑定,這夥人應該兩縣水路交界處的水匪……”
衙役小聲回答。
趙南倉聽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隨後淡淡出聲:“暫將殘害收入義莊,相關物品移送縣衙,查封周府!”
“是大人。”
衙役抱拳應是。
這回行了,一下子把曹縣也拉進來了,可算有踢皮球的空間了!
周家前院:
“青姐,你看看這個。”
林平壞笑着跑到前院,隨即將手裡包袱放到院中的石桌上。
呂青緩步上前,問道:“這是什麼?”
林平打開包袱,將一個精緻的木盒打開,取出了裡面的東西…
“誒?這不是楚嫣的杯子嗎?”
呂青瞪圓了眼睛。
“青姐,我覺得這是天意!”
林平拿着一封信件在呂青面前晃了晃,笑道。
“你看了?”
呂青皺眉。
林平壞笑道:“害!這是那驛卒打開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呂青無奈一笑,隨即接過信件查看……:
【番邦珍貨無可及,尚忘叔父尋長安買家。今獲一絕寶,贈與叔父。{落款:周}】
“怎麼樣青姐,只要撬開那驛卒的嘴…”
林平壞笑,並未將話說完。
“好,將東西拿給趙大人查看。”
呂青這話剛說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又道:“等等。”話落,呂青背對林平掏出手機“咔嚓”一聲,給信件拍了一張照片。
“嗯!青姐?”
林平不知呂青在做什麼,便小聲問了一句。
“啊!沒事了,拿過去吧!”
呂青有些小緊張,轉身將信件還給林平,道。
林平“嘖”了一聲,不明所以,然後便拿着東西去找典使趙大人了。
“青姐!”
這時,十幾個衙役來到後院。
“何事?”
呂青問道。
“趙大人說要查封周府。”
帶頭的衙役笑說道。
呂青點點頭,囑咐道:“查的仔細些,尤其是宅院四周的土下,手腳乾淨些,這次可是大案!”
“放心吧青姐,弟兄們知道輕重!”
衙役抱拳保證。
呂青點點頭,這纔出了院子,前往義莊…
平安縣義莊,兩名仵作剛查驗完周大福的殘害,此時正坐在院中哆哆嗦嗦…
一聲馬鳴,呂青帶着四名捕快推門而入。
“如何?”
呂青看向兩名滿頭大汗的仵作,皺眉問道。
“大人,驗不了!”
兩名仵作急忙起身行禮,其中一名上了些年紀的仵作回答道。
呂青問道:“爲何?”
“那屍體只有腦袋與腰部以下是完整的,而身子全部空了,這要如何驗,若是刀砍斧劈還可分析痕跡,但這明顯就不是……”
仵作臉色露出一絲驚懼,回答道。
“大……大人,小人可聽說,那十里鎮出現了藍色的鬼魅,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您說會不是那鬼魅……”
年紀稍小些的仵作上前抱拳,顫聲道。
“住嘴!這世間何來鬼魅。”
呂青厲聲呵斥了一句,隨即問:“那屍體在何處?”
“大人!小人勸您還是別看的好!”
老仵作急忙勸慰道。
呂青不聽勸,帶着四人擡步便向義莊內走!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五人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嘔~”呂青捂着胸口乾嘔了幾聲,暗自慶幸自己沒吃早飯。
可其他四人就慘了,當下別說早飯了,連他孃的腸子都快吐出來了…
今日的縣衙很熱鬧,南監幾乎住滿了周家人!而縣衙對面的紫府卻很安靜,直到鴛鴦樓的王掌櫃帶着一大票匠人前來。
是了,商人不管那些怪力亂神,只要老子還沒死,誰也不能阻止老子賺錢。
“砰砰!”周大福輕輕叩擊着紫府的青銅門環…
大丫頭荇怡打開一個人臉大小的門洞,一看是王掌櫃,便皺着繡眉問道:“王掌櫃,您有什麼事情嗎?”
王掌櫃知曉楚嫣對這些丫頭極好,所以不能得罪;當下不由得抱拳笑道:“王某昨日與紫小姐約定,今日前來丈量土地,還請通報一聲。”
“哦!那好,請掌櫃稍等!”
荇怡突然覺得自己有身份了,居然連鴛鴦樓的掌櫃都對自己行禮,且笑臉相迎;當下心中一喜,但臉色依舊如常的回了一句,隨後將門洞關好,這才匆匆跑向後院!
“荇怡姐,有事嗎?”
守在門口的晴兒一看大丫頭荇怡急匆匆的跑來,便上前詢問。
“嗯;王掌櫃說昨日與小姐有約,今日來赴約,讓告知小姐一聲。”
荇怡笑着將事情說了一遍。
“奧!那行。”
晴兒點點頭,隨即轉身,壯着膽子去敲楚嫣的房門。
“碰!”“小姐…”
楚嫣中午就醒了,此時正在書房研究蒸餾酒所用的冷凝裝置,忽聽晴兒敲門呼喚自己,當下合上電腦,起身前去查看!
等開了房門,晴兒將事情一說,楚嫣這才點點頭,道:“嗯,知道了!”
話落,楚嫣便直接帶着晴兒出府去見王掌櫃。
“王德發,見過紫小姐。”
王掌櫃見當家的出來了,居然很正式的合手行禮,報出了自己全名?
楚嫣一聽這個名字,當場愣了三秒,隨即便是捧腹大笑!
“王掌櫃,您這名字好啊!哈哈!”
楚嫣笑的很開心,可其他人都是一臉矇蔽!!不過也是,別人也不懂英文不是!
王掌櫃有些狐疑,當下再次合手輕聲詢問:“敢問小姐,王某這名字是否不妥呢?”
楚嫣急忙擺手,笑道:“沒有沒有,這名字喜慶,德發德發,一定發。”
啊!這回王德發聽懂了,隨即也跟着笑了起來…心中還不由的感慨自己老爹爲自己取了一個好名字!
“就是這裡,記得甩一條百尺的青石路,我要在花園開一個側門。”
楚嫣帶着晴兒,王德髮帶着一羣匠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東花園牆外;楚嫣一指旁邊的良田,說道。
不過還未等王德發開口,楚嫣又想起昨晚自己掉進溝裡的事情,急忙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將我府宅四周的暗溝都填平。”
“好,請紫小姐放心,在下一定親自督辦。”
王德發抱拳保證;隨即對着身後的匠人一揮手,匠人會意,一窩蜂的衝進良田,拉線的拉線,定樁的定樁,好不熱鬧!
楚嫣看了一會兒,覺得古人建造房子還蠻有趣的,當下又做了一個堪稱兒戲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