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出現在春燈會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蘇小小剛開始的時候也跟他保持着幾步的距離,但是隨着投向展昭的目光越來越炙熱,這個距離被慢慢拉大。
不是蘇小小故意疏遠帥哥,而是,這樣的情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自保好伐,要是離的太近了豈不是成了公敵。
雖然是一羣古代的大家閨秀,但還是小心點好。
到最後,還是展昭快走了幾步將小小的手握在手中,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別走那麼快,丟了我沒辦法跟大人交代。”
完了,死定了,蘇小小瞄了一眼抓着自己的,帥哥的手,然後就覺得有無數哀怨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覺。
錯覺,一定都是錯覺,蘇小小快步的朝前,之前的那麼點看熱鬧的心情蕩然無存。
奈何手抓在人家手裡,展昭一貫沉穩,就算這會成了衆人的焦點,也還是一副君子坦蕩蕩的神情,走的也依舊是那麼不緊不慢。
快走到水榭的時候,展昭和蘇小小迎面遇到個熟人,蘇小小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往展昭身後閃了閃,可誰知道這人一愣,偏還就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展護衛,小小……小小姑娘,”龐煜難得的斯文,對着展昭和蘇小小擡了擡手。
“小侯爺,”展昭沒太大動作,只是看着他,連個施禮的虛架勢都沒擺出來。
“咳,咳~那個,”龐煜有點尷尬,“不知道小小姑娘的傷好些沒,上次……上次多謝小小姑娘。”
對於被蘇小小救了這件事,龐煜有些不能理解,更不知道怎麼接受,他把人家賣進了妓院,人家卻回過頭救了他一命。
他雖紈絝卻不是不通情理,他爹是太師,他哥哥是將軍,平時的家教讓他還存着一些良知,被救了,跟人道個謝,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龐……那個,小侯爺客氣,”蘇小小訝異,不過也沒放在臉上,“原本就是小傷,早就已經沒事了。”
“那……那就好……”龐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見兩人都不說話,一旁展昭拉着小小道,“小侯爺既然無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龐煜點頭,不過展昭已經帶着蘇小小走了,看着他們的背影,龐煜突然想起個事,蘇小小和展昭在這,那,要不要派人回去告訴他哥一聲,讓他也過來看看?
…… …… ……
過完了上元節一切開始回到正軌,蘇小小的正常生活軌跡是,每天跟着小鳳去後面幫廚,然後沒事的時候聽祠堂的夫子講講故事,再不然就騎着小紅在校場裡瘋跑上一陣,展昭這幾日也忙的不見人,蘇小小很懷疑,那天上元節的時候展昭是不是喝多了。
比起蘇小小,小鳳的日子裡正經事多了許多,她要幫廚,還要幫小小洗衣收拾房子,還要送彤彤去祠堂,還要跟着公孫小姐整理藥材,天氣好的時候還要把被褥拿出去曬曬。
那天,蘇小小從廚房出來不知道該去哪,一個人晃悠到池塘邊,這裡依舊是衰敗的景色,不過已經有些草木動容的那麼點意思,春天應該快到了。
“哎!”仰頭看着天空,日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貌似她的現狀跟在柳家的時候又差不多了。
“小姐,小姐,”一個開封府的僕役隔着半個池塘朝她喊,待人到了跟前,才喘息着道,“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
“哦,”老爺?包拯找她?蘇小小跟着來人轉過小路走進迴廊,七拐八拐的到書房門口。
門開着,裡面包拯公孫策展昭還有張龍趙虎和王朝馬漢,人很齊,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小小進門行禮,“叔叔,”然後就近站在了門邊。
“小小,”包拯擡頭看了眼,“展護衛他們明日啓程去蜀地,你也一起去吧。”
“啊?”蘇小小眨眨眼睛,貌似包拯不是在說笑,“那個,叔叔我真的能去?”
“嗯,”包拯點頭,“一路兇險,你要多加小心,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自以爲是,知道嘛?”
“哦,”蘇小小木木的點頭,可是,爲什麼就同意了?他們不是一直都不希望她去嘛,而且經過圍獵的事以後她自己也知道,對於他們來說,她就是個麻煩。
“此事牽涉甚廣,你聰慧機敏,又是個局外人,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包拯道,“之前一直不希望你去,是怕你身陷險境,不過展護衛說了,他會全力護你周全,這,本府也就放心了。”
“哦,”蘇小小接着點頭,展昭力保她去?!這個消息比較失真,不過貌似是真的,蘇小小忍住沒去看展昭,這人到底那不對勁?
包拯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又回過頭去跟公孫策他們說正事,蘇小小在一旁站着聽,也沒人避諱她。
聽着聽着蘇小小覺得這件案子已經不是人命那麼簡單,按說賴永華的死是找到元兇的,雖然劉長順後來神智不清,但公孫先生給他看過,他認罪的時候完全有自主意識。
劉長順已經正法,此案已了,不過爲什麼會有人推他出來了結此案,這案子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息事寧人。
還有三年前,紫煙的死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後來抓的那個“殺手”又是什麼人?還有那古怪的毒和卦……
桌案上放着兩塊一模一樣的東西,這東西有一塊還是蘇小小給包拯的,公孫先生說那是龍骨,後來蘇小小問公孫瑾才知道。
其實所謂的龍骨就是給人算命的東西,類似牌九,一共有八塊但卻有六十四種不同的解法,這是門很高深的學問,公孫瑾知之不多,蘇小小是壓根沒聽懂。
在她的概念裡,八卦就指一件事,那就是用別人的是非打發自己的時間。
但以包拯和公孫策對這兩塊龍骨的重視,這八卦應該不是閒事那麼簡單,兩塊龍骨其中之一爲聖上之物,跟皇家扯上關係的沒好事。
蘇小小很奇怪,那麼一個清淡的小皇帝,會對什麼有興趣?
按理說,這事也就牽扯着寶藏或者天下,現在北宋也算國泰民安豐衣足食,小皇帝也沒有開疆拓土之意,那他就該讓這個秘密死寂下去纔對,爲什麼要去挖出來?
說是爲了一個臣子的死,她打死都不信,不過,還有什麼事是會讓帝王東西的呢?江山美人,難不成這龍骨牽連着一個美人?
蘇小小盯着桌子上的龍骨繼續聯想,這裡有兩塊,一共有八塊,是不是就是說,他們的假想敵應該已經有了六塊?
敵人肯定是有,不過這個敵人到底是一個兩個,還是三個四個,未知……
這幾個男人都有工作狂的潛質,下人僕役來看了幾次,最後還是蘇小小咳嗽了兩聲,諾諾的了說一句,“叔,已經戌時了,要不先吃飯吧,好餓。”
這纔將幾個男人請出書房,臨了蘇小小在後面叫住了展昭,磨蹭半天才對他說一句,“謝謝你展昭。”
展昭沒回頭,只是低聲說,“在外面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
“嗯。”蘇小小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展昭這是爲了她好,再說,只要能跟着,這樣小小的要求算什麼。
吃過晚飯收拾停當,對於案子的事蘇小小也不願意多想,彤彤知道她又要出門之後就纏着她要聽故事,於是蘇小小將故事從院子一直說到了牀上,最後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卯時起牀收拾吃飯出門,蘇小小這才發現,這次去蜀地的就她和展昭倆個人。
千山萬水的要是有個馬車自然愜意,不過他們是去查案,沒有這待遇。
一大早,展昭牽着追月和小紅站在開封府的大街上,肩上只有一個很小的包袱。
再看看她,好像東西帶多了?小鳳連夜做的一個布卦不說,就是她那個精簡了又精簡的包袱,看着也比展昭的那個大了一倍。
出了開封府的大門,蘇小小上馬,就聽見……
“小小!”神捕司的門口,追命神清氣爽的跟蘇小小打招呼。
“你……你們也去?”蘇小小扭頭,就看見追命和冷月已經坐在馬上,與他們只有幾步遠。
“是啊,”追命點頭,然後伸手一指自己身邊的冷月,“師傅知道你也去,所以讓我把冷月也帶上,這樣你們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真的啊!”蘇小小揚起笑臉跟冷月打招呼,一邊大叫太好了,“冷月姐姐,有你在,以後我就不怕追命欺負我了!哈哈~~”
追命無奈的翻着白眼,誰欺負誰都不知道,冷月則是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衝着小小笑了笑,不過臉上冷硬的神情柔和了不少。
展昭和冷月無話,蘇小小覺得說多了展昭就臉色難看,所以也很少開口,一路向城門走,只有追命很高興的樣子。
他們到的時候城門已經大開,可是遠遠的,不管是進城的還是出城的都繞着走,離着城門還有數丈有餘,人們都選擇再多走了一段去別的門進出。
追命正和蘇小小說着閒話,一轉頭看見城門的情形,於是開口問展昭,“怎麼回事?他怎麼在這?”
展昭搖頭,城門一隊兵卒簇擁下,龐統的火影十分霸氣的站在城門口。
“你們好慢哦,”等他們走近,龐煜才很鬱悶的抱怨了一句,“不是說你們趕着出城嘛。”
“誰說我們趕着出城?”追命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他們今日出城,走哪個門出城,根本就對別人說過。
“呃……哪個……”龐煜一摸鼻子,這才發現自己說多了。
龐統淡淡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後扭頭對站在自己腳邊的一對官兵說,“現在展大人和追命大人都在,你們可以回去了,這一路有他們在,舍弟一定不會落跑了。”
那一隊官兵中領頭的一個人上前兩步,然後一禮,對着展昭和追命道,“那就麻煩二位大人了,在下等這就回去覆命了。”
說完,一隊官兵轉身走了,城門口就剩下龐統、龐煜倆兄弟和展昭他們。
這怎麼回事?蘇小小轉頭看了一眼,不過很明顯,展昭和追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龐統看了眼展昭和追命,然後用手中的鞭子一指自己弟弟,“上元節燈會,他將鎮邊將軍之子打成重傷命在旦夕,聖上大怒將他發配蘭州府。後來龐妃娘娘求情,聖上纔開恩將他該判到了成都府。倆位大人既然要去蜀地,不如就同行吧,這樣也不怕別人說聖上袒護我龐家。”
“那你去幹什麼?”龐統說了一堆,最後追命才問了一句。
“管教不嚴,龐某自然難辭其咎,所以龐某自願領命,押解舍弟去成都府。”
龐統說的理所當然,龐煜則是很不削的搔了搔頭,打人什麼滴,他常幹,就是沒想到爲什麼這次他姐夫生了這麼大的氣,那個王衝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着,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