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肖子鑫和女友柏心鈺如約而至,在江壩老地方見面了。不過,這次晚上約會有點兒微妙。呵呵
不要以爲二人一見面,肖子鑫就推倒柏心鈺,就上她。沒有。
“哎呀幹什麼嘛??你呀,你呀……你先老實點給我呆着,我有話問你”
“什麼話?一會兒再說行吧,完事再說……”
肖子鑫好幾天沒有跟柏心鈺見面,當然了,無論是某種積累起來的還是身體突然襲擊一般的需求,一見到小女友他心裡都迫不及待地想上她,呵呵,這對於他們而言本來是傳統的保留節目,每次約會首先是這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基本是屬於正當防衛……
不料卻忽然遭到了她的輕度反抗,“哎呀哎呀你種馬呀……”
柏心鈺嘟起了小嘴,肖子鑫是很吃她這一套的,每次她一嘟嘴,肖子鑫就沒電了,就得讓着她點,知道她又有新的神馬要求要提。
果然不出所料,其實今晚柏心鈺約肖子鑫出來,並非僅僅感情那點事,而是另有事情要找他說清楚。
“我表哥的事,公安局究竟打算幹嘛呀???”
柏心鈺問,肖子鑫一愣,心裡才一下子猛想起來,我考,都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他和孫偉、岳陽、陳萬義、安心他們這段時間正抓緊辦的一些大案要案中,就有蘇軍和蘇大頭哥倆呀而面前這個小女友的表哥,正是蘇軍和蘇大頭
這段日子,作爲蘇軍蘇大頭的舅舅,柏心鈺的父親柏書記不僅打電話找過公安局長孫偉,也找過肖子鑫,詢問一些關於這哥倆的事情。
但是,礙於特定身份和麪子,柏書記找肖子鑫又不明說,只是以“瞭解”情況爲由,跟肖子鑫這個未來有可能成爲他姑父的縣委辦副主任打聽相關情況,不過,肖子鑫每次都巧妙地遮掩過去了……
對於肖子鑫來說,這事的確挺難的,有難度。一方面他跟柏心鈺和柏書記是這麼一種關係,而另一方面,他對於蘇軍蘇大頭這哥倆在懸圃縣長期以來做下的種種罪惡昭彰之事又本能地憎恨,反感之及
事就這麼巧合了,如今肖子鑫偏偏就處於公與私他們之間這麼一種極其重要和微妙的位置上。
當然了,肖子鑫要是在這件事上想幫助她們,或許也能幫上,但肖子鑫不想幫,絕對不想幫
所以,不管是對付小女友的老爸柏書記,還是直接接觸小女友,一提蘇軍和蘇大頭這哥倆,肖子鑫就沒電了。
“你腫麼辦?你腫麼不說話???”
“呵呵,這事太敏感……”肖子鑫承認,然後反問:“你讓我說也是假話,你信哪??”
“我信”柏心鈺十分愛她的兩個表哥,這肖子鑫能夠感受到,只聽她咬牙切齒道:“你說吧,但你爲什麼非得跟我說假話呢?你傻呀”
“我怎麼能說真話?”肖子鑫也反問,“這是原則問題,組織觀念問題……你想讓我犯錯誤呀”
得了,兩個人頂在這了,呆在黑暗裡呼呼喘息了一陣子,肖子鑫心裡明白,我考,看來今晚那點“好事”是不用想了,既然如此,那也就別在這嘔氣了,找個地方去好好談談吧……心裡這麼一想,他試探說:“行了,寶貝,別生氣了,咱走啊??”
柏心鈺一聽,不理他,自己一個人慢慢朝前走去。
肖子鑫在後面一看,嘿嘿,她的那對大屁股,這半出來那半進去,走得那叫一個美麗,走得好象後世t型臺上一些大屁股美模一樣……
不禁看直了眼,然後迅速跟了上去。實話說,肖子鑫人雖然高大帥氣英俊瀟灑,而且又在縣委辦當副主任,其實是個有故事的人。
平時沒事,有點兒悶騷……
呵呵得了,不說這個。只說,柏心鈺不樂意了,在前面慢慢一個人走,後面,肖子鑫迅速上去跟在她的屁股後面跟,一前一後,因爲柏心鈺表哥蘇軍和蘇大頭兩個人的事,剛剛見面還又是秧歌又是戲,轉眼,因爲種種原因,肖子鑫不願意告訴她關於蘇軍蘇大頭案子的事情,二人便誰也不理誰,形同陌路了。有趣得緊
其實,肖子鑫跟在後面,只比小女友差了半步,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瞄着她的美麗臀部……
嘿嘿,當初他們第一次在銀行相識,他就是被她的這對美臀首先吸引的哈,臉要美,pp也要美考是真的美麗哈
可是現在光看也不解決根本問題,只能撐死眼珠子,餓死弔頭子,呵呵,還是先找個地方喝點什麼,然後讓柏心鈺消消氣再說吧??
主意一定,肖子鑫目前一把攔住她,一直把她拉進了附近的一家小小的雅緻咖啡館……
肖子鑫跟柏心鈺一直在“黑公雞咖啡館”坐到天亮。這次來這裡,對肖子鑫和柏心鈺來說也算故地重遊。而對於柏心鈺來說一擡頭看見它門臉上的招牌,心就酸了,有點兒酸哈因爲,當初她和肖子鑫好,就是在這裡一起初嘗黑咖啡,深深地陷入情感困境——不,喜上眉梢嘀
然而現在則好象找到了一個知音,又不是知音肖子鑫不告訴她任何有關自己表哥的事情,不加分析地相信她又拒絕她,到底什麼意思呀??柏心鈺,讓肖子鑫心裡也爲難,不錯,他現在是縣委辦副主任,尤其是協調縣公安局主辦她兩個表哥案子的人,應該是說話算數的角色。
可是,他關注她的命運,跟她約會願意聽她喋喋不休甚至於咄咄逼人的說這說那,有時候居然會聽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
然而這只是個人感情而已,它一旦跟肖子鑫現在的工作碰撞在一起,就真的有點兒難辦了。
“我表哥到底做了什麼?他們犯罪了嗎??公安局爲什麼要抓他們??你怎麼不說話?你告訴我”
“他們的確犯了罪,”肖子鑫鄭重其事地點頭,告訴女友“而且很嚴重……”
“不可能不可能”
柏心鈺突然非常情緒化地大搖其頭,使勁兒地搖晃着腦袋,哭了,被肖子鑫慢慢伸出的一隻大手輕輕攬進懷裡。
嚶嚶嚶,嚶嚶嚶……她就在他的懷裡一起一伏地嚶嚶嚶哭泣,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不管後來小女友柏心鈺說什麼,肖子鑫偶爾點下頭,兩個秀氣大手細長的手指幾乎一個晚上基本沒停頓,總是下意識糾結在一起,絞呀絞的……
實話說,這個經歷了縣政府尤其是縣委和公安局歷練的官場中人,此時此刻面對女友心裡很複雜,儘管平時他靈牙利齒,能說會道,然而眼下他不知究竟應該說什麼,乾脆就聽她說好了。
她象講故事一樣給肖子鑫講了小時候,她和兩個小表哥在農村的時候所遇到的種種難題和險惡,以及有關雲南老家“馬幫”的一些故事。
無疑,小的時候在農村,柏心鈺肯定接觸並跟她的兩個小表哥打過交道,他們愛惜她,保護她,拿她象個小公主一樣,否則她決不能知道那麼多,而且對這兩個可以說惡貫滿盈的傢伙如此深情,如此牽掛和心痛。
致使肖子鑫這個縣委官員來被這個小女友輕而易舉地引領進她所講述的不同尋常經歷中,呵呵,也使肖子鑫漸漸掉進一個黑暗深淵的邊緣。
只是當時,肖子鑫對此真的一無所知。
反正,他心裡有個老豬腰子,她願意哭她就哭,而他只是緊緊摟抱着她好言相勸,但只能如此,他決不透露一點內部信息。
“是你父親讓你來找我,問這些事情的嗎?”後來肖子鑫看她不哭了,終於停止了抽泣,低頭輕輕地詢問。
“什麼呀什麼呀??”柏心鈺又來勁兒了,一擡頭,狠狠睜大眼睛瞅着他。
“我老爸這些日子晚上經常失眠,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抽菸,抽呀抽的,看得我都心疼……”
“我老爸說是你在辦這個案子,還有公安局長孫偉……”
“我就想找你問問究竟我表哥犯啥罪了……你卻騙我騙我???”
唉,我考肖子鑫看着她可憐蟲樣的小模樣,一雙大眼睛都不知不覺給哭紅了,也不好說啥,只在心裡唉聲嘆氣。
這一個夜晚,過得真有點兒莫名其妙又苦不堪言,真的是肖子鑫認識這個可愛心愛親愛的小女友柏心鈺以來最爲難熬也最爲微妙的一晚上呀
天漸漸亮了,咖啡館窗戶透進了一絲曙色。
肖子鑫四下看看,旁邊的小包房座位上還有幾個新潮男女紅頭髮少年青年在低聲交談,沒有誰注意肖子鑫和女友柏心鈺。
柏心鈺也看了他們一眼,呵呵,女人真是愛美的動物,即使是她斷斷續續不停地哭了一夜,折磨了縣委辦副主任一夜,但是一到了天亮,一見到旁邊的小屋子裡還有同齡人,甚至於比他們還年小,一瞬間彷彿身上的女人感知又回來了,靈魂重新附體。
得,不說就不說吧,她可能也想明白了,知道肖子鑫不告訴肯定有不告訴她的理由,她理解他。
於是乎,她優雅地用手捂嘴,輕輕打了個哈欠,揉搓下大眼睛,看看錶。
“煩人”
“呵呵,”肖子鑫歉意地說:“累夠嗆吧?”
柏心鈺搖搖頭,不哭了,反而撲哧一笑:“一晚上光聽我哭了,也不知道你煩不煩?你咋那麼死心眼兒呀??真後悔我當初在你老家娘娘寨鼓勵你當官的那些話哼哼要是沒有我那些鼓勵,你現在也不會當官,更不會這麼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哇??”
肖子鑫急忙表態道:“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呵呵,我哪會忘記啊?”
“但是,感情是感情,原則是原則,兩回事。你願意看着我犯錯誤啊??”
“哼,就是嘴兒好”柏心鈺點頭說,手指一點他的腦門:“那就好,說出來了,我心裡也就輕鬆了不少,要不壓在心裡總覺得憋得慌。你不說拉倒,沒良心滴還要不要咖啡和小點心?”
肖子鑫趕緊擺手,問:“你還要麼?”
柏心鈺也擺手,站起來要去結帳,肖子鑫慌忙拉了柏心鈺一把說:“哎哎哎,你免費給我哭訴了一晚上你和你兩個小表哥的神話故事,我老受感動了,我來我來”
“去你的,煩人”柏心鈺嗔怪地皺了一下眉,也不跟肖子鑫搶,只是說:“你不要爭了,在這裡你不是縣委辦大主任,是我的男朋友,有讓男朋友付帳的道理嗎?哦——嘿嘿,是應該叫男朋友付賬哈??”
“好了,沒幾個錢,你就別撕巴了,讓人看了不好,還是我來吧。”肖子鑫說,徑直去了。
聽他這樣說,柏心鈺也就不再爭,只作勢站在那裡看着他向櫃子走去。
肖子鑫一邊心裡掏錢,心裡卻道,女人這東西可真是天上雲,摸不透,難以捉摸。一夜的嚶嚶嚶哭訴幽怨,轉眼便雨過天晴,啥事也沒有了,看來跟女人在一起真的是勝利往往取決於再堅持一下之中。自己要是經不住她的考驗,說了,豈不違反了組織原則,後面公安局處理起蘇軍蘇大頭的事情豈不變得更加微妙……
真是詭異的夜晚 wωω ▪ttκa n ▪C 〇
看樣子肖子鑫跟她們很熟,櫃檯裡的女人早早就微笑着跟她打招呼。附了錢,猶豫了一下,肖子鑫回到座位。
柏心鈺拿着她的鱷魚皮小手包站起身,眼睛還有點兒紅紅滴,肖子鑫一臉的過不去,肖子鑫知道她的心思肯定還在兩個表哥的故事中還沒講完,但天已放亮,而且肖子鑫自己也明白即使是聽她講得再多,再感人肺腑,也畢竟是他們小時候的一些兒時故事了……
現在,不管蘇軍還是蘇大頭,都是懸圃縣的兩大惡魔,包括最近抓捕的那個方老四,必須依法嚴懲不貸。
否則,沒天理
不過,肖子鑫現在拚命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呵呵,倍兒精神,有心讓她接着講,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不知說什麼好,有點尷尬地說:“你看,你看,親愛滴……一夜的好光景,好事多磨,你不讓我上,反倒好好地教育了我一回,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哈。”
“滾蛋,唉,你呀。”柏心鈺無所謂地笑笑,“咱們走吧。”
“行,走吧。”肖子鑫和她走出黑公雞咖啡館,柏心鈺說:“這點小事,你都不敢告訴我,哼,你太壞了。”
肖子鑫趁機說:“餓滴天,真話假話呀???太傷自尊了……”
柏心鈺下了臺階,沒答話。肖子鑫和她第一次在一起沒幹壞事,沒上她,而居然靜靜地坐了一夜,步行在雨後清晨的大街上,走了幾步,柏心鈺說:“這樣吧,今晚有時間我再接着講。哎,你準備怎麼寫這個故事啊,到時候可別寫我的真名實姓啊,也別把我兩個表哥寫得太壞了呀。”
我考,肖子鑫呵呵笑了,說:“不會吧,我了,是你昨晚非得綁架我來聽不可,不聽你就哭……”
“我是個受害者呀好不好???你是個女能人,都把一個官場混跡很久的縣委辦副主任俘虜了,挺精明。”
柏心鈺側臉衝肖子鑫一笑反問:“我精明麼?”
“不是麼?我聽着可是。”
“哼,就算吧。哎,我可不跟你耍貧了,我得趕緊回家吃飯,然後上班,你也趕快回去上賓館吃飯吧,你不也得趕緊上班嗎?”
“是啊,我上班。”肖子鑫說。
“那我最後只問你一句話,”柏心鈺一本正經地說,眼睛突兀地又紅了:“我表哥能不能判死刑啊?”
肖子鑫一怔忡,沒說話。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分手時,柏心鈺給肖子鑫打了一輛出租車,她自己走回家去了。這裡距離她家的榮華富貴小區只有不到5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