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軍慌慌張張又找出四個裝廢品的破編織袋,把那些來不及燒的屍塊裝進去,送進了外面院子裡的倉房藏起來。
做完了這一切,王成軍回屋看到地上還有血跡,就又弄水開始刷。
刷完了,收拾完了,天已經大亮了。
折騰了整整一夜的王成軍一看院子裡還有趙瑞寧姐妹倆賣燒紙留下的倒騎驢車,不趕緊處理了也不行,就急忙鎖上門,推着那輛車經過衚衕口來到楊大肚子小巷附近,他騎上去,沿着剛剛醒來的懸圃縣大街往前騎,一直騎到國道路口,王成軍看到那附近有一處施工點,就拐進衚衕,將這輛倒騎驢車扔在了那裡。?? 紅官印319
扔了車,王成軍就近登上了一輛早班公汽回到了家。
進屋一看,地上的擦拭血跡的水還沒幹,裡外再仔細地檢查一遍,直到他認爲再沒有什麼破綻之處了,這時,折騰了整整一夜的王成軍才突然感到挺累的,眼睛也有點睜不開了,他爬上炕,衣服也沒脫,就趄歪在那裡蓋上被,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王成軍正『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砰砰砰!”
王成軍開始以爲是夢,再一聽,不是!他機靈一下就跳起來。
“誰?”
“派出所的,開門。”
此時,時間是上午9點左右。
……
王成軍一聽是派出所的。登時嚇壞了!一時間竟不知怎麼辦好?但既然自己已經在屋裡答應了,不開門也不行,反而容易引起人家懷疑。想了想,他認爲自己昨晚的事就是“犯”了也決不會這麼快,派出所的人肯定是爲別的什麼事而來。這樣一想,王成軍立刻不那麼緊張了,他起身下地開門。
門一開,門外果然站了兩個派出所的警員。
他們進了屋,王成軍跟在後面,賊眼偷偷觀察他們的動靜。這是兩個管片的民警,他們進屋看了看,問:“誰在這住?”
“我在這住。”王成軍沉着地回答。
“我們看看行嗎?”民警問。
“行啊,隨便看,大屋啥也沒有。”王成軍心裡雖不由又是一陣緊張,嘴上卻不倒槍。
“你也別誤會,快要過年了,我們得挨家走走,看看。”民警說。
兩個管片的民警就在大屋、小屋看了看,沒看出啥『毛』病,又出門到院子裡的倉房趴着門往裡邊瞅了瞅。倉房裡漆黑,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但王成軍這時的心還是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兒!裝着趙瑞寧、趙瑞雪兩姐妹被燒剩下的屍塊的四個編織袋此刻就在這倉房裡放着,萬一警察要是讓他打開門進去看看,豈不完了?!
但王成軍終於鬆了一口氣。民警並沒有那樣做。
他們看完,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告辭走了。?? 紅官印319
民警剛走,王成軍的一個也是非偷即搶的黑道朋友“小日本”又找上門來。
“嘭嘭嘭!”大門一響,屋裡的王成軍又嚇了一跳,以爲民警又回來了,可是走進門的卻是“小日本”。這個小日本鬼頭蛤蟆眼的,平時跟王成軍走得近,經常在一起玩女人搶運,可以說是無惡不作的鐵哥們。所以他到王成軍家來從來都是象回到自己的家一樣,呵呵……
“幹啥呀?”他問。
“你跟我去趟二道江江北唄。”小日本說。
“去江北幹啥?”
“去取點土豆。”
王成軍心裡有事,他表示不去。可小日本非讓他去,不去不行,王成軍沒辦法,就跟着他去了江北。到了江北已經快中午了,小日本的姐姐、姐夫熱情地留他們吃午飯,王成軍說啥也不吃,他心裡有事,急着往回趕。小日本一看,也不吃了,兩人擡着土豆就打車回到了王成軍家。
雖然王成軍跟小日本是朋友,無話不說,可是殺人的事他從來沒有跟他透『露』過,王成軍恨不得趕緊讓小日本離開,但又不能明說,而小日本卻一勁讓他到他家吃飯去,王成軍只好找出一隻塑料桶說是要去給舅舅買散裝白酒,舅舅家沒酒喝了,他一頓離了酒也不行,買完酒還得趕緊給舅舅家送去。
小日本知道王成軍舅舅愛喝酒,也知道王成軍在懸圃縣唯一的親人就是他的舅舅和二姨,他對他們有感情,就說:“那你快點呵,我先回去讓我媳『婦』做飯,炒幾個菜,完事你過去咱倆喝一會兒。”
“行。呵呵要,我靠……”王成軍只得點頭答應了。
小日本一走,王成軍趕緊將大門重新關死,進倉房開始處理那四個編織袋屍塊。
這期間,他幾次接到小日本打來的傳呼,讓他趕緊過去喝酒,王成軍回話說事還沒辦完,讓他自己先喝吧。小日本不幹,說也不差這一會兒了,王成軍不過去,他不喝。王成軍氣不得,罵不得,又不能把實情說出來,只好先放下手裡正收拾的屍塊,準備打車到小日本家喝酒去……
不料,他正要鎖門,派出所的民警又來了,這次是三個人。
懸圃縣發現碎屍案後,縣委縣『政府』和肖子鑫等公安局領導相當重視,肖子鑫多次部署各責任區民警下片走訪調查,以求發現問題——當時,王成軍還沒抓到呢!
跟早晨那次一樣,他們來了進屋先到處瞅了瞅,又來到外面倉房,其中一個問:
“這倉房裡面是啥呀,你能不能打開讓我們看看?”
王成軍一聽,懵了,一瞬間心裡直劃魂兒啊,我靠,他也不知道民警兩次來他家啥意思啊,一聽這次來了就要打開倉房看他急忙說:“不行,我打不開。”
民警問:“怎麼打不開呢,不是你在這住嗎?”
王成軍急中生智,謊話張口就來:“我在這住不假,可這房是我舅的,倉房鑰匙在我舅那。你們實在要看,我就上我舅那拿鑰匙去……”
一民警扒着倉房窗戶往裡面看了看,滿眼黑糊糊『亂』糟糟的東西,看不清。
“裡面都什麼玩意兒啊?”
“誰知道都啥玩意兒。我也不知道……”?? 紅官印319
民警說:“你注意點呵,彆着了火。過年過節要格外注意防火防盜啊。”
“恩,我明白,”王成軍眨眼答應着,看來沒引起民警們的任何懷疑,他放心了,一直把三個民警送出門去。回頭,他死死地將門反鎖上,依在門裡呼呼喘了一陣兒大氣,這才提着大塑料桶去遠處的小食品店買酒。途中,別在腰間的bp機又響了,摘下一看,還是小日本呼他去喝酒,連呼五遍……。
買完酒,王成軍就直接去了小日本家。
晚上8點多鐘,在小日本家喝完酒,王成軍又去舅舅家送酒,進門沒停,放下酒桶他磨身就走,被舅舅招呼住了:“成軍啊,你幹啥來了就走這麼着急呀?”
“我有事,外面有人等我。”說着,王成軍就下山了。
懸圃縣當時山下是黑乎乎一片,只有縣城那邊到處燈火輝煌,那裡就是王成軍和小日本經常光顧的地方——仿古一條街,如今經過肖子鑫當了公安局長後的一系列整治,王成軍去的時間少了,尤其是這次殺人之後,他更不敢輕易到那裡去,怕引起注意……
回到水洞門附近那間小平房,王成軍屋都沒進,直接打開倉房門將那些屍塊搬出來,準備趕緊扔掉。他不敢把時間拖太晚了再扔,有一套作案經驗的這個惡魔怕太晚了再扔擔心被巡警給“巡”着……
他把兩個編織袋系在一起,放在自行車後架子上一邊一個,鬼影一般出了門。
死肉挺沉的,他咬牙切齒趕緊地往外搬,一個人又往車子上綁,不容易,累得夠嗆……藉助黑沉沉的夜『色』掩護,王成軍穿過一條溝,來到通往柴草市的臨江街附近,他將兩個編織袋扔在了那條臭水溝裡,然後返回去又把剩下的最後兩個編織袋用自行車馱到了同一地點準備扔下去,沒想到這次附近好象有人,他沒敢扔,繼續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
來到另一處帶蓋的臭水溝旁,這裡離水挺遠,王成軍擔心扔不到水裡去,就把編織袋裡面的屍塊倒了出來,左右瞧瞧沒人,然後一塊一塊扔進了遠處的水溝裡,最後一腳把空袋子也踢進了水溝裡,轉身離去。
狡猾狡詐的王成軍扔完屍體之後,並沒有再回那間位於水洞門附近的小黑屋。
而是打出租車來到了一家通宵營業的個體錄相廳。
這家錄相廳一到晚上10點以後就放“黃片”,王成軍是這裡的常客。交了5塊錢,王成軍就進去了,但今天晚上到這裡來他可不是來看黃『色』錄相的,而是到這裡來睡覺的。路上,他買了一瓶小燒酒、烤腸等食物,吃完喝完,王成軍就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王成軍想回家看看,但幾次走到水洞門附近又都遲疑地站住了,然後返身離開。生『性』多疑兇殘的王成軍心裡一直在劃魂兒:派出所的人昨天到底爲啥事兩次上他家去呢?他不放心,在附近轉來轉去,就是不急於回家。要是有人想抓他,他相信會有一點嗅覺的,但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直到這天晚上,他才悄悄溜回去後,躡手躡腳地靠近大門外朝裡面仔細瞅瞅,看見昨晚院子裡下過的雪地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腳印,說明昨晚直到現在警察並沒有再來找過他。王成軍有點放心了。
但狡詐的王成軍仍未進屋,轉身回到大街上又走進了一家洗浴中心。
泡了個澡,王成軍突然『性』欲高漲,又打發人給他找了個小姐玩起來。
呵呵……
直到午夜,王成軍纔像狼一般再次溜回了那間小黑屋。
不知怎麼,躺在炕上,王成軍突然感到非常後怕!就在他此時此刻躺着的地下,兩天前的這個時候他曾殺過人,雖然當時他並沒感到一丁點害怕,可現在回想起來,趙瑞寧、趙瑞雪小姐妹倆那至死都不瞑目的眼睛好象就在眼前轉轉,嚇得他不敢閉眼!
當時,殺過人之後,他看到小姐倆的眼睛都大大地睜着,曾想用手把它們合上,沒想到他用手一合上,放開手那眼睛又睜開了,好象橡皮筋兒似的,怎麼也無法將她們的眼睛閉上!幾天來,王成軍沒事時心裡就犯合計,他媽的這是咋回事兒呢?
此刻,他躺在炕上彷彿又看到地下有兩雙死都不瞑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讓他心驚肉跳,不能不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怕!
整整一夜,王成軍幾乎沒怎麼閤眼,第二天一早他喝了點酒後就上了北山,打算到廟裡進進香,讓老天爺保佑自己平安無事。沒想到一進廟門就被擋了“駕”,收票的人聞出王成軍滿口酒氣,就對他說喝了酒是不能進香的,心不誠,上香自然也不會靈,希望他明天早晨別喝酒,早點來進香。
王成軍本想發作,但是想想算了,他是信一些東西和因果報應的。佛門聖地,豈能『亂』來啊,忍忍吧,馬滴……
王成軍只好下了山,但心裡卻不甘心。
懸圃縣有廟的地方並不少,想了想,他又打出租車一直去了遠郊的磨盤山。
到了磨盤山,王成軍口中的酒氣已經散盡,因此在這裡他如願以償。
王成軍先往功德箱裡扔了一百塊錢,然後雙膝跪在觀音菩薩腳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地嘟囔道:
“……我把她們殺了,
是她們前世欠我的;
觀音菩薩您老保佑我,
別出啥事兒,
我王成軍這裡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可悲可笑的是,當殺人惡魔王成軍虔誠地跪在佛主下面口裡唸唸有詞之時,慈悲爲懷、佛法無邊的佛主作何感想?!
……
這個時候,懸圃縣殺人碎屍案還沒發現,肖子鑫正在指揮人馬全縣排查金老八的人馬,但是從此,王成軍就再也沒有回到那間令他害怕的小黑屋。
一段時間裡,他偶爾住在朋友小日本家,但那裡也不安全,小日本總犯事兒,他擔心哪天弄不好讓警察一起給查進去;多數時間,王成軍就在各個洗浴中心浪『蕩』,那裡既能洗澡,又有小姐好玩,不過,也不算安全,因爲治安隊總去檢查;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風聲鶴唳,有些緊了……
沒辦法,王成軍呆的最多同時他也認爲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一個叫夢達的錄相廳,在那裡,放錄相的旁邊正好有一張破牀,上面還有牀破被,外面有一布簾擋着,外面看錄相的人看不着他,每天只要他交給老闆5塊錢(爲了拉攏老闆,有時扔給老闆‘別找了’),就可以消消停停、安安全全地在裡邊躲避警方可能對他的抓捕危險。
一直到過了春節,又過了二月二,王成軍見外面沒有任何風聲,纔回到自己的家。
走進那個大門前,爲了安全起見,他先蜇進附近的小食品店,試探一番。
“大娘,這些日子沒啥事吧?”
“有啥事兒?”老太太不知王成軍問的啥意思。
“沒有人找我吧?”
“沒有。”老太太搖頭,又問,“咋的啦?”
“不咋地,隨便問問。”
“你又作禍啦??”
“沒有……嘿嘿!”
於是,王成軍放心大膽地告辭,溜回家去。
在這裡,他還想再殺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李海豔。
如果不是後來公安機關及時抓獲了王成軍,也許這個曾是王成軍情『婦』的女人就死定了。但是,船營派出所在接到被害人姜小娟的報案後,迅速行動,將王成軍當夜抓獲,王成軍後來說,他沒想到這麼快就犯了事兒,要不,他決不讓那個該死的女人活到春天!
……
事實上,王成軍在殺害趙瑞寧、趙瑞雪小姐妹倆之前,就曾有過殺死其他三人(二女一男)的犯罪記錄。不過,在殺死趙家小姐妹倆之後,他最想殺的卻是自己原來的情『婦』李海豔!
因爲李海豔在他被拘留15天期間從沒去看過他,出來後,發現李海豔竟將他家所有財物洗劫一空,從此不知去向!王成軍恨得牙根疼,但找了幾個月,仍未找到……
199x年7月,剛剛走出監獄大門的王成軍在兒童公園附近的蒙朧舞廳跳舞時認識了李海豔。當時,李海豔只有22歲,還是個姑娘,但身子早已不是處女了。此前她處了個對象,是當地駐軍一個外地小戰士,李海豔懷孕後,這個小戰士也已經復員走了,不知道他家到底在遼寧還是河北,李海豔也找不到他。
孩子生下來後,李海豔就開始風『騷』起來。
孩子被送到母親家,她則天天泡舞廳。
想女人想瘋了的王成軍正是這時遇到了李海豔。當時他剛出獄,他比李海豔整整大十六歲,不在乎李海豔是怎麼回事,反正李海豔只要是個女的就行。雖說李海豔長得個兒矮了點,不過模樣還行,又挺風『騷』,於是王成軍一進舞廳就盯上了她。
幾圈跳下來,王成軍已經心中有數,呵呵,正好中午了,他就邀她一起出去吃飯。
在蒙朧舞廳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兩個人邊吃邊開始了交談。
王成軍問:“哎妹子,你叫啥名?”
李海豔嫣然一笑:“我叫李豔。你呢,大哥?”
王成軍一笑:“我呀,你猜猜。”
李海豔風『騷』地一推他:“猜不着……”
王成軍:“我叫王軍。”
兩人都是騙子,又都有意將自己名字中間的一個字縮減掉了。其實他們都明白,只是不說穿而已。王成軍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壓低聲音對李海豔說:“猴見猴你別跳,賊見賊你也別貓腰,我『操』你媽的,這事兒你要能胡弄得了我,我就是你養的。”
“我都敢摳眼珠子跟你他媽打這個賭:你百分之百跟我撒慌說的假名,這事兒我都懂,你肯定不是叫‘李豔’!”
李海豔一口咬定說她就是叫“李豔”。
王成軍說:“你是也好,不是也好,這事兒我先不過問你。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那你家在哪兒住呵?”
李海豔說:“在江北。”
王成軍鬼笑一聲,突然又一指自己的鼻子,說:“不瞞你說,老妹,你再猜猜哥我是幹啥的?”
李海豔不說話了,紅着臉盯着王成軍看,幹啥的?反正看他面相不是好人,她搖搖頭。
王成軍說:“我也不騙你,我不是正經人,哎,告訴你實話,我就(是)小偷,不務正業那夥的,剛從裡邊出來。噯!我想跟你交個朋友,怎麼樣,你幹不?”
李海豔突然笑了,但還是沒說話。
王成軍:“說話啊,笑個屁!你要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反正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就是了。行,你就跟我走。”
李海豔:“跟你上哪兒呀?”
王成軍:“回家唄!”
李海豔:“你說的都是真的?”
王成軍:“犢子騙你!”
李海豔:“那行,大哥,我跟你走。”
李海豔正愁沒地方吃飯呢,她的心早就野了,跟誰玩都一樣,只要給她吃喝玩樂就行。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出獄後,王成軍爲了作案方便在菜仔衚衕租了一間小房,王成軍就把李海豔領回了他的那個“家”。
從此李海豔就跟上了惡魔王成軍。後來他被縣公安局抓捕後,肖子鑫跟他見了幾次面,特意瞭解和接觸這個王成軍,也是肖子鑫上任懸圃縣公安局長之後第一個研究成果,他對這個王成軍之前之後的幾乎所有犯罪事實都瞭若指掌,這也爲他日後在公安機關的官場上越來越得到長足進展奠定了基礎。
22歲的李海豔家務活啥也不會,但牀上工夫挺好,天天晚上把王成軍服侍得挺滿意。果真,王成軍也沒有“食言”。自從身邊有了李海豔,已經三十八歲的王成軍好象再也不是過去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他時時都能感到一種“責任”,一種“緊迫感”。因此,他盜竊、搶劫的次數也更加頻繁了。
爲了討得李海豔的歡心,王成軍什麼事都敢幹!
但是他不經常在懸圃縣幹,而是流動作案,當時,北京小哈吧狗在懸圃縣挺值錢,一條好的值一萬多,李海豔想讓王成軍給他買一條。王成軍說:“『操』你媽,買那玩意兒幹啥?等我給你偷一個!”
沒幾天,王成軍就給她一下子偷回來兩隻哈吧狗,還都是母的,肚裡揣着小狗崽兒,更值錢。不久,這兩條小哈吧狗和狗崽兒都讓李海豔送給了她姑姑家。
後來,王成軍又給李海豔搶劫了金戒子、金項鍊和金耳環等她喜愛的物品。
爲了她,王成軍甚至不惜冒着在異地坐大牢的危險,跑到上海去拎包兒!
呵呵,當時在鐵路幹線上玩得特別有名的“東北支隊”就有他一號哈……
只是,他玩得精,一直沒掉腳而已。
回來時,又流竄到山東、河北、大連、瓦房店和金州等地去搶劫。
搶到錢後,王成軍從不帶在身上,而是立即將錢通過郵局給李海豔寄回來,有一分寄一分,有一『毛』寄一『毛』,我靠,可真的說是一種畸形的愛戀與忠誠了。木辦法,什麼人找什麼嘛!
總之王成軍感覺到自己絕對對得起那個小『騷』『逼』了,所以他後來被抓了一次,關了半個月,李海豔卻消失了,從來沒有去看過他,這讓他很傷心,很不爽啊……
由愛生恨,出來後,現在王成軍殺了那倆個小姐妹之後在縣公安局沒抓到他之前,他心裡最想殺的人——就是這個李海豔!
正所謂,愛多深恨多深啊。
199x年10月份,王成軍在大連搶劫一個女人時,差點被對方的男朋友抓住,他也確實第一次差點沒嚇破了膽……
那天,剛剛偷了一輛新款山地自行車騎着在大連大街小巷到處尋找作案機會的王成軍,在一個有軌電車站點發現了一對年輕夫『婦』。他看到那個男的從女的手裡接過錢,不知到附近的一個商店門口去買什麼,女的站在原地等着,王成軍立刻停下車,兩腿支着自行車站在路邊觀察……
他看清了剛纔那個女的是從她的手包裡往外掏的錢,又見那個男的去買東西沒在她身邊,馬上撲了上去,一把猛地搶過女人手包調頭騎上自行車就跑!
呵呵,過去幾乎從來沒有聽說過懸圃縣有當衆在大街小巷搶劫的,全國也沒有。所謂後來的搶劫、搶奪犯都是近些年在南方那些省會尤其是廣州、深圳……等等纔有的一種犯罪活動,不過當時這個活王成軍已經無師自通地在幹了,而且膽大包天——
“哎呀媽呀!有人搶劫啦!搶錢啦!抓小偷呀!”
女人一聲尖叫,那附近有一家飯店,還有一個加油站,王成軍直奔加油站那邊逃竄。
聽到喊聲,有人看見在前邊奔跑的人手裡除了抓着一個包,另一隻手還有一把刀,嚇得紛紛後退。
王成軍長得想來就兇猛,一看就是個不要命的主兒,又敢在大街上公然搶劫,嚇唬了一些人。然而,大連的馬路不同於懸圃縣,到處除了坡就是崗,騎自行車還不如跑的快,王成軍登不動了,跳下車把自行車一丟,轉眼就跑進了一片樓羣……
聽到女人的驚呼後,那個男人迅速飛奔而來,在後面緊追不捨!呵呵,一看那身手,也不是個善茬子,不是省油的燈啊!
王成軍進了衚衕,後面的男人也追進了衚衕!
本來王成軍以爲搶劫了之後不會有人敢窮追不捨,以前也的確如此。可是那天也是王成軍該死,那是條死衚衕___王成軍回頭一看,追他的人大約二十七八歲,個子足有1.80米!他轉身拚命跳過一堵圍牆,跳進了對面的一個花池子裡,那個大個子男人也緊跟着跳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大個子腿長,順勢一個掃膛腿就將王成軍踢了個跟頭,緊接着就撲了上去!不料王成軍用腳一蹬,一個兔子登鷹將他翻過去,手中的刀也猛地照着他腦袋剌去,那男人頭一偏,剌在了肩膀上,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操』你媽的,再攆我攮死你!”王成軍怒道,氣喘吁吁……
呼呼直喘粗氣的王成軍惡狠狠罵完,見那個小夥子遲疑不決,乘機逃之夭夭。
坐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用手捂着肩膀,眼巴巴瞅着王成軍的身影越去越遠,再也不敢追了……
事後,王成軍從搶來的手包裡清點出了4200多塊錢,還有一部磚頭一般的“大哥大”。呵呵,這在當時應該是比較鉅額的錢財了,錢他留下了,看了看那部當時還沒有幾個人有的“大哥大”,雖說心裡喜歡,但還是被他毫不猶豫地扔掉了,他可不想因爲這東西而犯了事兒。
……
回到懸圃縣之後,一天晚上,王成軍騎着自行車像鬼魂一般遊『蕩』在大街上。
北國,懸圃縣已經進入了每年冬天最寒冷的季節。9點鐘以後,街上行人已經不多,然而寒風凜冽、雪花飄飄中,仍有夜市在忙着生意,王成軍突然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從附近的一個自選商場臺階上走下來。
燈光下,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她身上好幾件亮閃閃的金首飾!
王成軍想都沒想,立即騎着自行車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他看到,那個女人又進了一家副食店。
王成軍就支腿停住,往上拽了拽皮夾克衣領,點燃了一支紅山茶煙在外面等着。他心裡明白,這女人一看就是個有錢人,有點兒得瑟……
好一會兒,那個女人又出來了,下了臺階,走上燈光昏暗的人行道。恩,今晚就是她了!
王成軍左右一看沒人,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他熟練地順手把自行車一扔,幾大步就躥了上去,從後面一把就揪住了前面女人的衣領子,把那女人揪得臉立刻仰起來的同時,他那把須臾不離身的大號卡刀(在上海買的)也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別喊!”王成軍低沉地喝道,“喊我就一刀捅死你!”
女人嚇懵了:“大大大大……大哥,你想幹啥呀?”
王成軍閃電般地窺視周遭:“別說話,跟我走!”
那女人一直被王成軍挾持到附近一幢尚未完工、但已封頂七層樓的第三層一個房間裡。裡面黑乎乎的,只有微弱的燈光從對面的樓羣裡面照『射』過來,但那女人看不清王成軍的臉,王成軍也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憑感覺知道這個年輕女人長相一般,但是挺豐滿!
“你把衣服脫了。”王成軍低聲命令。
“大哥,這麼冷的天……你要啥都行,就別讓我脫衣服了,行不?”
“少廢話!老老實實給我脫——脫不脫?”王成軍惡狠狠地問。
沒辦法,這個時候王成軍說什麼她也不敢反抗,女人求生心切,她知道這時候在這種地方誰也救不了她,自己又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只好哆哆嗦嗦地把呢子棉大衣脫下來,王成軍還讓她脫,她又把外衣和『毛』衣脫下來……直到脫得一絲不掛,王成軍就將她站着強『奸』了。
打站炮。
學者吳思在《血酬定律》中說:“所有規則的設立,都遵循一條根本規則:暴力最強者說了算。這是一條元規則,決定規則的規則。”(筆者認爲:“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也體現了吳思的這條“元規則”。還有古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誰不清”,兵是什麼?兵就是強權,秀才就是知識,就是知識分子,他們只是權力的附庸,在權力面前毫無力量可言。)。
“元規則”這個詞,用以稱呼那些決定或者選擇規則的規則,位於更高和更抽象層次的規則。在《大明律》的制定過程中,決定和選擇法規的規則變得十分清晰,那就是:暴力最強者說了算。在晚清的頻繁變法中,這條元規則再次清晰地顯『露』出來:暴力競爭的勝利者說了算,無論勝利者是洋人還是女人。
成吉思汗的鐵蹄踐踏歐亞大陸,他和他的子孫到處立法,只是因爲他掌握了最強的暴力,充分體現了人類歷史上的元規則:暴力競爭的勝利者說了算。
總之,邏輯和歷史經驗共同告訴我們:暴力最強者說了算,這是決定各種規則的元規則。暴力最強者的選擇,體現了對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追求,而不是對正義的追求。
暴力最強者甚至可以選擇並修改正義觀念本身。平民的選擇和對策,從熱烈擁護到俯首貼耳、到怠工偷懶、到揭竿而起,可以決定暴力競爭的勝利者的選擇的成本和收益,決定選擇者的興亡榮辱,從而間接地影響統治者對法規的選擇,間接地影響正義觀念和統治者對正義觀念選擇。
所謂“血酬”,即流血拼命所得的報酬,體現着生命與生存資源的交換關係。從晚清到民國,吃這碗飯的人比產業工人多得多。血酬的價值,取決於所拼搶的東西,這就是“血酬定律”。
本來,那個女人以爲王成軍已經把她強『奸』了,就沒事了,頂多再把她包裡的錢搶去,就不會傷害她。
然而她錯了!
提上褲子,王成軍讓她轉過身去,臉衝牆撅起屁股,她不知王成軍還要幹啥,只好按命令轉過身去。就在她剛剛轉過身去的剎那間,王成軍手起刀落,“僕”地一聲,那把大號卡刀就從後面深深地剌進了她的脊樑……
女人倒在地上時,王成軍打開手電筒照照,發現地上溼了,水從那女人身下流出來(『尿』),她身上的血濺了自己一手。王成軍顧不上關上手電筒,照着那女人的眼睛和臉部狠狠又是幾刀,生怕她不死,然後伸手到她鼻子上探探,沒氣了。
王成軍撿起她的手包翻查一遍,拿出一厚沓錢裝進腰包,又將那女人身上的值錢物品洗劫一空,之後不慌不忙地一步步走下樓去,消失地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