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一見氣還沒消的五回子,立馬就找不到感覺了,昨夜的恐怖歷歷在目,他軟語告饒,吐露苦情:“五大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昨天的事兒你看能不能少拿點?這點錢,給你買幾條煙抽,買幾瓶酒喝,我一個外來戶也不易,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說着把錢遞給了五回子身邊的龍老虎,龍老虎一點錢,火了:“我草嘿!你他馬的怎麼才五千?”
“我那買賣看着架子不小,可錢都壓在裡面,一時抽不出來呀,今天一大早我只湊了這些……”
話音未落,龍老虎和趙光輝一邊一個掄起手臂“啪”地就給了劉傑一記地道有力的大耳刮子,罵道:“十萬!你馬那逼滴少一個子兒不用老大說話我先卸掉你一條膀子!”
“你尋思打發要飯的呢?“
劉傑還要說話,五回子一聲暴喝:“滾!”
劉傑就滾了。
回到髮廊,劉傑無計可施,憋氣又窩火。五千塊錢,對他來說也並非小數目,可人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還捱了一頓暴打臭罵和羞辱。
這他馬的也太欺負人了吧?他劉傑在社會上也是一個男人啊?但他也知道在福賓市一帶要想跟這夥人搞,他肯定搞不過,爲免讓家人受自己牽連,遭到不測,第二天下午,劉傑就和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將美容院讓給妻子名下經營,想以此引起素有“講義氣”美譽的五回子同情,可憐可憐自己這個由於惹了他而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的角色。
但是,結果卻令人意外。
五回子讓人明確地告訴他:“老大說了,別他馬跟我們玩這個哩格啷!明白不,你他馬把五回子大舅哥的錢和手機全打丟了,要你十萬多麼?別說你離婚了,你就是死了,閉眼前也得把那十萬塊錢湊夠送到老大手上,要不,照廢不誤!”
果然,當天半夜,剛剛轉到妻子名下的那個美容院就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破門而入,將門窗玻璃和室內設施統統砸毀……
已經“離”了婚的妻子欲哭無淚,放下電話趕到現場的劉傑更是悲從中來!
面前的這一堆瓶瓶罐罐殘骸,全是他和妻子十多年心血換來的家底呀!
心中豈能不如刀絞剪戮?
第二天,五回子、龍老虎等人還把劉傑綁架到福賓市市郊一個變電所附近,龍老虎對準他慢慢舉起獵槍。
劉傑看到獵槍黑洞洞的槍管直衝自己腦門,兩眼發黑,大叫:“別別別別別殺我!”
“砰!”的一聲,槍響了。
哈哈哈!
劉傑沒死,但是膽早已嚇破了……
誰都知道五回子心狠手毒,說到辦到,他的大馬仔龍老虎更是如此,如果再不拿錢,用不上兩天,劉傑也許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廢掉在異鄉!
人都廢了,留錢還有何用?然而,要掏錢,劉傑又心有不甘!
不是錢的問題,十萬塊錢在一般人眼中也許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在劉傑手裡不過是區區毛毛雨而已。
他心裡罵:“十萬塊錢算他馬啥?”
劉傑的不甘在於:捱揍又賠錢,面子是徹底栽了!更重要的是,今後在福賓市這個地面誰還會“尿”他?還怎麼混?
苦苦尋思一夜,雞叫時,眼睛浮腫、渾身疼痛不止的劉傑主意已定:掏錢!
不過,同樣是掏錢,他的最後決定不是把這十萬塊錢拱手乖乖地交給五回子,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義無反顧地擲進另一個人的口袋!
在福賓市,能與五回子爭雄抗衡並保住自己面子的也許只有此人和董建華!
於是,天還沒亮,劉傑就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打電話。
他要動用多年來在社會上結交的福賓市各路“英雄好漢”,替他奔忙,爲他搭橋,並在飯店專門請了一頓,臉熱耳酣之際,希望於光烈、董建華看在朋友的份上向他伸出保護的橄欖枝!
其實,作爲一個縣級城市的小小福賓市,過去雖互無深交,但無論是五回子還是董建華,劉傑都是認識的。要找保護傘本不必如此麻煩,帶上足夠的人民幣找上門去就是了,但心懷鬼胎的劉傑卻另有打算,由於他得罪的不是一般人物而是大名鼎鼎的五回子,因此他希望得到的就不是一次性“擺平”了事,而是長久性的真正有效保護!
這樣,不人託人、臉託臉地從中搭橋,從根子上解決,就只能是一次性“擺平”,而很難達到長久保護的效果。
所以要想一次性得到永久性保護,在五回子對手身上花十萬塊也就值得了!
果然,於光烈大包大攬,滿口應承。
提起這於光烈,不能不在這裡多費一點筆墨,專門爲其書上一筆。別的不說,單說早在於光烈出來在福賓市社會上混的時候,五回子還不知在哪兒玩呢,董建華就更不上數。
此人是社會上的老油條,有一套對付各方糾紛、說和斡旋、施加影響甚至對付公安機關的辦法。只是混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混上“老大”的位置而已,不過其能量卻人人皆知,不可小視。
他之所以敢大包大攬下來,一是吃了劉傑的,而且還想通過此事在劉傑身上刮點油。更關鍵的,還是他認爲五回子肯定會給他一個面子!
哈哈哈,一句話,十萬塊錢就順順當當到手了,這個順手牽羊的小生意不做可惜。本來,開始董建華聽說了劉傑的事後並不感興趣,他馬的該揍!不接外來的“老闆”揍誰去?他馬揍輕了!可是,當於光烈滿口答應下來以後,董建華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
於光烈滿嘴酒氣拍着劉傑的肩膀說:“兄弟你放心,你把心就放在肚子裡,有、有、有我老於在,在福賓市誰也不敢把你怎麼地!不就就就是五回子嗎?我混時他還不知幹啥呢,小萊……”
劉傑答應願意拿錢請他出面把此事擺平,於光烈更高興了,立即又改變了說法。
“他馬的,劉老闆是我老於、國強的朋友,別看是外來的,誰再敢接他,就是打我和國強的臉!”
他對劉傑說:“一會兒我就去找五回子,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去,沒事!”
劉傑聽到於光烈這話後,並沒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因爲他太知道五回子的厲害了,同時也知道他所託付的董建華勢力不如五回子,爲了把事情敲定,徹底放心,劉傑又提出帶錢給董建華。
“算了算了,”董建華大度地一擺手,舔了舔嘴脣,目光從桌上移到劉傑臉上,“都是哥們兒,你還信不着我?跟你說,劉老闆,你要拿錢這忙我就不幫了!”
過去雖說董建華管了不少閒事、但多數都是凡夫走卒、平頭百姓,油水不大,很少有成千上萬的進賬。但他有時也是個講義氣的人,今天劉傑想把厚厚的人民幣擺在董建華面前,董建華親切和藹地伸出大手在劉傑後背拍拍,給他吃了顆定心丸:“行了,別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和曉東親自出面給你擺平這件事!”
劉傑似乎還有點不靠底,試探着問了句:“你打算……怎麼擺平?”
董建華沒有馬上回答,狡黠的眼珠轉了轉。
劉傑的心忽悠一下又提了起來。
因爲他太知道五回子的厲害了,也知道董建華雖然勢力也不小,但不如五回子,他要是擺不平,那自己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死定了!
不料,董建華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聲音不大,卻字字含威地反問道:“你說怎麼擺平,信不過我?”
“不不不不不不不!”劉傑連連擺手帶搖頭;。
“那就行,還是那句話,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三天內聽好兒!”董建華句句擲地有聲。
於光烈更是當仁不讓,吃完飯果然就去找了五回子。
爲了顯示他的辦事能力和影響,一出門,招手就叫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這一下,劉傑託底了,甚至有些感動!
然而,連於光烈自己都沒想到,五回子根本就沒給他這個“面子”!
因爲是爲了“研究”劉傑的事而來,五回子也不像平時那麼客氣。
於光烈原本的想法很簡單,在福賓市“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只要他於光烈出面,不管採取什麼方法,只要五回子放過劉傑,今後再沒人敢欺負他就行了。可是他也清楚,以五回子的脾氣和勢力,根本不會買劉傑的賬,可會買他的賬。
沒想到,本是地黃一江於出身立足於“江湖”、又一向以滾刀肉和陰損缺德聞名的於光烈也栽在了五回子面前!
五回子語出驚人:“劉傑那小子的事你們都少摻和,我也不嗦。我的意思,這個忙,誰幫也不好使!定了,要麼拿錢,不拿錢,我就幹他個大的,讓劉傑這個x養的到閻王爺那裡去‘講和’去!”
一聽這話,於光烈大吃一驚!
連趙光輝、龍老虎等人都有點意外。爲了姓劉的,鬧出人命官司來,值個兒嗎?
於光烈卻是心懷莫名的不滿與氣恨,但看樣子五回子決心已定,語氣絕決,眼睛裡射出一股兇獰之氣,大有不弄死劉傑誓不罷休之勢!
於光烈只好悻悻地告退了。
他轉念一想,也熱血賁張!他馬的,你五回子也太不講究,太不仗義夠朋友了!大家好歹也都是在福賓市這塊地皮上混的,而且相互之間一混就他馬的混了這麼多年,到了今天,你怎麼着也得給兄弟一個下臺的臉面吧?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劉傑,辦不成,若是做縮頭烏龜,日後也被他們瞧不起!
這麼一想,返回去見了劉傑和董建華,他當即表示:“不行,就找人幹了五回子!”
劉傑態度堅決:“你們要真把我當朋友,今後我就跟你們幹了!”
董建華思忖片刻,吐出兩個字:“也好!”
xxxx年3月25日,對於五回子和他的團伙來說是個黑色的災難之日。
這天下午飄了點小雪,天快黑時,停了。
五回子的日子這段時間過顛倒了,由於晚上泡小-姐,搓麻將,睡覺時常常已是早晨,因此昏睡一天後,別人該上牀休息了,恰恰是他懶洋洋醒來之時,雖然乾的活跟作家路遙天上地下,但在“早晨從中午開始”這一點上卻十分相似。
哈哈哈,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跟如今咱們這些每天大腦小腦裡面全是他馬的碼字呀碼字、更新呀更新一個吊樣的作息時間了……
卻說起來後,五回子心情不錯,先給團伙的重要成員、主要打手之一的龍老虎掛了個電話:“那小子(劉傑)送錢來沒有?”
“沒有。”龍老虎在電話那邊說。
“他馬的逼!怎麼回事,怎麼還沒來送錢?是不是不想活了,還是他找了人?”
“大哥,我也琢磨這事呢,應該不會吧……”
五回子頓了一下,說:“操-他馬,不行,你找幾個人今天就廢了他!”
放下電話,吃了“早”飯,五回子就出門下了樓。
這個既普通又平常的日子實際上已經結束,而對於五回子來說卻剛剛開始,如果他知道有人要在這一天兇殘地砍斷他年輕的生命線,說不定他會避而不出或招來幾名同夥赴此難了,然而他什麼也不知道。
剛到樓口被自行車差點絆了個跟頭也沒破壞他的好心情,更沒往深處想什麼。要是人真有第六感覺或什麼神秘啓示的話,那麼五回子應該感覺到這一天對於他來說是個大禍臨頭的災難之日!
可惜,一切感應都沒有,他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仍然一無所知。
他從門洞一露頭,馬上就有一輛出租車滑過來停在他面前。
五回子曾經有過自己的“專車”,那是團伙裡的老二龍老虎給他用的一輛進口豐田,可是不知爲什麼五回子很少用,除非團伙的重要成員一起出去。
他只花龍老虎開金礦掙來的錢。
別看五回子事實上還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專車”,但全市的出租車都是他的“專車”,一天從早到晚直到午夜,不用招呼,每時每刻都有車在樓下等着。
上了車,五回子不經意地說了句“祥和”,就開始掏出手機踉各方聯繫,說着一些該處理或還沒處理的事,間或打着哈哈,神態裡透着只有這個“長”那個“長”們纔有的那種自信與滿足,又詢問了幾個人的事。
別看五回子不是老闆和政府官員,卻遠比那些人還忙,活得還滋潤。多年來,吃喝玩樂,前呼後擁,一不留神還認下了一個又一個如花似玉般的小-姐“妹妹”。
真正是天天玩瀟灑,夜夜做新郎。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時準備幹掉他的於光烈、鞠大強、劉傑等五個人已經盯上了他。
兩輛出租車,急駛在大街上,相隔不過一百米。
此前,18點左右,董建華、於光烈、鞠大強、劉傑等人到五回子常去的幾個舞廳沒找到他,董建華稱有事就走了。
現在已經20點,五回子的影子終於讓他們瞄上了!
外面天氣很冷,景物在車窗上一掠而過,出租車直奔位於市中心人民路的“花花公子卡拉ok娛樂大世界”。
五回子,34歲,肩寬體闊,勝大腰圓,黑臉膛,大高個兒,結實的軀體,粗壯的四肢,一個地地道道的典型“東北虎”大漢。實話說,這五回子既不會武術,呵呵,也沒什麼大本事,只不過就是從小到大心狠手辣而聲名大振!所以,如果說他平時要是有心理準備的話,一兩個人、三四個人要想當面對付他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下手和得手滴……
可偏巧了,五回子那天心情不錯,根本就沒想到會有人對他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就像後世那兩個殺手馬廣東、王子龍突然襲擊福賓市皇家賓館槍殺專案小組的特大嚴暴案一模一樣!
只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而已……
話說一到花花公子酒吧,五回子習慣性地對着壁鏡照了照自己那張兇猛的臉,用手理了理上了髮膠的頭式,整了整領帶,走進大廳酒吧。
他還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工夫,早已有眼尖盼客來的小-姐、“妹妹”認出了他,頓時,廳裡廳外,一片浪聲浪氣的招呼聲,此起彼伏。
“五哥!”
“曖呀五哥,你怎麼好幾天不來了呀,五哥?”
“五哥,來嘛……”
呵呵,要不說如今在天朝這種極其混沌邪惡的社會環境中人們在官場幹部的帶領影響之下一個個變得越來越邪惡和不可理喻呢,看上去無論是神馬人,只要是有了一定的名聲或影響,無論你是不是官場中人,也不管你是什麼山頭上下來的鳥,只要手上有錢,在社會上夠兇狠無情無義,你就有人越來越多的人民關注且越來越敬佩!
尤其是那些喜歡俯首爲這些人服務的小女子們,有人朝他拋了個飛吻,故意扭動着脹鼓鼓的胸脯走上前,堅挺的乳-房誇張地抖動着,只差沒滾到五回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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