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諸聖齊至紫霄宮。
連通天教主,也在後覺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諸聖同時匯聚於紫霄宮門口。
匆匆朝着各道友行了一禮。
連通天與元始也各自朝着對方行禮。
雖然兩教已成死敵,但做爲教主,三清之二,他們也還保持着基本的教養與禮數。
各行一禮之後,諸聖才快速涌入紫霄宮中。
一進宮門,元始天尊率先忍不住了,直奔傳法大殿之中的鴻鈞老祖。
“老師?這是爲何?天道既已定截教多寶有死無生。”
“爲何,他還是活了下來?”
“哼!”通天教主緊隨其後,得意冷哼,“我截教教主,便是截教洪荒三界一線生機!天道之下,亦有生死。”
“多寶既是我徒兒,有此能耐自是理所當然。”
雖說着此種得意的話,但通天還是十分好奇地看着端坐高臺的鴻鈞。
其餘四聖也趕到了,也全都好奇無比的看着鴻鈞。
鴻鈞早已垂目下望。
過了片刻,他纔開口輕語喃聲道。
“截教多寶!悟了!”
“悟了?”諸聖皆驚。
“多寶悟到了什麼?才能和天道作對?才能和您做作對?”
“老師您不就是.......天道嗎?”元始驚惶地看着鴻鈞。
鴻鈞之道,乃是天之大道。既已合道,鴻鈞便是天道。
然而,鴻鈞聞言,卻是淡然搖頭。
旋即開口道。
“盤古開天闢地,靈物自生。亦有一道無上意志出生,統領洪荒三界,以自我意志統轄一切,統管一切。”
“這,就是天道。”
“天道,規定了洪荒三界的運行法則,也規定了洪荒三界一切生命的命運定數。”
“非達聖者,皆在天道掌控之下。天道有定數,故洪荒三界多有劫數,以便天道更加方便掌管三界衆生!”
“而成聖者,雖不受天道掌控。卻也還脫不離天道。爾等,亦是天道之囚徒。”
“合道之前,貧道亦是如此。”
“可您,不是已經合道了嗎?”鴻鈞話音剛落,諸聖又同時驚異開口。
鴻鈞微微點頭。
卻是又自顧自地說道:“天道,是洪荒三界的意志。無形無體,玄之又玄。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在。”
“它,纔是這方洪荒三界的根本。”
“可是,他並非洪荒三界最強大,最不可逆之物。”
“天道,雖衡定萬物,裁定萬生。但因終究只是一道意志,因此無法直接出手。無法直接出手,便有漏洞。有漏洞,便能打破!”
說到此處,鴻鈞輕輕一揚手中拂塵:“貧道,便是這洪荒三界第一個打破天道桎梏之人。”
“嘶!”頓時,諸聖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皆以爲,鴻鈞是合天道,與天道合而爲一。
哪會想到,他竟是逆天道行事?
沒有理會諸聖的震驚,鴻鈞又開口道。
“斬三尸,得氣運功德,煉鴻蒙紫氣。此些成聖之法,皆爲破天道而成聖之法,也皆是合道之法。”
“蓋因爾等不夠強大,是以依舊只在天道之下!”
“貧道,亦是修行此法。”
“貧道,也曾斬去三尸。爾等可有想過,貧道所斬三尸,是誰?又在何處?有何行徑?”
一時間,所有聖人皆雙目圓睜。
斬三尸而成聖,三尸者,皆爲化身,又皆爲獨自。
他們早就知道,鴻鈞理所當然也有三尸,也有化身。
可鴻鈞的化身到底是誰?
諸聖皆是不知道。
但也基本可以想到,以鴻鈞之能,所斬去的三尸,絕對不可能是弱者。
難道,鴻鈞要揭曉他的三尸之秘。
然而這時,鴻鈞的話題卻極轉直下,又突兀道。
“三尸,便是生靈與這洪荒三界最根本的聯繫。鏈接去三尸,便是斬去與這洪荒世界最後的聯繫,欲破天道而去,入鴻蒙混沌界,悟三千大道之法。”
“惜日混沌三千魔神,各掌一道之法。貧道以爲,盤古天神斬滅三千魔神,三千大道之法亦應化爲本源,流散鴻蒙混沌界內。”
“可貧道於這鴻蒙混沌之中,歷千萬元會,無從所獲。最後驚覺,這鴻蒙混沌中,竟無一絲大道之法。”
“也就是在貧道心性憂傷之際,卻有一法直入我心,助我得力!”
“此法,便是天道之法。”
“此乃我在鴻蒙混沌中無數元會中,唯一所獲之法。因此,貧道悉心參悟,只爲成就無上魔神之身,再提跟腳。”
“這,便是爾今所看到的合道之景。”
“老師您不是以大無邊智慧,自主感悟天道,合道爲天?”鴻鈞話音落下,準提及接引都不可思議地說道。
但是鴻鈞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
而是接着自顧自說道:“然,貧道參悟天道之際,突然心生感應!”
“吾,欲修大道之法,超脫洪荒與混沌。而這天道,竟有心無中生有,得實形之體,法駕洪荒。”
“天道!亦有求強之心。意志,也有化實之慾!”
“貧道,便是天道之軀。隨着貧道感悟天道越深,天道便也得實欲多。”
“時至今日,貧道與天道,已徹底化作一體!”
“然則所幸,天道與吾,還未是一心!”
“也便是說,貧道便是天道,貧道也並非天道。”
“多寶,正是悟到了此點!”
瞟了瞟早已震驚無言的諸多聖人,鴻鈞再度開口。
“爾等,皆以爲天道至強,至聖,無敵且不可敵。”
“實則,你們不過是將天道視爲了貧道。”
“無敵且不可敵的,向來都是貧道,而非天道。”
“若貧道不出手,天道強行出手也只能藉助貧道斬出的三尸。”
“只哥惜,無形存在,玄妙無解的天道,只因有了三尸,反倒失了那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之能。”
“亦是說,天道雖恆強,不可滅!但並非,不可敵!”
“此番,必殺多寶的也是天道,而非貧道。天道雖有感應洪荒三界萬物之心,但卻終究沒有貧道這般滅洪荒三界之能。“
“故此,多寶逆了天道!”
說到這裡,鴻鈞竟是微微挑眉。
“天道曾定,得鴻蒙紫氣者,可爲聖!此子竟未在得第七道鴻蒙紫氣而衝破聖位。貧道便已發覺,此子那時也便已洞悉天道的本來面目。”
“因此,貧道不怪他破了貧道的封神之計,更應允他爲封神劫變之主。”
“元始!”最終,鴻鈞的目光落到了元始身上,“定你闡教大興的,乃是天道,而非貧道。”
“此子,有破天道,得大自由大自在之能。因此貧道不許你插手。亦爲公平,不許其他聖人插手。”
“而今,多寶已現破道之能,滅道之心。亦是貧道期冀所在。因此貧道再次叮囑你,切莫因一己私慾,壞了貧道以及我等擺脫天道之機。”
“多寶之生死,在聖人之下的衆生。不在你我,亦不在天道。爾,可懂?”
元始聞言,悚然一懼。“弟子,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