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察覺,定議,驚惶

紫薇帝君,乃是天庭當中的另一個‘衆星之首’,尤其是在這二十五萬年來,他執掌天庭祖巫,權柄越發的浩大,他對於漫天星辰的統治力,也便是越發的強橫——也正是如此,他所及之處,天地之間所涌動的星辰的力量,都會以他所在的地方爲中心,發生些許的偏轉。

星辰的力量駁雜而又浩大,就算是有少許的偏轉,常人也難以察覺,但對於雲中君和師北海這樣的有心人而言,細心觀察之下,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那星辰力量的偏轉。

“紫薇帝君去往須彌山,此事乃是經過了我的首肯——當時須彌山那兩位和紫薇帝君有所勾連,但紫薇帝君想盡辦法,用盡手段,也難以是將那兩位所執掌的力量給釣出水面,不得已之下,我們纔是決定在原有的計劃之上更進一步,更加的往須彌山靠攏,以獲取須彌山那兩位的信任。”師北海看着雲中君道。

“爲了保證計劃的隱秘,此時只有我知他知,更有我爲他隱藏行跡,想不到就算是如此,也依舊是被雲道友你看了出來。”師北海大略的向雲中君講述了一下在雲中君閉關驅逐詛咒的時候,他所定下的那計劃的推進和變化。

“原來是這樣。”雲中君這纔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我就說,師道友你執掌風之權柄,整個洪荒天地之間的風,都算是你的耳目,紫薇的行動就算再如何的隱秘,也不該瞞得過你纔是!”

雲中君點着頭,片刻之後,話鋒又忽的一變。

“不過,師道友你當真能夠確認,紫薇和須彌山的勾連,盡在你的掌控之間?”

“雲道友此話何意?”師北海也是不由得挑了挑眉,原本想要關切雲中君此時狀態的言語,也是被他壓回了心頭。

“師道友以爲,紫薇他有沒有可能兩頭討好——表面上,他是奉你之令接近須彌山,與準提道君和接引道君靠攏,以順利的摸清接引道君他們所執掌的力量,但實際上,他早已是和接引道君他們合流,魚餌,早已是成爲了魚的一部分!”雲中君的目光依舊是緊盯着水鏡當中所倒映出來的須彌山之景,旁敲側擊的道。

實際上,望氣術下,紫薇帝君的氣運,早已是徹底的和須彌山的氣運貫通於一處——也即是說,對於紫薇帝君和須彌山合流之事,雲中君早已是十拿九穩,只不過,他素來不出天河,也沒有其他的消息來源,更沒有什麼證據,自然是不可能言辭鑿鑿的認定一位在天庭當中卓有聲譽的帝君已然是背棄了天庭。

“不可能的。”師北海搖着頭道——“紫薇在天庭,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尤其是此時,稱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毫不爲過,相較於他此時的地位,他背棄天庭向須彌山靠攏,又能得到什麼?難道他還能捨下手中的權柄不成?”

師北海如此說着。

他執掌天庭之法度,而在之前,他也在天庭當中調和衆神之矛盾,尤其是在天庭將萬族之傳承化入星辰的時候,他更是和其他各族的神聖們一起,爲天庭萬族各自補全,甚至於是提升了他們的傳承之法,是以,在天庭當中,相當大一部分神聖,都被師北海奉以師禮。

可想而知,師北海在這種種的淨離子鍵,對天庭當中那些神聖的本性,有怎樣清晰而深刻的認知。

而在天庭的一衆神聖們之間,紫薇帝君,便是這些神聖們當中,對權柄的追逐最爲熾烈之輩——是以,師北海可以篤定無比的說,紫薇帝君絕對不可能放棄他如今在天庭當中所掌控的權柄,背棄天庭而倒向須彌山的那一邊,若非是如此的話,師北海也不可能任由紫薇帝君向須彌山‘靠攏’。

“權柄。”雲中君從聲音也是變得低沉起來,似乎是被師北海給說服了一般。“也對,以他而今的地位而言,背棄天庭,向須彌山的兩位靠攏,她還能得到什麼呢?”

“總不至於,他想要更進一步,惦記上了那天帝的尊位吧?”雲中君開玩笑一般的說道,“天帝遜位的流言,傳遍天地,而我們天庭,也並不曾對此做出個澄清,是以如今天地之間的生靈們,只怕是早已認定了天帝遜位的‘事實’,如此的話,作爲而今天庭聲勢最重之人,紫薇惦記上天帝的權柄,也不爲過。”

“不過話說回來,我自問也算是識人有方,但紫薇帝君在戰陣調度之道上有如此精深的造詣,我居然是沒有看出來……”雲中君感慨着。

“誰說不是呢?”師北海同樣是笑了起來,“若不是這二十五萬年的征伐,我都不曾想到,這天庭當中除了雲道友你以外,還有這樣的一位統帥——以我之見,這天庭當中,論及調兵之道,除了雲道友你以外,便當屬是紫薇爲最,便是此前的商羊,計蒙,英招等人,也是遜色於其一籌。”

對於而今天地之間的局勢,師北海可以說是心知肚明——雖然他們幾人以別樣的手段隱藏了天帝太一斬道的動靜,但無論如何,作爲天帝,太一在真正的登臨大羅的那一剎那,其動靜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任何人。

而那個時候,也必然就是巫族不計代價的向天庭發起最終之反撲的時候,換言之,就算是天帝太一登臨大羅,但天庭和巫族之間,也必將會有一場最終之戰,而在這最終之戰當中,天庭那些精通於征伐調度的統帥越多,能力越強,那麼天庭的實力,自然也就能夠被越發的完整的施展出來,天庭在這最終之戰當中的傷亡,纔會越發的小。

作爲天庭的奠基人之一,對於這樣的局面,師北海當然是樂於見到的。

“商羊,英招,計蒙……”師北海所說的幾人,乃是東海統一之後,加入到太一麾下的,最爲能征善戰的人。

這些人分別是商羊,英招,計蒙,欽原,呲鐵,飛廉,飛誕,九嬰,鬼車九人。

這九人能征慣戰,威名赫赫,又不像雲中君一般深居簡出,是以,他們九人,再加上協調衆神的白澤,便是被天地之間的神聖們奉爲天庭的十大天神。

“英招他們,固然是勇猛無礙,但對於人心和局勢的算計,相比紫薇而言,還是要略勝一籌——天庭建立至今無數萬年,而他們和巫族廝殺的次數,數不勝數,隕落於他們手中的巫人,大巫,更是無法用數量的計算,但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不能是如同紫薇這般精準無比的把握到巫族的動向,每每和巫族作戰之時,只能估計自己的一隅之地,難以着眼全局之變。”雲中君也是應和着師北海的話,神色莫名。

“不過,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因爲我心有成見之故,我出關以來,也詳細的覆盤過這二十五萬年以來,紫薇和巫族的戰局。”

“以我觀之,這大小三千餘戰,紫薇的調度,固然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細看來,卻總是有一種紙上繡花的小家子氣,不如英招他們在戰場上的揮灑自如,大氣磅礴。”雲中君出聲評價道。

“誒,有了。”聽道雲中君評論起紫薇帝君在戰陣上的造詣,師北海也不由得靈機一動,“你們兩位,都是這天地之間最精通於戰陣調度之輩,與戰陣之上,都可以說是縱橫不敗——若是你們兩人能夠聚在一起,相互交流一番的話,豈不是能觸類旁通,各有所得?”

“再則,雲道友你對軍氣體系的推演,已然是臻至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就算是有你的點撥,天庭無數神聖,也沒有一人能夠做到軍氣極致的幾重變化,而紫薇他既然在軍陣之上有如此造詣,若是能夠再得雲道友你的點撥,那豈不是……”師北海的目光當中,已然是浮現出了期待的神色。

戰陣之術,他並不能算是精通,雲中君所提及的,紫薇帝君在戰陣上的‘小家子氣’,師北海也看不出來——但師北海相信,雲中君對紫薇帝君所表現出來的‘質疑’,只是因爲他閉關的時間太久,對紫薇帝君並沒有足夠的瞭解,而以雲中君的胸懷氣度,只要他能夠和紫薇帝君面對面的交流一番,那他對紫薇帝君的芥蒂,必然會是盡數消弭於無形。

而對於兩位在戰陣之上,都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成就的神聖而言,有什麼交流,是比起在戰陣上的交流來的更加的直觀有效?

“而且這種交流,也能夠順勢敲打一番紫薇帝君——他在戰陣上的能力,固然是常人難以媲美,但天庭還有一位能夠將他壓得死死的人存在,如初以來,就算是他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也得是老老實實的將這想法給收起來。”師北海心頭暗自出聲。

——雖然師北海也不認爲紫薇帝君會像雲中君所猜測的那般,背棄天庭向須彌山靠攏,但師北海也不得不承認,那天帝之位的誘惑,非是常人能夠抵抗的,若是紫薇帝君對這天帝之位起了窺伺之心,從而是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這也不是師北海所願意見到的結果。

若是能夠和雲中君交流一番,紫薇帝君縱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必然會將這心思放下,若是他不曾起什麼心思,那麼這一番交流之後,他必然也能夠大有所誤,在戰陣之道上有更加玄妙的領悟。

“對了,若當真是要在戰陣上交流一二的話,以你們兩位在戰陣上的造詣,所需要耗費的心力,不知几几,雲道友你當前恢復得如何?”話題至於此處,師北海最初的話題,才終於是出口。

“也好。”雲中君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的話,師道友不妨請紫薇來這天河水府一晤——至於說我的傷勢,已無大礙。”

……

“天庭傳訊說了什麼?”須彌山中,準提道君看着出現在紫薇帝君手中的信符。

“師道君傳訊,言及雲道君覆盤我這二十五萬年以來的戰局,手中技癢,想要與我在戰陣之道上交流溝通一番,以此觸類旁通。”紫薇帝君看過信符上的內容之後,臉色唰的一下便是變得慘白。

“天河道君……”而在紫薇帝君的對面,聽到了紫薇帝君所提及的那名字之後,準提道君的雙手也不由得一顫!

毫無疑問,若是說準提道君有什麼陰影,有什麼夢魘的話,雲中君這三個字,必然便是他永恆的夢魘,是他的心頭不可磨滅的陰影——他自問,他的才智在這洪荒天地之間,足以是堪稱舉世無雙,這一點,從他數次謀算太真道人,謀算萬壽山,謀算天庭等等,都是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便已經是足以證明這一切。

但自從雲中君橫空出世之後,準提道君不管是對萬壽山的謀算,還是對太真道人的第二次謀算,還是對天庭的謀算,亦或是對天地大勢的謀算,統統都以失敗而告終——每一次,在準提道君將要成功的時候,雲中君都會及時無比的闖進準提道君的棋盤,以一種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將他所推衍的棋盤給徹底的逆轉,令他的每一次謀算,都在成功的前一步,化作水月空花。

“道君,我要去嗎?”紫薇帝君惶然出聲,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準提道君雙手那一剎那的顫動。

“你不敢去?”準提道君皺起眉頭,目光當中有不滿的神色,“二十五萬年的征伐,就算是有別的原因在裡面,但你在戰陣上的造詣,就沒有什麼精益嗎?”

“縱是有些精益,和雲道君相比,能算得了什麼?”

紫薇帝君從來都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也正是如此,哪怕是在這二十五萬年的征伐當中,他受到了無數的吹捧,無數的讚譽,享盡了無數的榮光,但他的心頭,卻從來是不曾生出過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膨脹,他對於自己的能力,一直都有着清晰到了極致的認知。

——他很是清楚,在調和法度,處理內政的這一方面,他的能力,或許是舉世無雙,但在戰陣征伐的這方面,他就算是有些能力,但和雲中君的那般的存在相比,他在這一方面的造詣有再如何玄妙的精益,說是沒有也毫不爲過。

若是他真的出現在了雲中君的面前和雲中君交流的話,那麼他這二十五萬年的夢幻一般的戰局,便只是一個一戳即破的氣泡而已。

“再者,將爲兵之膽,兵爲將之鋒——而二十五萬年的征伐之間,那些百戰百勝的士卒所發揮出來的超越規格的實力,同樣也是我能夠勝利的基礎,可若只是和雲道君交流的話,沒有了那百戰百勝的士卒作爲依仗,我只怕是會更加的不堪!”

“但你能不去嗎?”準提道君面色不動,“這位存在通過師北海向你發起了邀請,那就說明天河那位和師北海,已然是達成了一致——此時的你,能夠拒絕他們的意志嗎?”

“你必須去!”準提道君擡起頭,他的目光,給予了紫薇帝君無與倫比的壓力,“而且,這也是你的一個機會——不管你動用什麼手段,只要是得到了他的認可,那麼你應該能想得到,這對你登臨天帝之位,有多大的助益。”

……

“你有把握嗎?”紫薇帝君離去之後,接引道君的身形纔是在準提道君的面前顯現出來。

“有沒有把握,已然是沒有意義了。”準提道君看着自己的雙手,“這無數萬年以來,我們的謀算,哪一次不是算盡了天地之間一切的變化,算盡了時勢,算盡了人心,哪一次不是有着萬全的把握?可哪一次又真的是成功了?”

“這三十萬年以來,我也細細的想過,爲什麼我們每一次的謀算,明明都是十拿九穩,卻都是以慘敗而結束——唯一的答案,便是安坐於天河的那位!”

“每一次謀算的時候,我們都已經是竭盡所能的高估了天河的那位,但事實卻證明,我們對天河那位的高估,實則都只是低估!”

“是以,我認爲,無論接下來我們有怎樣的謀算,那麼直面天河那位,摸清楚天河那位到底有着怎樣的底牌,必然是首要之重!”

“可天河那位,素來都是深居淺出,等閒不出天河,更是不見外人,與之見上一面,都是難之有難,更不要提,去試探他的底牌了。”接引道君的聲音也是響了其間,其間隱隱的有着一絲疲憊。

這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想到,這兩位執掌大羅之機的絕世強者,在試圖謀劃雲中君的時候,爲了擔心被雲中君所察覺,便甚至是連雲中君的名字,都不敢直接提及!

“這一次,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準提道君出聲。

“你是說,紫薇和他的交流?可這交流,只是天庭的內務,我們作爲外人,有什麼資格參與到這一場交流當中?以天庭的法度,甚至於這一場交流的結果,都不會宣之於人!更不要提其中的過程了。我等想要觀戰,怎麼可能?”

“這一點,紫薇會幫我們想到的!”準提道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若不然的話,就算是有我們的幫助,紫薇也不可能有此時的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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