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你認識柳輕生麼?”林立雙手搓臉抹去沒有喝到茶的鬱悶,裝着不經意地問道。
福來東似乎真的沒有發現林立刻意裝出來的鎮定,專心致志將一衆茶具拿到廚房小隔間裡清洗,伴隨着隱隱地流水聲,道:“我與柳應龍還有點交情,柳輕生就不甚瞭解了,這個人向來神出鬼沒,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沒有什麼音訊,直到柳大小姐出身之後,纔開始再一次屢次出現在衆人之中,而且每一次出現都似乎是爲了其孫女。”他喝過茶之後,心情貌似不錯,破天荒地說得這麼詳細。
“幾十年,幾百年,他不是柳瀟瀟的爺爺麼?”林立不解,柳瀟瀟才二十多歲,她爺爺什麼會是一個幾百年的老古董。
此時福來東正好洗淨茶具,小心地放回牆壁的櫃筒裡面,道:“柳瀟瀟的爺爺原名柳輕生,在早在柳瀟瀟出身前就死了,當時碰巧柳家的一個先祖柳七算也身受重傷,肉體壞死,當時身爲仙屍的柳輕生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現在的柳輕生,其實是柳輕生的肉身,柳輕七算的靈魂。”
林立恍然,同時有些不解地問道:“那此人應該是柳七算纔對,柳瀟瀟沒有道理叫他爺爺啊?這樣豈不是亂了輩份。”
將櫃筒鎖好,手指小心地試去表面壓根就看不見的灰塵,道:“雖然當時柳輕生已死,但是這柳七算奪舍了柳輕生的身體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與根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實在相去不遠,這種事情自然知道的不多。”
聽福來東的話,林立並沒有再加以追問,他猜測大概是柳應龍知道內情,而福來東與柳應龍乃莫逆之交,知道這些事情也並不會太突兀。
“咦,你怎麼突然對這柳輕生這麼感興趣?”將茶具安置好後的福來東-突然反應過來道。
林立抓了抓寸短的土匪頭道:咧嘴笑道:“呵呵,我這不是快成柳家的女婿了麼,瞭解一下老婆家裡的事情以便以後的不時之需嘛。”
福來東一陣無語,最後只吐出這樣一句,“你還可以再不要臉點麼?”
兩人又閒談了一陣,大致知道他帶着仙王鼎離去之後,十幾個仙人莫名其妙地打戰了幾天幾夜,最後珞東雨奪回了馬靈兒的兩隻眼睛,原來在星月神殿的粉衣女子手中的兩串風鈴,被黑魔下屬黑衣女子奪走一串。
最大悲催的自然是四海龍王,四龍非但沒有奪出馬靈兒的眼睛與兩串風鈴,最後更是被林立鑽空子將仙王鼎都搶走了,傳說那一戰後,伏虎鎮外傳來數日龍泣,瓢潑大雨絲毫不爽。
而柳輕生一衆人則是竹藍打水一場空,或者柳輕生與獨孤月不算一無所獲,他們至少知道林立這個隱患存在,所謂防患於未然,這也算是一個巨大的收穫了,兩人中特別是柳輕生對林立實在欲殺之而後快,至於獨孤月則可能因爲失敗的原因,只是跟着柳輕生走,至於心底到底在想什麼只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離開回雁樓時已經是晚上深夜十點,主角原因是餘筱姿強行將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餐混沌米,其間她數次明示林立可以留下來過夜,但是林立還是直言拒絕了。
一出回雁樓,林立就覺得不對勁,這洛神市乃是華夏第一大商業大市,夜晚學生和上班族的時間都空閒下來,夜總會,酒吧,網吧,夜市,地下樂隊,等等夜間行業熱鬧非凡,這洛神市的夜間理應比白天還要奢靡繁華纔對,但是現在這一出回雁樓的繁華路段之上卻是空無一人。
這是一條筆直街道,兩旁的路燈在常人的眼裡定然是亮得很好,只是落在林立的眼裡卻是明滅不定,忽明忽暗,那昏黃的街燈周圍似乎包含着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特殊流質,林立眉頭淺斂,他知道這種流質叫作,殺氣。
這條平時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空無一人的原因便是這濃得不能再濃的殺氣,殺氣遮燈,明滅不休。
林立雙眼環顧,他並沒有打算回去請幫手,相反他在開始淺皺眉頭之後,心情突然不由有些興奮起來,他的戰鬥經驗並不豐富,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虛仙之下他絲毫不懼,他有信心來多少,殺多少。
輕輕地步下回雁樓的臺階,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幾股殺氣鎖定了他,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有一人帶頭,後面便會有一羣人蜂擁而至的生死場面。
咚咚咚……
林立走到這條大街的一半之時,突然在兩盞街燈交叉不到的陰影裡停了下來,道:“你們一起上吧。”
“你們一起上吧!”
“你們一起上吧!”
一句話在這空蕩蕩的街道的明亮處或者陰影處傳了個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做這個出頭鳥。
“唉……”林立失望地嘆了口氣,突然“鏗鏘”一聲取下前後門板一般的黑色大刀,陰影裡的身影一晃,在所有黑暗中窺視的衆人的目光與殺氣的雙重鎖定下消失不見。
“啊……”林立消失的同一時間,大街兩旁的巷弄裡傳來一聲生命逝去的慘叫。
“啊啊啊……”慘叫之聲接二連三,刺鼻的鮮血味立時溢滿這條空蕩的大街,漫血街,修羅街,或者這樣的字眼更適合如今此時此地。
骨碌碌……
一蓬鮮血從暗巷之中迸射到街燈打亮的街道之上,觸目驚心的紅,緊接着一顆頭顱如足球一般將剛剛鋪落在地上的鮮血砸散,四分五裂。
又是十餘聲慘叫之後,暗巷之中終於發出法力波動的光芒與兵刃相交的“叮叮”之聲,一直被屠宰的一方,居然開始反抗。
“黑鷹在這裡,大家聚過來一起殺……啊……”殺字剛說完,那人的喉嚨便被一把黑色的大刀割斷。
所有人立刻向着那人說話的主向聚過去,但是這時林立卻已經閃掠到對面的暗巷之中,揮刀收割生命,他看到幾個有點熟的面孔,已經大概猜測到這些是什麼人,當下手中更是不留半點情面,殺氣重點,纔有男人味。
“黑鷹在……”短短三個字便暴露了他的位置,黑刀滑過,生命起落。
“你們也是這次參賽比武招親的選手吧?”林立一邊收割着生命,一邊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不過,這已是最好的回答。
這些人的確如林立所料的一樣,是這次參加柳瀟瀟比武招親的參賽者,白天所有人都目睹的林立的驚人表現,一個人單挑十人組的種子隊伍,所有人幾乎已經確定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下去,這柳家女婿一位定然是非林立莫屬。
此次前來參賽的人很多都是與朋友結伴而來,地步身份都並不低,但是卻被這樣一個孤男吃得死死的,沒有人咽得下這口氣,於是在有心人的組織之下,一些心懷不軌異能者開始聚集到一起,一番商量之後,近百人集體判了林立死刑,於是就有了眼前暗巷埋伏這一幕。
“所有人聚集到大道街燈下。”一個稍稍有幾分智慧的人,吼道,他們人數太多,這樣躲在暗巷之中的伏擊實在太有利於對方打游擊戰了,反相他們自己卻是縛手縛腳,如今埋伏偷襲的把戲已經靠吹,而且對方已經猜出他們的身份,不如所幸大方一點將所有有生力量暴露出來,這樣既利於他們集中實力,又可以震攝一下對方。
唰唰唰……
所有人異能者都不是笨蛋,立刻明白說話人的目的,就算是笨蛋也是一樣的選擇,因爲笨蛋多半是跟着旁邊的人走的,這樣起碼有別人陪着他一起死。
一盞街燈昏黃的燈光籠罩之下,大約七八十個異能者各執神兵,聚到一起,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同伴已經少了近半,他們只覺得現在他們的人數還挺多,他們還佔有絕對的優勢。
七八十個異能者神兵閃爍着專屬於自己的法力芒,神情肅穆地注視着街道兩旁的暗巷,感知着目標人物的位置。
“你們這般傻呼呼的湊到一起,就不怕我立時跑了麼?”林立無語的聲音響起。
這句話的確暴露出此戰術的重要弊端,他們是來殺人的,理應主動纔是,剛剛聽着同夥們一個接一個慘死,居然做出一個這麼被動的決定,正如林立所言,他們聚集到一起,對方如果自覺不敵,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林立的提醒點醒了所有人,但是這已經不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林立的聲音所在的位置,居然就在他們七八十個人異能者之中傳出來,難道林立已經混入他們其中。
“啊啊啊……”不等衆人反應,人羣之中已經一連傳來三聲慘叫,斷肢飛揚,鮮血濺紅了數人的臉。
林立用行動告訴了他們的猜測,是的,老子非但沒有跑,而且還主動送上門來。
轟……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時,手執黑色大刀的林立,突然化爲火靈分身之體,一把十餘米的火神巨劍。
南瓜語:第一章送到,繼續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