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玉帝’二字,不少道門大佬淡然一笑,也有幾位仙人嘴角露出些略帶嘲諷的表情。
值此楊戩大婚、三教齊聚之時,玉帝派太白金星過來,又算準龍宮不敢忤逆天庭、必會安排太白金星上座,更在禮成之時突然宣旨……
能幹什麼?
除了一番封賞,對三界宣示天庭威儀,還能有什麼?
太白金星肅容唱喊:
“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詔曰:
二郎顯聖真君楊戩,修以己身,行以天下,除魔衛道、護衛三界,累有功德。東海萬知公主敖心珂,賢德淑惠……”
這一番誇讚下來,楊戩都有點擔心這老神仙背過氣去。
誇完了就是封賞,但這次封賞並非是給楊戩,而是給敖心珂的,賞賜了敖心珂一個沒什麼用的‘水雲素仙’的稱謂,賜下‘飄渺仙衣’,特許她‘天宮行走’,就是隨意出入天庭各處。
那仙衣倒是好東西,做工考究,用料也是選用三界罕見的雲蠶冰絲,柔軟舒適。
可惜,並不是什麼靈寶,只是一件仙寶,重在賣相好。
除此之外,珍寶靈石倒是豐厚,單單上品靈石就有百方,足以抵中神州大仙門百年的門中消耗,也算沒掉玉帝的臉面。
楊戩捏了下敖心珂的小手,示意她不必講話,朗聲道:“謝玉帝賞賜。”
太白金星笑着點點頭,當着這麼多道門大仙的面,他若非是活膩歪了,不可能讓楊戩行大禮接旨。
而敖心珂先天不足、口齒不清之事,其實在洪荒早有流傳,太白金星又不是來找麻煩的,也不會逼着敖心珂開口說話。
“真君,恭喜了,”太白金星拱拱手,將那玉帝旨意遞了過來。
楊戩雙手接過,隨手遞給了一旁的呂純陽。
呂純陽會意,今天楊戩最大,也就不和楊戩計較這些,雙手捧着旨意站在一旁。
楊戩笑道:“星君傳旨辛苦,還請一旁入座飲酒。我先將內子送去歇息,再來與星君對飲。”
“我怎敢耽誤真君的美事?”太白金星鬍子一翹,“今日還是少飲些酒水,多留點精力辦正事的是。”
周圍仙人都是一笑,目光都有些促狹。
楊戩今天算是領教了,這些爲老不尊的老神仙,一個個都是污到深處自仙風道骨;在衆仙的笑聲中,拉着敖心珂低頭而去。
原本,禮成之後就該入洞房了,但楊戩總不能放着外面這麼多道門長輩不管。
龍女的擁簇下,楊戩和敖心珂進了一處掛滿了大紅布幔的偏殿中,殿中之內立起一座仙寶樓閣,楊戩拉着敖心珂進去,入了一處散着幽香的房中。
敖心珂坐在牀邊,和楊戩脈脈對視,又羞紅了臉蛋,低頭不敢說什麼。
楊戩道:“你先在這歇息,我去前殿陪一下賓客。”
“姑丈快去吧!”
“哎呀,姑丈你怎麼這般急躁,這剛行完禮,怎麼也要讓我們小姑姑休息一番。”
“不可亂來哦。”
一衆龍女擁了過來,將楊戩直接趕了出去,還說什麼時辰未到就不能進來。
當真是,自家媳婦,什麼時辰不行!
楊戩嘖嘖一笑,轉身離去時,也有些恍惚飄然。
自己竟然成家了,在這洪荒大世,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打下了小小的基業,卻取了個美美的娘子。
當真……
舒爽異常。
楊戩回到前殿,幾位龍女端着酒盤跟了上來,寸步不離。
一羣稍微年輕些的仙人涌了上來,有闡教三代、截教三代的同輩,也有三教之外的年輕仙人,趁機和楊戩結識一番。
敖己和楊小嬋此時已經恢復成了原貌,楊小嬋膩在孃親身旁,敖己則跟幾位龍子穿梭在各桌,替楊戩招待應承。
前來賀喜的,楊戩一一回敬,慢慢的走到殿內的主桌前,開始幹正事。
敬酒。
先敬四海龍王,這是孃家兄長,再敬玄都、多寶、廣成子,然後纔是師父,再之後纔是太乙真人、趙公明、赤精子、黃龍道人這些師伯。
等楊戩敬完主桌,楊小嬋已經跑去和蕭蘭玩耍了,看楊小嬋和蕭蘭在那‘打情罵俏’。
有知情的,知道那蕭蘭是個絕色女子,而不知情的,還道楊戩的妹妹也好事將近……
接下來,楊戩又要按照輩分一桌桌的敬酒,楊戩是闡教弟子,故而先闡後截,內裡也是頗有講究。
還好龍宮爲楊戩準備的是喝不醉的龍族佳釀,不然,今日就算他用玄氣消散酒水,怕也會被酒氣薰暈……
一桌桌的敬下來,只是主殿就花費了兩個時辰;而敖甲幾個兄弟湊了過來,又帶着楊戩去聚滿了大羅金仙的兩座大殿。
這些大多都是中神州來人,是龍宮的人脈,各自代表了一方勢力,楊戩也算混個面熟。
龍宮酒宴少說也要舉辦幾天幾夜,楊戩這一圈酒敬下來就已是大半天。
這可真是個體力活,被龍子扶着回香閣時,也已是酒意酣濃的醉態模樣。
敖心珂坐在牀邊,看都不敢看楊戩,她卻委實不知,楊戩今日並不打算行周公之禮。
楊戩確實心中有些……有些癢,但外面的大能大神通者實在太多,說不定就有大能面慈心不善,用神通窺視此地。
大家又都是在龍宮大陣之內,僅憑這大殿的陣法絕對防不住;楊戩也不知玄氣的隱蔽特性,在面對玄都這種大能時是否還有效……
那什麼雖不急一時,交杯酒卻是要喝下。
楊戩取出了那條項鍊,將項鍊的掛墜打開,一顆玉色丹藥落在手心,這香閣頓時飄起了藥香。
“心珂,先喝酒還是先吃藥?”
心珂輕輕抿嘴,手指有些輕顫,勉強接過了酒杯。
楊戩一屁股坐在牀邊,和她緊挨着,笑道:“你我已是夫妻,今後自當同心同運,只是這般單獨相處,又何必緊張?”
說話間,已伸手,將擋她視線的珍珠小簾撩起,當看到她今日那千嬌百媚的臉蛋時,楊戩差點就按耐不住……
淡定,一定要淡定……
交杯酒一飲而盡,楊戩將酒杯用玄氣裹了,送回桌上,兩人對視着,楊戩又擡手,爲她摘下沉重的鳳冠頭飾,那張臉蛋完全呈現在楊戩眼中。
“你今日真美。”
“嗯……”敖心珂咬了下嘴脣,低頭,身子卻靠向楊戩。
楊戩將她攬在懷中,隔着衣裙,依然能感覺到自己所觸碰的肌膚之滑膩柔軟,心中又是一陣把持不住。
“心珂,還是先服藥吧。”楊戩在她耳旁小聲道,“不然稍後破身,或許還會虧損本源。待你先天圓滿,我纔可安心。”
敖心珂臉蛋都快滴出水了,在他懷中輕輕嗯了一聲。
楊戩捏着玉生造化丹,敖心珂張開小嘴,歷經百般周折,總算將這顆爲她準備的丹藥吃了下去。
“你閉關吧,我在這爲你守着,”楊戩輕聲說了句,有些戀戀不捨,用力摟了下剛娶回家的嬌妻,便將她身子扶正。
不多時,兩人在牀上面對面盤腿而坐。
敖心珂閉上雙眼,嬌軀不斷有淡淡光華閃爍,那毫無瑕疵的臉蛋也漸漸沒了羞澀,專心化解藥力,體會自身之不足。
楊戩有點無聊的坐在那,靜靜等待着。
這一等,就是兩天兩夜。
龍宮大宴已經接近尾聲,楊戩早已被告知不用出去送客,自有龍王龍母、師父母親送衆仙離去。
敖心珂身周被三色水霧包裹,雖還穿着大紅衣裙,但整個人卻充滿仙靈之氣。
楊戩看的更是食指大動,不過他也不敢性急,只能靜靜等着。
房內靜悄悄的,楊戩欣賞自家夫人的美態,酒已經醒了,可他又不自覺陶醉其中。
突然間……
“我忍不住了!”
一聲帶着點憤恨的女聲,在一旁的衣櫥中傳來!
楊戩眼一瞪,感覺某種玄妙的陣勢在房內悄悄消散,衣櫥門被踹開,小嬋兒提着裙襬跳了出來,瞪着自家兄長。
她身後,恢復了女裝打扮的蕭蘭,與汀蘭、翠竹接連而出,一個個都是神情怨懟,滿目複雜的注視着牀上的兩個人。
楊戩額頭掛滿黑線,敖心珂全身心在閉關並未察覺。
“唉……”
又一聲嘆息在對面牆壁下的衣櫥傳出,衣櫥門踹開,敖己、呂純陽和大昂跳出來,一個個恨其不爭的看着楊戩。
大昂先來了句:“你們人族入洞房都是這麼入的啊?一點不如我們巫族入洞房激烈嘛。”
“入洞房前先吃藥,”呂純陽揹着手,一個白眼翻到屋頂,“洪荒奇聞啊,洪荒奇聞。”
敖己皺眉,低聲說了句:“姑丈,我小姑並未告訴你,爲了嫁與你,她半年前就服了仙丹,此身永固。以後誕下的子嗣也是先天道軀,比人族體質血脈都要強許多。咳,你當真介意嗎?”
“我!”
楊戩整個人被黑線吞了進去,身上傳來一股莫名的波動,慢慢擡起頭,雙眼之中有兩道如刀鋒的目光射出。
“你們幾個……”
衆女仙瑟瑟發抖,大昂和呂純陽一扭頭直接跑路。
噌!
一把寶劍出鞘,楊戩抓着劍柄就扔了出去。
“快跑,我哥要打人啦!”
楊小嬋咋呼一聲,這一屋子看熱鬧的瞬間鳥獸蟲散,各種歡聲笑語,笑鬧個不停。
“哼!”
楊戩冷哼一聲,剛要用玄氣將屋門關上,卻又聽見一陣憋笑聲在牀底傳來。
關門放狗!
楊戩直接招出了哮天犬,哮天犬身形變小,衝進牀底……
不多時,龍宮一雙雙眼睛都看到這般奇景——一名邋遢老道被一條白犬追的上天下海,各種大笑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