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仙食用完畢,都是盡了興致,紛紛向玉帝王母告辭離去,天庭只剩下六位聖人。玉帝忽然一嘆,感慨道:“我天庭人員缺少,無法得這許多事務。各位道友久在洪荒,功德高隆,門人弟子衆多,不知可有大才相薦?。”說罷,先將目光望三清聖人投去。
太上老君說道:“老道如今只有玄都一個徒兒,侍奉左右,實在無大才薦於天庭!”
老子端坐雲臺,一雙白眉垂地,微眯雙眸,品着香茗,如同老邁昏睡,不再醒來。昊天卻是分外忌憚,轉過來看着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目光之中異色一閃,沉聲道:“貧道弟子不多,都是清淨修行之士,只怕不能擔當天庭重任。”
玉清聖人龍睛鳳目,劍眉入鬢,面方額闊,仙風道骨,威德無量,高山仰止,讓人欣羨敬畏。
昊天無奈,只得目光轉向往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見二聖推諉在先,也說道:“貧道門人雖衆,多是散漫不羈之士,只怕一個不慎,誤了陛下大事,罪過不小!”
兩股淡淡的輝光一閃即逝,但是依舊將眼前的九尺虛空給洞穿,犀利無比,讓人望而生畏。
太上老君甚少收徒,無人相薦,還在玉帝意料之中。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也都推脫得一乾二淨,卻令玉帝不由微微失望,又將殷殷之意,看向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乃說道:“我不立大教,門下只有金鳳一個侍女,實在無人可以派到天庭!”
玉帝聽了,倒也淡然,
待玉帝看向西方二聖時,準提心中一喜,手一招,三個修道士走了上來,恭恭敬敬對準提拜倒,“拜見聖人,願聖人萬壽無疆!”
準提道:“恩,平身吧。來,拜見昊天上帝!”
三人對昊天行了禮道:“見過玉皇陛下,願陛下統轄三界,造福蒼生,威名遠播!”
昊天有意招攬,溫言暖語言道:“三位道友免禮!”
準提指着左邊一位男子,道:“此位乃是我西方修道人士,名爲雷澤!”
男子威武不凡,肌肉虯曲,血脈卉張,只是紫色流光在全身涌動,電光劈啪,捲曲的髮絲盡是雷蛇,妖嬈嫵媚,蛇信吞吐,不時飛出一道道雷芒。握緊了一柄細小的錘子,上面萬千紫芒繚繞的神靈遊走,一個個雷霆之氣充盈,氣息狂暴無比。
昊天暗暗喝彩,道:“道友,本座便敕封你爲雷神!”
雷澤虎目一睜,雙手一拱,道:“雷澤多謝陛下!”
準提呵呵一笑,朝昊天言道:“另外兩位爲博德和霍德,來見過大天尊!”
博德頭頂荊棘冠,神情嚴肅,碧綠瞳孔,灼灼放光,一股長生乙木之氣縈繞周身,煙氣變幻,不時出現密林、瀑布、湖泊、草地、野獸、禽鳥,野趣萬千,自然而清貴。霍德星眸朗目,眸若點漆,一頭金燦燦的長髮,腦後升起一輪神日,神聖浩然,普照周天,肩膀上停留着一隻烏鴉,不時發出高亢的聲音。
昊天喜道:“也好,本座便敕封爾等爲月神和光明神!”
博德和霍德向昊天行禮道:“多謝陛下!”
昊天玉帝見自己屈身請求幾位聖人幫忙,只有西方二位聖人推薦了幾位修道之人,三清卻婉言推辭,毫無動靜,頓時覺得受到了侮辱,只是剛纔看到聖人施展的神通手段,恢弘浩瀚,神威如獄,知道不成聖,便爲螻蟻,自己惹不起,也就強忍着。
準提見昊天眼中一絲陰鷙之色一閃而過,就有一種預感,怕是封神之戰由此而起了,心中嘆息不己,天庭爲了壯大,居然連聖人都敢得罪,恐怕昊天之位置坐不久了。
衆仙議罷此事,繼續飲宴,最終盡歡而散。
西方極樂世界是一片光明,不見日升日落,烏飛兔走,黑暗難見,灰霾難尋,只有看不完的光明璀璨,說不清的清淨琉璃,座座山峰之上排列僧侶,唸經辯典,開無遮大會,到處佛音渺渺,梵音檀唱,佛光普照,光明永駐。
千萬畝清澈乾淨的八寶功德池中升起無數朵蓮花,大如車輪,綻放寶光,只見無數信徒從花苞之中孕育而出,全身清淨無垢的男身信徒。兩位聖人回到須彌山,正坐在十二品蓮花上,談論此次天庭上的事。
天庭之上,三清不肯送自己的弟子上天庭聽昊天之令,西方兩位馬上就覺察出其中的機會。
準提率先開口言道:“看來昊天道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不愧爲道祖身旁童子,一心想大展宏圖,不肯居於人下。”
接引眉頭一皺,言道:“那昊天道友想來也是不甘心當三清愧儡,怕是三清眼裡揉不得沙子,天庭二位怕是就有麻煩。”
準提嘴角一絲微笑,道:“昊天王母兩位道友和三清有了隔閡,不免有了爭鬥之念,如此一來,便是我西方佛門的機會來了。”刷動七寶妙樹,帶起道道虹橋,瑰麗殉爛。
準提暗自高興,昊天和三清有了隔閡,怕是封神大劫便要來臨。這封神大戰一來,仙道大劫,便是西方佛門崛起的良機來了,自己和師兄大興佛門的宏願便可以實現了。
接引點了點頭,道:“雖是如此,吾等也要細細籌劃啊!”
一時之間二人盡皆沉默不語,只是默默關照天機,尋找佛門大興良機展。
三十三天外天,一條波瀾壯闊的長河浮現,兩端深入虛無之中,不知其源頭,亦不知其去向,亙古、神秘、悠遠、恢弘、浩大、高貴等等氣息隱隱散逸,蕩上兩位教主心頭。
這正是隻有聖人法眼才能看到的命運長河,這股主宰億萬兆衆生的命運法則形成的虛擬氣運長河,足足三千條大道法則爲主幹、無數旁門左道爲分支而構成,深不可測。
但見其中一條細流雖然微卻是光明清淨,纖塵不染,泛着金光,卻又清亮入水,卻在肉眼可見的漲大。須臾之間,溪流成小河,而且正在朝着大河大江展。
而法眼觀照,只見有三股大江河流,一股紫氣盎然,有玄黃功德之氣流轉,只要人族誕生,其就漲大一絲,這是人教氣運河流;一股清氣縈繞,光潔如水,浩大正氣,威嚴氣勢如同高山,正是闡教氣運所在;還有比第一股稍遜的河流,卻是劍氣深深,殺氣滾滾,不想其中雜質多多,染得氣運之河渾濁無比。
三者各有特點,卻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增長之勢在放緩,而佛門氣運卻一枝獨秀,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陽。
兩位教主大爲欣喜,知道佛門氣運方興未艾呀,只要自己兩人善加籌劃,日後自有大興的時機。
話說昊天回到通明殿,細細思量,心中暗生惱怒六原想力天庭般符命,紫霄宮中,道祖亦曾對衆聖諄諄叮囑。三清聖人身爲鴻鈞道祖親投之徒,必然大力支持纔是。誰想都是一毛不拔,袖手旁觀!太清聖人也就罷了,玉清、上清兩位聖人弟子門人明明衆多,卻一毛不拔,未曾爲天庭出一分力氣。可見當時答應道祖之語,盡是一句空話!天庭分量,在衆聖心中,又是何等輕薄!
偏偏天庭與衆聖關係,着實尷尬。天庭雖然號稱統御諸天,教化萬方,至高無上,但天道之下,聖人爲尊,天庭再有實力,焉能拿他們奈何?
思忖良久,昊天下定決心,就是惡了三清,也要爭上一爭,於是不聽王母娘娘勸阻,執意要去紫霄宮一趟。
昊天回到後殿,褪去帝服,換上道袍,而後來到凌霄寶殿後殿一處神秘之所,有一口井,噴吐青光,聚而不散,形成一道直通天宇的光柱,破開無數雷雲、罡風,直奔三十三外天。
拿出昊天鏡,一晃,一道黃色光柱照耀,露出一道門戶,昊天從容地步入,而後光柱恢復如初,看不出絲毫變化。
而其中時空流轉,無數熒光點點在眼前飛逝,而後停頓下來,昊天穩一穩身形,環顧四周,入眼盡是灰諜凜一片,正是大羅天外。
這紫霄宮乃道祖居所,自從巫妖大戰之後再不曾出現過,聖人即使神念寄託虛空,遍掃三千寰宇。卻也探查不到。
昊天一撩衣襬,跪到在地,手託昊天鏡,一字一頓地言道:“弟子昊天有事面見老師,望老師慈悲,不吝見昊天一面。”
隨着昊天每說一個字,昊天鏡就明亮幾分,而後周圍萬里盡皆光明。盡掃陰霾。
玉帝話語網落,就聽虛空轟隆隆一陣炸響,百丈高空一巨大漩渦形成,風雲突變,從漩渦風眼之中射出萬道紫光。越來越多,越來越亮。半響,咔嚓一聲,從中擠出一座通體紫的寶殿。
一道由紫光環繞的金梯伸展到昊天面前,金梯之上長有朵朵琪花,顆顆瑤草。昊天朝紫殿一拜,收起昊天鏡,踏上金梯,梯子收縮,瞬息之間跨越無窮空間,眨眼間昊天已經來到殿門前。
不想殿門前也侍立這一男一女兩個明眸皓齒、粉雕玉琢的道童。就如同當初的自己和金母,昊天心中百味成雜,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有失落,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一句脆生生的“道友請入殿!”將昊天從思緒中喚醒,昊天打個稽,表示謝意,隨手拿出兩個播桃遞給兩個童子,而後步入大殿。
聽着門後兩個童子驚喜的低呼聲,昊天不由失笑,當初的自己和金母何嘗不是對當年紫霄宮幕客中準提遞給的仙果興奮不已啊,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恩怨已結,因果難了啊。
昊天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來到殿中。高臺之上一清瘤老者,手扶龍頭拐技,旁邊有淨水鉢盂,面容看上去似是而非,明明看清了,卻又覺得不是那樣;再看一次,還是那樣,如同雲裡看花般不清楚。
昊天朝高臺之上的道祖拜下,高呼道:“請老師爲弟子做主啊!”這位三界至尊在紫霄宮內痛哭流涕,似乎有黃河之水都洗刷不盡得冤屈。
道祖雙眸半開半闔,聽道昊天之言。微微睜開,只見其中道輪旋轉,星辰毀滅,虛空塌陷,盡是大道生滅至理,不見脣動,卻能清晰聽道道祖所言。
道祖問道:“爾身爲天帝,至尊至貴,復有何求?”
昊天此時也顧不得鴻鈞的態度,就急忙開口言道:“弟子奉老師法旨,身爲三界之主,執掌天庭,不想天庭神職空缺,難以照顧周全;弟子憂慮,怕長此以往,天庭天條形同虛設,難以駕驛衆仙,特來求老師賜下法旨,命各教聖人座下弟子不得藐視天庭,俯稱臣,還望老師慈悲。”
道祖心中一念,過去之事頓時明瞭於心,對昊天言道:“也罷!神仙浩劫既生,也是天數,終究避無可避。貧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而後從昊天眼前消失的一乾二淨,不見蹤跡,昊天也不知道祖心意,忐忑不安地推出紫霄宮,回到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