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的猜測華鋒無法反駁,但是僅僅憑藉張遠的猜測,就這樣放棄行動的話,華鋒也未必甘心,更加重要的是,雖然華鋒本人的戰鬥能力並不是特別的出衆,不過華鋒自信,在同級別的修行者爭鬥之中,自己完全可以自保,所以,華鋒還是決定堅持執行原計劃。
和華鋒待的時間久了之後,張遠都有些忘記華鋒其實同樣屬於天仙境界的修行者,只不過華鋒側重的一直都是在陣法方面,所以自己本身的實力並不是特別的高。
如果給予華鋒足夠的時間和一些佈陣材料的話,華鋒自信可以在同等級之中以一敵十,然而並沒有任何一位修行者會給華鋒留下足夠的佈陣時間,單單只是華鋒隨手佈置的禁制的話,對於同境界者的殺傷力並不是很大。
華鋒此刻的意思張遠明白,因爲此刻衆人仍然處於暗處,所以這便給華鋒帶來了佈陣的有利條件,如果華鋒可以在被教廷或者血族發現之前佈置出一座將雙方完全籠罩於其中的陣法的話,那麼到時,兩方將會完全的成爲華鋒的掌中之物,不過想要佈置一座可以將所有人一網打盡的陣法的話,華鋒勢必要前往一些此刻教廷和血族所在之地埋設陣基,所以這樣的陣法卻是無法完成了,而眼下,華鋒可以佈置的也只能是一個簡單的複合困陣了。
即便是困陣,華鋒顯然對於自己的陣法也是相當有信心的,畢竟救援隊此來,並不是爲了全殲教廷之人的,救援隊只需要在此次的突襲之中給予教廷一個深刻的教訓便可以了,至於其他的,則要看其他勢力接下來的後續反應了。
自從華鋒決定了堅持執行任務之後,張遠的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悸,彷彿對於華鋒此次的堅持並不看好,然而張遠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來自哪裡,因爲此刻在死亡谷之中並沒有明確的出現什麼天仙境界的修行者,之前的一切也只是張遠根據龍蟻蟻后的情緒波動推測出來的,而且,即便是在死亡谷之中出現天仙境界的修行者,同樣作爲天仙境界修行者的華鋒應當可以抵禦一段時間,而救援隊也完全可以乘着這段時間有序的撤退。
華鋒已經開始圍繞着死亡谷轉了起來,想要佈置一個籠罩範圍龐大的陣法,華鋒首先必須要對此地的環境足夠的瞭解,所以在華鋒帶着一小對救援隊隊員離開後,現場只留下了二十幾人,這其中還包括着張遠三人。
隨着在原地停留的時間越久,張遠感覺自己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嚴重,張遠決定不再等待,因爲作爲修行者,這種心中的不安卻是極爲不正常的,爲了確定這種不安的來源,張遠還向其他的救援隊隊員詢問過,包括張悅秦思雨兩人在內,所有人的心中全都沒有任何的不適,不過在不安的情緒繼續增長之後,張遠才下了不再等待的這個決定,張遠必須要提前做一些防備了。
“張悅,接下來的戰鬥,其實主要的戰鬥力完全是依靠救援隊的隊員了,我們留在這裡的意義並不大,但是我們也不能全都離開,正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和思雨幫我去查看一番,這件事可能對於信仰之力對我造成的後遺症有些幫助。”
其實張遠在吸收了天使體內的信仰之力之後,之前體內信仰之力中蘊含的怨恨之力早已對張遠的影響降到了最低,只不過由於之前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以張遠並沒有來得及將自己的身體狀況告訴秦思雨和張悅兩人,此刻張遠如此說,完全是因爲心中的不安,張遠害怕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所以特意以自己的身體狀況爲由,將秦思雨和張悅調離此地,如果是其他的原因,恐怕秦思雨未必會主動的離開,可是關係到張遠的身體情況的話,秦思雨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秦思雨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張遠,你找到解決你身體狀況的方法了?”果然不出張遠所料,秦思雨當即便關心的問道。
“只是有一個簡單的想法,具體成不成還不清楚,不過這總算是一個方向,只是需要勞累你們兩人辛苦一趟了。”
聽了張遠的話,張悅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有些懷疑張遠的目的,之前的時候,張遠便不停的向其他人詢問是否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此刻卻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秦思雨和自己無法拒絕的理由讓自己和秦思雨離開,張悅更願意相信,其實張遠是不希望自己和秦思雨參加接下來的戰鬥,對於張遠的關心,張悅心中有些感動,可是張悅同樣不想自己的修爲止步不前,作爲一名逆天而行的修行者,張悅更加願意去生死之間突破自己,向着更高的境界邁入,不過當張悅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秦思雨之後,拒絕的話再也難以說出口。
和張遠相處的時間久了,張悅自然知道張遠最爲在意的是什麼,張遠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在修行的這條道路之上行走,因爲他太過於重情,不過正是因爲他的重情,所以此刻張遠提出的藉口,自己才無法反駁,至少在確保秦思雨安全之前,張悅自己是無法拒絕的。
“你放心,無論有多困難,我和張悅定然會解決你身體上的狀況的,現在你說一說你的想法吧。”秦思雨說道。
看着秦思雨關心的眼神,張遠的內心有些慌亂,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想好的藉口是那麼的難以說出口,畢竟自己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更何況,說謊的對象還是自己最爲在意之人,不過張遠知道此刻不是自己猶豫的時候,因爲僅僅這片刻,心中的不安再次激增,這樣張遠終於下定了決心,眼神鎮定的看着秦思雨說道:“還記得嗷啦嚕部落聚居地之上的事情嘛?”
“當然,我們剛剛從哪裡來到此處,怎麼可能忘記呢。”
“這一路之上,我不停的思索,樹精的根爲何可以吸收屍體之上產生的怨恨之力,這個問題一直讓我不得其解,不過在剛纔,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樹精的根已經產生了靈識,所以他纔會自主的吸收怨恨之力。”
秦思雨疑惑的看着張遠,顯然依然沒有明白張遠想要自己做什麼,不過秦思雨並沒有打斷張遠的話,因爲秦思雨知道,張遠定然會解釋清楚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番因爲撒謊而帶來的慌亂,張遠接着說道:“還記得樹精是怎麼死的嘛?因爲當初我的食言,而錯手將樹精殺死,所以樹精產生怨恨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它是屬於植物類成精的,可能它的生命頑強度更加的高,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或許強行將自己的靈識分割,將一部分微弱的靈識留在了自己的樹根之中,等待着多年之後的重生,只不過因爲它自己心中產生了怨恨,所以對於怨恨之力特別的敏感,而樹根的本能便是吸收和輸送,所以殘留有微弱靈識的樹根,纔會自主的吸收怨恨之力並疏散到了空氣之中。”
這一次秦思雨聽明白了,而且按照之前的事情,張遠所說的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所以秦思雨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發了,因爲秦思雨不僅聽明白了張遠的意思,即便是張遠的想法都有了幾分瞭解,既然殘留的樹根會自主的吸收怨恨之力,那麼張遠體內的怨恨之力是否可以由這些擁有微弱靈識的樹根吸出呢,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着殘留有靈識的樹根回來的,即便是將嗷啦嚕部落聚居地掘地三尺,我也要將那節帶着微弱靈識的樹根找到。”秦思雨鄭重的說道。
微微一笑,張遠將秦思雨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輕嗅秦思雨髮絲之前殘留的香味,他要將這抹熟悉的香味永遠的記在自己的心裡,“你要小心,我必須留在這裡,這一次便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秦思雨點了點頭,當先轉身向着嗷啦嚕部落聚居地的方向走了過去,只是張遠沒有看到,當秦思雨轉過身的一瞬間,眼眶之中兩滴眼淚在打轉,秦思雨並沒有回頭,她不想讓張遠看到自己的眼淚,張悅可以看出來的東西,作爲和張遠朝夕相處的自己又怎麼會沒有發現呢,張遠撒謊之時眨眼的頻率明顯的比平時快了很多,秦思雨知道張遠是擔心自己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發生什麼意外,所以才編造了這麼一個謊言來讓自己提前離開,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此刻的修爲太低,並不能和張遠並肩作戰,留下來也只能成爲張遠的負累,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秦思雨也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只是此刻,秦思雨已經有了不得不離開的原因,一個只有秦思雨自己知道的原因。
看着秦思雨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張悅走近張遠,狠狠的拍了拍張遠的肩膀,低聲的說道:“故事講的很好,我差一點就要相信了。”
說完之後,張悅並沒有等待張遠的回答,在張遠目瞪口呆之中,向着遠處的秦思雨追了上去,看着兩人離開,張遠的心一陣的抽搐,不安竟然愈發的嚴重,彷彿自己即將失去最爲重要的東西,這一刻張遠開始懷疑之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不過華鋒的歸來卻讓張遠堅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一個足以籠罩整個死亡谷的複合型困陣終於佈置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