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攤牌

聽了辛斐子的講述,張遠有些不滿意,辛斐子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可是事情如果僅僅這麼簡單的話,辛斐子也不必叛離靈藥閣吧,即便天材地寶再珍貴,難道還能比人才更加的重要嘛,張遠相信,如果辛斐子實話實說的話,雖然會受到一定的責難,不過卻未必會丟掉性命,所以張遠確信,辛斐子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來,只是辛斐子自己不說的話,張遠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辛斐子話音落下之後,張遠的突然沉默讓這個有些夢幻的四合院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張遠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此刻卻明顯沒有眼前的酒菜對於衆人的吸引力更大,剛剛辛斐子喝下了酒水之後的反應,衆人是看在了眼中,所以第一時間,幾人的手不約而同的伸向了酒壺。

張遠並沒有去和幾人爭搶,並不是張遠不想嘗一嘗這源界之中的食物是個什麼滋味,只是心中開始暗暗的思復應該如何來安排辛斐子,辛斐子擁有的本事張遠是想要將其收過來的,只是辛斐子自己卻把自己整個籠罩了起來,讓其他的人難以接近,雖然辛斐子的事情並沒有和張遠牽連到任何的關係,不過張遠依然不想未來自己的勢力核心成員之中存在不穩定的因素,既然今天辛斐子可以離開靈藥閣,那麼張遠就有理由懷疑,辛斐子很可能在將來會因爲同樣的,自己未知的原因而離開自己,所以倒不如在開始的時候就將其拒之門外。

當然,拒絕同樣屬於一種藝術,如果自己直接拒絕的話,雖然可以成功的將辛斐子攔截在大門之外,然而,同樣的,在攔截辛斐子的時候也會將林峰逼迫到門口,一念之間,林峰的去留自己將再難左右,所以最穩妥的方法便是辛斐子的自己離開,並且還需要雙方友好的分道揚鑣,只是現在想要找到這樣的方法卻是有些難了。

如果辛斐子之前還對自己的這個隊伍興趣缺缺的話,此時此刻就不一定了,因爲今天晚上的這番對話,雖然辛斐子並沒有給張遠一個絕對誠實的答案,然而卻還是給出了一個答案,無論這個答案真實與否,這都是辛斐子準備留下來的探路石,或許在挖礦的時候自己不該將雷神約翰遜留在那裡。

相較於林峰,辛斐子顯然更加的聰明,或許是從白天的挖礦之中察覺出了一些什麼,辛斐子本身就是一名真仙境界的修行者,可是在其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靈石被雷神約翰遜給找到了,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雷神約翰遜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真仙境界修行者,他一定是隱藏了自己的修爲,然而像雷神約翰遜這樣強的修行者都甘心跟隨在張遠的身邊,那麼張遠的真實實力又該達到何等地步呢,雖然辛斐子的答案不見得完全的屬實,不過其得罪靈藥閣或許是一件可以確定的事情,所以跟隨在張遠幾人的身邊,他的生命安全將更加的有保障。

這一切全都只是張遠自己推測出來的,不過張遠卻非常確定自己的推測,雙眼微微的眯成了一條縫,看着眼前漸漸開始說笑的辛斐子和林峰,張遠知道,辛斐子非常的聰明,只要一直和林峰保持友誼,他便可以更加有利的留在這裡。

突然,張遠感覺到了一絲煩惱,覺得自己是否有些過於看重林峰了,自己是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錯,可是煉丹師並非非要選擇林峰的,在今後的遊歷之中,或許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煉丹師也說不定,如果僅僅因爲考慮林峰一個人,便讓自己做事畏手畏腳的話,自己是否應該選擇放棄林峰,畢竟,將來的自己即便是要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也並不是要建立另一個靈藥閣,門派中各種各樣的人才自己都會招攬,此刻僅僅只是一個身份比較乾淨的煉丹師就讓自己焦頭爛額的話,這個勢力不建立也罷。

雙眼緩緩的睜開,張遠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辛斐子自己是不會收的,如果林峰因爲辛斐子的原因而選擇離開的話,那麼自己就直接放棄他好了,張遠不信自己會遇不到第二個散修煉丹師。

“林峰,你跟我來一趟!”張遠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林峰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依言起身,向着張遠離開的方向走去。

還沒有走兩步,林峰身後響起了辛斐子的聲音,辛斐子的聲音不低,現場所有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林峰,早上你不是告訴我你的煉丹術馬上就要突破了嘛,想必今天收穫的靈石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

聽了辛斐子的話,桌旁的幾人先是一愕,隨後先後露出了高興的神情,畢竟如果林峰的煉丹術真的提升的話,之後對衆人的幫助也將更大,所以幾人都開始真心的恭喜起林峰來。

起身離開的張遠同樣聽到了這個消息,行走中的身體突然一頓,隨後轉頭看了辛斐子一眼便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坐在牀上,張遠開始思考剛剛的事情,張遠發覺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辛斐子,辛斐子竟然可以從自己眼神的輕微變化之中猜測到自己的打算,所以纔會在那個時候說出了這樣的一件事情,僅僅一句話,直接將林峰的價值提升了一截,這會讓張遠更加的捨不得放棄林峰。

只是辛斐子或許還不瞭解張遠,一旦張遠認定的事情,絕對會堅定的執行下去,無論這個人對自己多麼的重要,只要張遠認定他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絕對會馬上的將其從自己的身邊隔離出去,只是張遠不知辛斐子爲何會這麼做,既然辛斐子從自己的眼神變化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該再繼續做無謂的掙扎了,畢竟跟隨在一個處處提防自己的組織身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然而辛斐子卻這樣做了,張遠知道,剛剛的那句話辛斐子其實是對自己說的,爲的只不過是通過林峰繼續的留在自己的身邊,而這一點卻是張遠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辛斐子留在自己身邊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僅僅只是因爲自己和靈藥閣同樣有着仇恨,張遠卻不這麼認爲。

林峰推門而入,看到張遠臉色沉重的坐在牀上,林峰不知張遠單獨的召喚自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進房之後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着沉思中的張遠。

過了很久,張遠擡頭,彷彿剛剛看到林峰一般,臉上有些艱難的擠出了一絲微笑,開口說道:“林峰,先坐吧,今天呢主要就是和你談一談,你可以跟我說一說辛斐子的事情嘛?”

對於張遠的問題,林峰沒有任何的意外,可以說林峰早已開始期待這一刻的到來了,林峰知道,如果僅僅憑藉自己的要求,張遠就馬上將辛斐子收入隊伍中這是不現實的,張遠也一定會向自己打聽辛斐子過去的事情,這樣可以對辛斐子更加全面的瞭解一番,而林峰也堅信,在自己講述了辛斐子的過往之後,自己再向張遠請求幾次,張遠是一定會同意辛斐子的加入的,如同自己一般,張遠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便不可或缺的需要煉丹師以及所有可以輔助煉丹師的職業,只有擁有了煉丹師,一個勢力纔可以保障其門下弟子健康平穩合道發展。

林峰並沒有馬上回答張遠的問題,而是沉思了片刻,在心底組織了一番言語之後纔開始說道:“張遠,雖然我是辛斐子前輩的引薦人,而且辛斐子前輩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過我也不會刻意的爲他說好話,畢竟辛斐子前輩的人品和本事是值得我們拉攏的。”

雖然林峰開口便說不會感性的敘述,不過張遠可以從林峰的話語之中還是聽到了林峰對辛斐子的感性認知,如果林峰真的是理性的,又怎麼可能在張遠的面前直接給出一個可以拉攏的定語呢,不過雖然林峰如此說,張遠也並沒有打斷,只是靜靜的聽着林峰的講述,在他的敘說之中尋求自己想要的答案。

林峰和辛斐子第一次見面時,林峰還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那時,林峰的父親還未曾過世,林峰是跟隨着自己的父親見到的辛斐子,林峰的父親本身就是一位散修煉丹師,然而他卻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作爲散修,想要真正的成爲一位偉大的煉丹師實在太難了,所以林峰的父親便想要讓辛斐子幫忙,希望可以進入到靈藥閣之中,先從煉丹師的幫手做起。

那一次,辛斐子看了看林峰的資質之後並沒有馬上的拒絕,雖然當時的辛斐子已經在藥園有了一定的話語權,不過想要招收一個幫手進入的話,還是需要廢一番周折的,所以,便要求林峰的父親想辦法討好一下掌管遙遠的長老的孫子,說不定這樣會更加的有把握。

當時具體的事情林峰並不知道,因爲辛斐子並沒有當着自己的面講述該如何討好長老的孫子,只是在自己的父親和辛斐子秘密商討了一番之後,林峰便被自己的父親留在了辛斐子那裡,暫時的跟隨在辛斐子的身邊。

在那段時間裡,辛斐子非常的照顧林峰,完全將林峰當做了自己的侄子一輩來對待,所以兩人也培養出了比較好的關係。

林峰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之時已經是二十多天後的事情了,不過當時自己的父親的氣色並不是很好,似乎還受了嚴重的傷,不過神色卻是非常的高興,彷彿此行的事情已經順利的完成了。

事情順利結束,林峰的父親便帶着林峰開始回家等待靈藥閣招收弟子的時間到來,然而,安穩的生活沒有過了幾天,青雲門的弟子突然殺上了門來,多虧了林峰的父親早有防備,所以兩人得以成功的逃脫,只是之後的時間裡,兩人也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說道這裡的時候,林峰的雙眼突然的有些發紅,張遠猜測,或許就在這段時間裡,林峰的父親才離世的,果然不出張遠的所料,只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林峰便繼續講述了起來。

本來林峰和自己的父親已經隱藏在深山之中,青雲門的弟子是絕對不可能找到自己的,不過隨着靈藥閣招收弟子的時間的來臨,林峰的父親還是決定冒險前往,否則的話,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將全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雖然當時林峰竭力反對,不過林峰的父親打定了主意,又豈是林峰可以將其改變的。

一路晝伏夜行,經過了整整七天的奔馳,林峰和自己的父親終於來到了靈藥閣山門的所在地,然而也是在此刻,青雲門的弟子再次找到了兩人的行蹤,林峰的父親被十多人圍攻,身體不停的受到傷害,鮮血也不停的從他的身體之中涌出,在林峰父親馬上就要喪命之際,辛斐子突然出現了,父親將林峰親手交到了辛斐子的手中,希望可以保證自己兒子一條性命。

靈藥閣的威名還是有些管用的,在辛斐子自報家門之後,青雲門的弟子果然退卻了,當然,主要的原因也是林峰的父親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雙眼之中流露着濃濃不捨的離去了。

辛斐子本來是準備將林峰帶回到靈藥閣的,不過林峰自己拒絕了,因爲林峰發誓要爲自己的父親報仇,然而靈藥閣卻是有規定,如果不是和自己門派有生死存亡的關係,靈藥閣弟子不得參與任何的修行者之間的恩怨,同時也不能隨意的得罪源界之中其他的任何門派弟子,這正是靈藥閣可以保證其自身超然於其他門派之上的根本原因,所以林峰選擇了離開。

林峰離開後,便再沒有見過辛斐子,不過就在今天早上購買藥材的時候,突然發現了辛斐子的行蹤,這麼多年,辛斐子的相貌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林峰在第一時間便將辛斐子認了出來。

在隨後的交談之中,林峰知道了辛斐子這幾年的遭遇,林峰離開後,辛斐子依然在靈藥閣照看藥園,不過卻是在不久之前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爲了活命,辛斐子只能選擇離開了靈藥閣,現在只能是來到這比較偏僻的風火鎮,希望可以暫時躲過靈藥閣的追殺,想到當初辛斐子的救命之恩,林峰便自作主張的帶着辛斐子回到了天源客棧。

聽了林峰的話之後,張遠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反而平靜的向林峰詢問道:“林峰,這一次,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辛斐子我是不會收留的,而你也擁有一次選擇權,是去是留你可以自己做決定,我不會有任何的反對。”

聽了張遠的話,林峰有些詫異,這和自己的預想完全的不同,本來林峰認爲,有着自己的關係,而且自己對辛斐子的過去也比較瞭解,所以在林峰看來,辛斐子就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才,而張遠也一定會如此選擇,然而結局卻讓林峰有些意外,林峰不知爲何,張遠就是看不上辛斐子,難道張遠不知道一個出色的培育師不僅對煉丹師有着巨大的作用,而且對一個勢力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嘛,林峰有些錯愕的看着張遠,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是剛剛認識張遠那會兒,林峰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可是和張遠一起的時間久了之後,林峰從張遠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絲幫助自己復仇的機會,如果僅僅憑藉自己發展的話,林峰不知何時才能夠有直面源界第二大門派青雲門的實力,但是張遠不同,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張遠身上的恐怖實力便知道的越多,林峰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樣難得的機會呢?

林峰的猶豫讓張遠有了一絲欣慰,無論如何,此刻自己的這個隊伍都有了吸引林峰的地方,只是具體林峰究竟要如何選擇,最終還是要看林峰自己。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嘛?最起碼,你得給出一個不接受他的理由吧!”

林峰想要找到最後的理由,找到一個自己並非忘恩負義的理由,如果張遠可以說服自己的話,林峰不介意放棄繼續拉攏辛斐子,畢竟無論辛斐子和自己多麼的親密,都遠沒有自己父親的仇恨來的重要,最多自己在爲父親報仇之後再離開這裡好了,對於虧欠辛斐子的,自己日後再補償。

結果依然讓林峰失望,張遠並沒有給出任何的理由,甚至直接告訴林峰,自己不允許辛斐子進入自己的隊伍完全是因爲自己個人的喜好,而林峰此刻要做的僅僅只是做出最後的選擇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必過多的關心了。

擡頭向張遠看去,林峰有些看不懂張遠了,這似乎和自己之前認識的張遠有些不同,如此的狂妄自大專政獨權真的是被自己看好的張遠嘛,林峰開始懷疑之前自己感覺到的一絲希望是否是錯覺,回憶之前和張遠想處的一點一滴,慢慢的回想張遠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一切好像都是在今天早上開始的,在自己強硬的要求將辛斐子拉入自己的隊伍開始,似乎從那時開始,張遠便收起了之前在面對自己之時的灑脫,一些超出普通修行者的本事也被張遠重新的掩藏了起來,看來從一開始,張遠便防備着辛斐子吧。

林峰此刻完全做不出任何的選擇,他不知自己應該如何去選擇,所以房間之中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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