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知道這亦是在魏苗夫人面前自誇,但還是氣笑了,道:“那你還演奏個鬼啊,躲自己家裡慢慢玩得了。”
魏苗夫人輕笑,問:“且說說,那該怎麼演?”
張靜濤道:“要懂得氣場才行,也就是說,要演繹出音樂表達的氛圍和主體來,聲音情緒和人物情緒都表達得很明白,自己先沉浸進去,形成了一個小世界,一個氣場,才能把觀衆也帶進去。這種主題未必非要是很清楚的事情,往往只是一種情緒都可,但必須表達的清晰不亂,衆人才會跟着走,或就算你是一種很禪意的表達,但只要自身主題表達得足夠清晰,形成一種充滿特點的帶有清晰風格的文化氛圍,那麼即便觀衆不能太好理解,然仍會情緒莫名的跟隨而走,繼而更回味無窮。”
魏苗夫人驚訝道:“有理,今日那陳蘭便是如此,那歌曲中,帶着命運輪迴般的感覺,怪不得讓我情緒莫名,不知爲何,聽得差點哭出來。”
衛元子眉頭微微一緊,立即道:“夫人,這雖有點道理,但怕是今日陳蘭美人歌曲實在動人,容易讓人有一些感觸所致,我若沒有更好的體會,那也只是輸給了陳蘭。”
魏苗夫人頷首:“石化玉的說法正是借陳蘭之勢,我亦是隱隱感覺到了,衛元子,你兩人不如以言語說招式,來鬥武吧,這麼做,文武兼顧,又文雅,只是,石化玉能把演繹說得如此清楚,也算不易,可先答。”
而這,當然很不公平,儘管張靜濤得到了先答的權力。
但張靜濤並不反對魏苗夫人的說法,要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考驗。
反駁或不反駁,代表着聽話,還是不聽話。
聽話的人,作爲貴夫人,才更敢來接觸你。
傻子則什麼都要辯個明白,這樣的人,貴夫人和你接觸了還了得?一旦有些事情發生的話,若都要辨個明白,怕是什麼事情都讓人知道了。
爲此,張靜濤表情都未變,只鼓了鼓胸肌,道:“不好,夫人,我要和他比俯臥撐!”
“嗯?不聽話!不聽話的男人讓人如何信任?”魏苗夫人生氣了。
太聽話纔會仍你心中生疑吧?
張靜濤一臉無奈道:“好吧,那我就問一句武藝境界吧,若是衛元子答得出,本公子轉身就走。”
衛元子嘆息了一聲:“看來你在武學上遇到關隘了,如此好學,殊爲不易,就教你一下也可,不過,以後請教要謙恭。”
這小子夠狂啊,氣勢就是不弱下來?
張靜濤微笑道:“衛元子,就本公子看來,你的武學境界純屬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知道什麼叫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嗎?若不知道,那就滾蛋!”
衛元子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緊,暴露出一絲怒意。
張靜濤很淡定,言語相鬥之中,衛元子既然激動起來,那就已然輸了一招。
本來,張靜濤只是隨便拉一些武學理論,想要自己掌握主動來讓衛元子入套而已,其實就帶節奏,這樣,衛元子卻要隨機應變來應答,自然要吃虧得多,但這樣佔便宜的話,魏苗夫人亦是知道的,實則,未必對他張靜濤多有利,要知道,這可不是真的在考試,而是要得到貴夫人喜愛的。
爲此,連他的言語頗爲粗魯這一項,都會吃虧一點。
仍要說,這可是在追貴夫人,又不是在江湖上鬥狠爭老大,誰要以爲貴夫人會喜歡江湖人很粗魯的那一套,把那一套看作男人味,那麼,只能說,這通常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底層子弟。
事實上貴夫人日常時,往往只在下人中聽到頗爲粗鄙的用詞,因而不自覺的,就會把粗鄙和下人聯繫起來,而下人,在貴夫人眼中,可差不多就是如牲口那般只需指派不需花費多少關注的存在。
當然,即便是粗魯一些,也比動則就會發怒的要好一些,容易動怒,在貴夫人眼中,是不懂事的象徵,不懂事的人,當然是很蠢的,豈可胡亂交往的?
就如喜歡搬弄是非的小人,固然搬弄是非時,也的確能時時找到別人的麻煩,對人壓制間,似乎很佔優勢,但實則,這種人做得通常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更蠢。
可以說,這二類人,都是連該做和不該做,以及做事的時機,都是分不清楚的,爲此,會平白樹下無數敵人,坑領導更是常態。
可想而知,這二人類人都是絕不可近交的,否則,是要壞大事的。
只是未料,張靜濤才偷笑,衛元子就意識到了。
衛元子便順着腿上雙手的動作,一撐膝蓋,站了起來,霎那間就把這一絲怒意掩飾得無影無蹤。
又對魏苗夫人作了一揖,道:“所謂武學境界,可辯論十天十夜,與實戰完全不同,武者只有實戰一試,方可知高下,夫人,夏夜美色,元子不想讓蟲鳴擾了心緒,不過,若是玉哥兒一定要比,本公子自然願意在車邊應戰。”
衛元子說完,很沉穩走向車門邊,這是逼魏苗夫人兩選一,還能引起一點魏苗夫人看鬥蛐蛐的興趣,於是,若要留下衛元子,就必須同意二人在車邊決鬥。
張靜濤掃了魏苗夫人一眼,這美婦似乎有點意動,很有叫住衛元子和他比一比的意思。
或許,亦是因爲石化玉太像殺她兒子的仇人張正了?
但不管是不是,張靜濤心中只冷笑。
比鬥?小爺吃飽了撐的!
電眼一轉,張靜濤腳下運出力氣,勾住車廂中地席上的一條繩結,往後一拉。
衛元子沒料到張靜濤有這招,武藝再強,也一時不察,儘管不會摔倒,卻在身形縱躍間,要防張靜濤出手攻擊,要知道,這大城主的兒子可一向是橫行無忌的,武技也算高強,又有什麼不敢做的?
利弊權衡之下,衛元子只能呼的一下跳出了車廂。
“走好,不送,就此一觀,你小子的武學境界就遠不如本公子。”張靜濤守在車門,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