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兵法寫出,張靜濤其實並不在乎,畢竟兵法是死的,對兵法的理解纔是活的。
只是,他哪裡知道石家兵法是啥?更別說,艮據龐佩兒的內部消息,石家兵法不過是一本寫了些帶兵基礎的實訓兵書罷了,含着很多帶兵的常識,固然對於沒帶過兵的人很有幫助,可和高明二個字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這沒關係,試問,兵法這種東東,能難倒一名現代人的嗎?
現代人可都是喜歡以兵法開智的!
可以說,即便石家兵法很牛,張靜濤亦能找幾本兵法來,合在一起,絕對能抵過這世上的任何兵法。
略一思索,又想到當世雖有鬼谷子,但實則,鬼谷子並無所謂的兵法傳出,那不都是後人總結的,甚至,是近代人總結的。
戰國諸侯間,不過是傳聞鬼谷子以縱橫之道傳授弟子而已,甚至,捭闔之說,都是鬼谷子去世後,給其下的定義,就如儒門傳聞中,亦是說,鬼谷子一書最早是出現在隋代這一‘陳列左月’的朝代,那麼鬼谷子一書,自然可以借來一用。
又那孫子兵法,儒門傳聞中,也並非孫子所作,而是兵家子弟一起總結出來的,否則,若此刻就有孫子兵法傳世的話,怕是那戰國的戰爭格局都不同了。
所謂的孫武寫給吳王的兵法,張靜濤略一想就明白了,那不過也如石丘家的兵法,寫的是帶兵實戰之術。
再則,他亦可加入自己的看法。
就來個張家兵法吧。
張靜濤拿起細筆,揮毫急書起來,便有一行漂亮的瘦金體在紙上流雲顯現:
兵者,霸權之基,文化之礎,勢賴農耕,力靠人口,不可不察也。
是以,伐兵爲下,縱橫爲上。
側眼偷看下,只這幾個字,桌邊三人就被吸引了,都是一副凝神思索狀。
“似乎光這一句話,就很不錯。”玉含煙更讚道。
衛元子聽了,捏住茶杯的手不由一頓,大約很想也來看看這一句是什麼,可之前姿態作出來了,卻又不便起身,臉色便有點難受。
張靜濤不去管他,接下來自然就是要把自己想寫的,先列個提綱,免得漏掉啥,然後就容易了,跟着總則,再跟着提綱,輕易就能寫大篇出來,還能保證看上去就很高明。
爲此,他只稍考慮了一下,就又筆走龍蛇了。
這兵法是什麼,不用細說,都知道絕不會差的,就如他以前給趙王夫人解釋的‘吃青菜’的捭闔之道。
洋洋灑灑,意態瀟灑的是張靜濤,目瞪口呆,口水掛下的是身邊的幾個女壞蛋。
關糰子不斷拿寫好的紙到處放置,以免墨未乾透,壞了字跡。
衛元子雖裝作不看,眼色卻偷偷掃那些紙張,略微看到幾字後,就皺眉沉思,少頃卻又面露驚容,忍不住又去看。
張靜濤卻如以前解釋吃青菜的捭闔之道,越寫越興奮了,忍不住還編上幾個實例。
靠,手好酸!
一會後,他才驚覺。
擡頭看看,書房大大小小的桌几上已經放滿了手稿,連門口的玄關花架都不放過。
玉含煙不停研着墨,偷偷看向張靜濤的美目中除了驚訝,就是驚訝,顯然,她雖並不懂真正的帶兵,但絕對也是讀過很多兵書的,否則不會這麼震撼。
關糰子更不用說了,瞪大了小圓眼,嘴角發歪,不時抽冷氣。
“玉哥兒好厲害。”駱蕾不由讚道。
又似乎怕被衛元子看去,幫着收拾文稿,還每每都很小心遮掩一下。
衛元子的臉色頓時更僵硬了一些。
春水則很乖巧,道:“我去爲少爺端些雞湯來。”
張靜濤聽了,微笑:“嗯,端三鍋子農家燉雞來。”
春水點頭出去了。
衛元子此時有了說辭:“略看到幾詞,玉哥兒寫的似乎並非只是兵法,這應該不是石家兵法。”
龐雪倩甜甜笑:“是啊是啊,我家化玉不過是在胡思亂想着瞎寫而已。”
駱蕾也點頭道:“嗯,嗯,衛公子不必在意,最多石老爺子看得不滿意的話,抽玉哥兒一頓就是。”
玉含煙都道:“不錯不錯,我寫那一行字,不過是讓玉哥兒別謝謝無用之物罷了。”
張靜濤偷笑了,毫無疑問,啥兵法?他寫的都是大格局的東西,若是麗麗白來看了,怕是會倒抽一口冷氣,當作至寶搶了就走,而龐雪倩和駱蕾,別看紈絝,可這類紈絝妹子最是懂得有權有勢的要緊,都不傻,恨不得這樣的東西少一個人知道才更好,玉含煙就更不用說了,顯然對自身在魏國的地位是很有想法的。
扔下毛病,張靜濤暫且坐下來休息了。
玉含煙就又說:“是得休息下,玉哥兒熱不熱?來,我給打打扇。”
說着,在衛元子發青的臉色中,竟然幫張靜濤扇扇子了。
張靜濤得意了,道:“真是乖。”
玉含煙道:“怕你這人記仇。”
張靜濤輕哼一聲道:“明白就好,本想一戰抓了你後,光用一張桌子,就把你這大公主擺上三十七種姿勢……”
“呦!哪三十七種啊,你倒是擺給老夫瞧瞧啊!”門口傳來了老爺子斷章取義的聲音。
威脅公主?
這老爺子沒弄清楚之下,別又抽自己!
虛汗亂冒,張靜濤趕緊起身,低眉順眼笑:“老爹怎麼來了?”
繼而想擡頭看看石丘的臉色時,就聽門口響起了的吸冷氣的聲音:“嘶!嘶!這是什麼?”
張靜濤看去,見石丘拿了一張手稿在看。
“叔父好,含煙叨擾了。”玉含煙連忙收了扇子,一隻手很可愛揮手作禮,並沒有什麼來個蹲禮或萬福什麼的。
其它幾人也紛紛客氣了一下,多半也只是頷首點頭,算作恭敬。
只有衛元子,如高人般起身施了一禮,道:“石大學士的大名,如雷貫耳,未曾拜帖,衛元子失禮了。”
“不用多禮,怠慢各位了,只因老夫忘了公文,又想看一下化玉是否在用功,纔來此一看,幾位隨意,不用管老夫。”老爺子見玉含煙並無生氣的神色,又見她方纔竟然在替自己的兒子打扇,知道誤會了年輕人的玩笑,就只微微點了點頭,就坐到了一邊,展足了手中的宣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