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不由讚歎隗黑虎那武技的發力方式,就是剛猛迅疾。
但這一刀的距離控制畢竟不足,爲此,自己都不用招架,只倒踩七星,避開了這一刀,腳下又斗轉星移,人如彈簧般,再次彈出,又是一劍。
隗黑虎大驚,又是一聲大呵,身讓刀揮同時施行,叮的一聲大響,總算擋住了這一劍。
但就這短短几招間,隗黑虎已是三次大呵,三次暴力,身體消耗極大,聲勢也稍稍落在了下風。
而張靜濤的身形卻絲毫沒變化,顯然,體力的損耗極小,這又是用劍的好處之一。
隗黑虎本想幾招就砍死對手,此刻已然不會輕視對手,但他亦仍篤定對方的發招並不敢和自己經常對拼,這點優勢,他必然可以壓制到對方到死。
隗黑虎冷笑一聲,收住猛烈攻勢,身形再變,忽而沉穩起來,再不跳躍,而是大步跨去,剛猛砍出一刀。
這一刀明明看似頗爲普通,可偏偏讓人避無可避。
衆人都是這麼認爲,張靜濤亦是這麼感覺,只得一劍擋去。
這一擋,其實亦是向對方的刀砍去,然而,這一擊中,盡顯了用劍的弱點,那便是不如用刀剛猛。
張靜濤便是後退。
隗黑虎哈哈一笑,他要徹底擊潰青陽商會的勇武,讓青陽商會在他面前,如孩童般可笑,如慫人般膽怯,讓所有的江湖人都看清楚這一點!
隗黑虎又是爆出了驚人的氣勢,一刀劈來。
一連七步,噹噹聲中,張靜濤一步步後退,眼看退往了幾具屍體已然要被絆腳,武館中不少美婦小姐已經驚叫了起來。
周圍的一些武士也都嘆息了。
“這張正的勇武畢竟不足,這時就能看出來了。”有人說,而這人,無疑是隗黑虎的人,只希望這類潑髒水的話傳出去,但他亦是有底氣這麼說,畢竟張靜濤的氣勢此刻無論如何看去都是太弱了。
“嗯,剛猛不足,亦是武技不足的一個表現,這新開的門派果然是頗爲弱勢。”又有人呵呵一笑說。
隗黑虎聽了,更是囂張,又是連續二步迫去,一連二刀。
然而這第九刀時,終於有一點勢盡,被張靜濤一聲暴呵,一劍擋住!
那又如何?吃老子的黑虎拳!
隗黑虎冷笑,猛然暴發,一拳帶着空氣爆裂聲打來,猶勝他之前的一拳。
這一拳都帶着濃濃的血腥氣一般,似乎一拳打去便會炸裂無數血肉,無人懷疑,這一拳之下,有過亡魂無數,那怪異的血腥氣息都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衆人驚訝的是,這一次這張正竟然不躲,也不用掌抵擋,淡眉聚起,緊緊抿着那清雅的嘴角,眼睛閃亮,腳步一頓之間,悶聲不響,亦是一拳打去。
細看,衆人總覺得這張正的這一拳很普通,只是這人的目光似乎有點不普通,給人的感覺是極度凝聚,似乎能把精神聚集於空氣中的微塵上一般。
只是,此刻這張正的目光看的自然不是微塵,而是隗黑虎的拳頭。
“砰!”
隗黑虎臉色大駭,在古怪的骨裂聲中,人倒飛了出去,胸口更是一悶,渾身一震中人在空中便吐出了一口血,等一路滾去,所到之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衆人一片譁然,定睛看去,只見張靜濤清雅笑着,挺立收拳,在拳頭上吹了一口小氣。
“誰的拳頭更硬呢?”張靜濤輕輕一笑。
宋終幾人連忙上前,持刀護在了隗黑虎身前。
卻見張靜濤並未追擊。
張靜濤心知隗黑虎殺不得,要動隗黑虎,只有等出使後,這卻是形勢所逼,實屬無奈,因而並未追擊。
衆人卻不知,只認爲這張正打出這一擊後自身亦不好受。
卻不知這種硬拼中,強者受到的損傷是極小的,便如二個雞蛋相撞,要麼就是碎裂,要麼就是安然無恙。
張靜濤看出了衆人眼中的含義,冷笑一聲,拉起腳下的屍體,道:“這惡匪,死了還差點害了本君,真是礙眼!”說完,一拳把那屍體擊飛。
衆人只聽那屍體的下巴被擊中處,發出了一陣骨裂聲,頓時都是驚呼。
隗黑虎站起後,駭然震驚:“竟然能破了我黑虎拳!小子,你是第一個!”
張靜濤一振手中長劍,清朗道:“廢話少說,快來受死。”
衆人亦是一片議論,鄙視隗黑虎的手下相幫。
隗黑虎眼中射出兇橫的神色,掃過衆人,看得大多數人心裡發毛,垂下目光,才哈哈笑道:“不是我隗黑虎不顧江湖規矩,方纔這邊的陳門主以武勢壓迫,才導致大爺我略落下風,這是你們外人看不出的,再鬥卻不必了。”
郭縱在遠處看了,不以爲意,不置可否,似乎一切與他干係不大,但那慈眉善目間,看張靜濤時,卻閃過了一絲殺機。
這種殺機是如此強烈,張靜濤一直到很久以後才搞清楚了這一絲殺機的緣故。
而此刻,他亦是感覺到了,就很心疑,再看到郭沫亦在武士中,而此人無疑在郭家很有地位,對外事務應該都是此人來跑動,心中便是一動。
此人最近必然有所行動,甚至就在今日,若能跟住此人,或許會有收穫!
張靜濤便對隗黑虎道:“那就滾吧,但本剿黑廳對你是否爲良民,仍存質疑,並保留意見。”
隗黑虎知道今日也討不到好去,領了宋終幾人轉身就走,道:“孃的,你青陽商會的人今後就是我隗黑虎的死敵,在寒丹走路都當心些吧。”
張靜濤聽了有點失望,他本希望隗黑虎連帶說幾句威脅武館客人的話,可惜,隗黑虎並不是愣頭青,此人雖兇狠野蠻,卻並沒有傻到去得罪那些貴族。
郭縱亦是轉身一揮手帶人走了。
無疑,隗黑虎來此,並不是爲了滅了青陽門,那也不可能一下做到,因而,此人來,只是爲了殺了他張正,順便踩一踩這新建的青陽門和剿黑廳,然而這個小小的謀劃卻失敗了。
郭縱離開時,張靜濤便很注意郭沫了。
就見郭沫上了隊伍中本隨着的一輛馬車,獨自往側巷去了。
果然,此人會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