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略一沉吟,早抓住了聯魏一事的關鍵,但‘知道’和能‘攻克’卻完全是二碼事,聯合魏國一事的難度絕對不小,爲此,也不說破這一關鍵,只道:“極難,但未必不可,必須得去魏國看清魏國的局勢纔好。”
李秋水眼眸一亮,道:“既然靜濤這麼說,便是仍有機會羅?”
“是的,畢竟我救過玉如夫人。”張靜濤仍不細說,這倒不是刻意要隱瞞,而是若在魏國不能獲得有力的支持,那麼諸事都難,更別說解決關鍵問題了,爲此,這倒不是把玉如夫人拉出來擋一下,而的確是有交好玉如夫人的想法。
李秋水道:“好!靜濤盡力一試,應該比浪兒的機會更大,我和浪兒還是盡力於我趙公主相親一事爲好。”
趙浪點頭,賊笑道:“是的,我要爲我這小堂妹找個好點的婆家,嘿嘿。”
李秋水道:“是的,和魏公主聯姻之事,也就是隨便說說的,我兒也好,靜濤也好,獲勝的可能都性不大,畢竟秦人或會拉攏魏國,而魏王也未必不想結交秦人,這公主的聯姻就變得極爲重要了,趙王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命趙靈兒相親。”
張靜濤正要說什麼,外面士兵報趙靈兒來了。
趙浪就道:“我這堂妹總和我孃親有說不完的話,說起來也可憐,哎,我們就不湊熱鬧了。”
說着也不打招呼,直接離去。
這趙浪,手段是越來越浪了。
如此作勢,他張靜濤自然也不適合留下了。
而趙浪會如此做,自然是爲了讓這個已然有了實權的公主和自己少接觸。
無疑,趙浪實則並不認爲趙靈兒一定會是整天想着要報仇的,利用仇人爲自己服務不香嗎?甚至作爲屬下,哪天命都會爲自己送上,難道不也是一種報復方法嗎?
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
心裡放不下,去做事,是生存;心裡先放下,而後去做事,是生活。
只可惜,這放下,本是極高的心境,又有幾個人能做到的?
張靜濤本也不打算多說去魏國該如何,甚至若趙浪真要逼他出個計劃之類的話,都會讓他很爲難。
畢竟他其實只有目標,卻並沒有計劃。
當下心下暗忖來得正好,張靜濤便告辭離去。
只是他亦未完全跟着趙浪那麼急,而是在告辭時,急急和投入他懷裡的李秋水來個一個短暫卻熱烈的吻,他的手更滑過了李秋水的身體的所有要緊部位,讓李秋水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都不由戰慄了一下。
而這個吻自然不能讓趙靈兒看到,正如趙浪所說,李秋水可仍是趙王夫人。
二人很快分開。
出了帳篷,主帳的往外面是有一片空地的,以防主君說話被外界聽到,因而趙靈兒通報後,還在老遠。
趙浪走過有衛兵值守的空地後,向後看了一眼,見張靜濤跟着出來了,很滿意。
又經過趙靈兒時,趙浪還親切招呼了一聲。
等趙浪消失在營腳,張靜濤與趙靈兒交錯而過時,亦是拜見了一下,就要離開,卻聽趙靈兒輕呵一聲:“站住!”
“公主有事麼?”張靜濤語氣雖溫和,卻並不躬身,只淡淡問。
趙靈兒水靈靈的眼眸似十分仰慕道:“何以見我就要匆匆離開,靜濤不要輕信那些傳聞,我趙靈兒從沒認爲君父之死有什麼仇要報的,所謂成王敗寇,不過如此,我聽外界種種關於靜濤的事蹟,對靜濤的博學很是佩服,總想找機會和靜濤好好聊聊呢。”
張靜濤心中感嘆,這就是個放得下的女孩啊。
便道:“公主誤會了,在下並沒有刻意離開的意思,只是如今看似周圍並無危險,實則隊伍的位置卻很危險,我正要派人關注幾個重要的方向。”
“靜濤不會是糊弄我不懂軍事吧?我怎麼看不出有敵人?”趙靈兒那尖俏靈秀的白皙臉龐上一臉的不信。
“便是有格蘭陵的五千傳教士在附近呢,只是這一路的地勢還不適合騎兵衝擊,這一股龐大的周軍纔沒出現,這件事我只告訴了公主,公主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哦。”張靜濤聞着近在咫尺的趙靈兒秀髮上的香味道。
趙靈兒大驚,道:“當真?”
張靜濤嘆息:“我也希望那是假的,但可惜,千真萬確。”
趙靈兒道:“那爲何不處決掉達爾?”
張靜濤嘆息道:“周軍在未發動攻擊前,可不是敵人,達爾更未暴露出通敵舉動,怎麼可以隨便處決隊伍裡的人?即便我想殺他很久了,如今,看着點達爾,就可知道那些傳教士的動向,也沒什麼不好,畢竟騎兵衝擊起來,誰能保證達爾的性命?在格蘭陵動手前,達爾一定會找藉口暫離隊伍。”
只是,張靜濤說是如此說,這麼危險的局勢可不是那麼好把握的。
趙靈兒眼波一動,道:“若如此,我們此刻就該回頭,何必探查?某非你很希望引着格蘭陵?我看你很想消耗掉這些傳教士吧?甚至多消耗一個都是好的。”
張靜濤聽了頓時眼中都是驚異,繼而嘴角勾起了一絲壞笑,湊到趙靈兒耳邊,輕輕吹氣道:“知音吶!”
趙靈兒臉紅了,略微躲開一點,道:“可有人手?要我的人來盯住達爾麼?”
張靜濤微笑,挺直了身體道:“不用,由李斯這個高手盯着達爾足矣,憑李斯的智慧,甚至能算準達爾的作息。另外,公主還請別告訴秋水夫人,這件事暫時越少人知道越好。”
無疑,別看趙浪如此拉攏,張靜濤卻並不會被灌了米湯就完全信任李秋水和趙浪。
要知道金光上人和達爾會在隊伍中,絕不會是趙王命令的,無非是二人暗中和李秋水本有很多來往。
至於情況很可能不妙,張靜濤卻還會微笑,是因爲他想到在拜託李斯的時候,李斯十分驚訝張靜濤怎麼會這麼相信他李斯的。
趙靈兒則很驚訝張靜濤怎麼似乎這麼信任她,只答應了一聲,帶着一點心事,進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