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雷車下九關,我行暮出郊原間。鬅鬙暗樹類奇鬼,突兀黑雲如壤山。江潮默應鰻岫溢,鐵鎖自脫梅樑還。今夕虛檐瀉懸瀑,預知高枕聽淙潺!”
人屬聯盟南部嶺南行省內,有座海拔三千餘米,佔地遼闊的山巒,叫做奔雷山。
此山多出奇花異樹,山上的石頭,也大都長得稀奇古怪,其中最聞名於世的,是一種光禿禿的石頭。
那種石頭質地堅硬,很少長樹木,連植被也極爲稀少,一個個長得像烏龜殼似的,而且石頭的數量又多,遠遠看去,倒也是東坤世界的一道奇景。
此刻的凌峰正帶着青缺,來到了這樣的石頭山嶺之間。
爲了節省時間,他們是駕雲朝這邊來的,原本按照兩人的安排,他們需要到這諸多烏龜形石頭山的最中央山峰上去,但是他們尚未抵達目的地,便聽到了從天頂上發出的禁飛聲。
“何人來我快劍門連載之地奔雷山?我快劍門還需當提醒閣下一句,天頂上有雷霆快劍時常墜落,所以還請降下尊步,徒步前往目的地!”
對方的聲音來自於山嶺深處,但卻看不見有任何的人影,只知道這聲音穿透力極強,聲音一出,便像是刺耳的哨子一般,整個方圓十餘里地內之人,全都聽得見。
對方說是說的天頂上有雷霆快劍時常墜落,爲了行人安全建議行人徒步前行,實則是在用聲音警告進入此地域者,奔雷山是禁止飛行的,若有哪個不長眼的非要御空飛行,那麼奔雷山上就會釋放出飛劍,將之格殺之。
這個時候的凌峰和青缺,自然是不懼那從奔雷山冊頂上釋放出來的飛劍,但懼不懼怕是一回事,按不按規矩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聽着對方的警告,凌峰便帶着青缺收了雲頭,降落到了地面上。
落地之後,凌峰拱手朝着天空中回答:“晚輩凌峰,已與疾辛門主打過招呼了,今日物來拜會,在我徒步前行之時,凡請兄弟通報一聲,告予疾辛前輩知悉。”
聽着凌峰所言,對方並沒有再回凌峰的話,想必是已經按照凌峰所言,去稟報此快劍門的門主疾辛了。
凌峰帶着青缺繼續往前行走,路上朝着青缺搭訕着問:“青缺,你最後是怎麼領悟仙劍青鋒那招劍點仙城的,可以給我說說看嗎?”
青缺背上揹着劍,在凌峰的身後跟隨着,每走一步,他那把青雲劍便在他的背上跳動一下,就像是在興奮着準備等會大展劍威,與快劍疾辛大幹一場一樣。
青缺朝着凌峰迴答:“這主要還是仙劍前輩對我的教導起了作用,我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當他把他那招劍點仙城的意象貫穿到我體內之時,我總是覺得那招劍點仙城,彷彿是很容易理解的許多數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循序漸進,一下就讓我明白他那招劍術的精華所在。”
凌峰聽着暗自點頭,心想唐玉坤的本事果然非同小可,居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的絕招無比清晰地呈現在青缺的腦海之中,讓青缺明白了他劍術的奇妙之處。
他接着再問:“那你自己呢,你在做這件事情上,自己肯定也是出力不小的。”
“嗯,”青缺回答着,“我自己也確實還是起了作用的,我在與仙劍前輩過招前,其實就已經想過要把整個青雲山脈,當作我劍招中的意象,只不過我以前的意象不夠精細,不像仙劍前輩那般一絲不苟,我得了仙劍前輩的指點,把他那種精細的精神,融入到我的劍招之內,我便也達到了接近於仙劍前輩劍點仙城的效果。”
青缺還是隻說自己“接近了仙劍前輩劍點仙城的效果”,而沒敢說自己已經達到了那種效果,這是他的謙虛之處。
按照凌峰後來的觀照,青缺的劍象在經唐玉坤指點後,立刻就將整個青雲山脈顯化了出來,這種效果,其實跟唐玉坤的劍點仙城是不相上下的。
當然,青缺如此謙虛也是好事,畢竟他年紀尚幼,他知道自己的不足,未來才懂得要更加努力,創造出自己更佳的劍境。
凌峰冷不丁地問:“那本次上奔雷山,你有幾分把握,勝快劍疾辛?”
凌峰這也是對青缺的一個小考問,一般在尋常情況下,挑戰在即,旁人是不宜打擾挑戰者心性的,可凌峰就是想以此問題,干擾一下青缺的心性試試,看看青缺這個傢伙,心性到底如何。
聽着凌峰的問題,青缺愣了一愣,差不多連腳下的步子都要停下來了。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正常,然後頗爲坦然地道:“我不知道,我盡我自己的力量,畢竟世人都說東坤世界上有三大神劍,這三大神劍,卻沒人給之排名,如果快劍疾辛的劍力跟仙劍青鋒差不多的話,我想我的勝算就不是那麼地大,如果快劍疾辛劍力要弱一些,那我的勝算就會提升許多。”
青缺沒有像一般的魯莽少年那般初生牛犢不怕虎,說出自己一定能勝疾辛的話語,他很鎮靜,因爲勝負其實本來就是建立在實力上的,他沒有和快劍疾辛比過,他只跟仙劍青鋒交過手,他若說自己必定能勝,那其實是虛妄了。
相反此刻他以仙劍青鋒舉例予以說明,那卻是一種很真實的判斷,這份心性,還是令凌峰很讚賞的,這說明青缺並不是那種腦子發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兩人此刻雖然是步行,但還是採取了一些快移的步伐,所以即便是步行着走,那速度也是非比尋常地快,因爲速度太快,所以會帶出一線風,當他們從小道上走過的時候,兩旁的小樹或雜草還會被那風給帶着朝前直探。
兩人說說笑笑着,不知不覺兩人便來到了靠近奔雷山主體山脈的一處山巒上,這處山巒有些高,山體依舊是光滑無雜草長着像個烏龜殼一樣,此刻在山頭之上,正有一個兩人熟悉的面孔在那裡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