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早已經從桫欏樹妖的口中,知道了《天醒心經》的來歷,此刻自然是嘴脣輕啓,便將上古聖聞娓娓道來。
“此心經,乃與一千五百年前,一位舉世聞名的音韻大師有關,這大師的名字,就叫做李牧之。”
他這開頭一句,便將音韻李家的先祖李牧之,冠之以大師稱謂,還稱其‘舉世聞名’,這馬屁拍得不動聲色,讓丹田中的張青雲吐血不止。
但這開頭着實有效,話音一落,藝導師的神情便越發變得開心了,而且那種期待之色,也越發地明顯。
“一日,李前輩清晨醒來,看到山窗之外,正有桫欏樹葉款款開啓,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悅耳之聲,他心有所悟,靈思泉涌,便當即走出戶外,對青山撫琴絃,創造出了這首音韻李家的天籟十曲中的曲子。”
凌峰不但將桫欏樹妖所講進行轉述,還注意加上一些情態的描述,整個立體感,立即變得強大了許多。
這也令得丹田中張青雲吐血的怪動作,做得越發地誇張了。
“哦,你居然還知道,這是音韻李家天籟十曲中的曲子?”藝導師聽着凌峰的講述,更加地感興趣了。
凌峰腳步踱動,近似一副斯文人的樣子,邊在走廊上走動着,邊繼續徐徐出聲:
“對呀,這本就是音韻李家天籟十曲中的曲子,不僅如此,我還知道此曲被李前輩造出來以後,李前輩未何沒將它起名爲《桫欏心經》,卻起名爲《天醒心經》的原因!”
凌峰故作神秘,他要利用腦海中早已經知道的知識,釀造一個在對面藝導師心靈上的小!
“呸呸呸呸呸!老大,你賣弄別人的知識,卻還能如此地裝神弄鬼,你還要不要臉啦!”張青雲感受到凌峰的神態,開始在凌峰的丹田中呸個不停。
可惜凌峰,卻無視他的存在!
“哦?對哦,如果這琴曲因桫欏樹發出的聲響而來,那麼爲何不乾脆叫做《桫欏心經》,而叫做《天醒心經》呢?”
凌峰話一出口,藝導師的興趣便果然推到了至高點,她兩眼望着凌峰,雙眼中盡是好奇之色。
“因爲李前輩覺得,桫欏樹的根生長在泥土之內,乃是最貼近天地本源的族類。”
“它們夜幕降臨時,收束渾身枝葉,與天地一起休息,乃爲天息。”
“它們旭日東昇時,展開晚上收縮的葉子,與天地一同醒來,乃爲天醒。”
“正因如此,他纔將此琴曲定名爲了《天醒心經》,此曲之名,意蘊深遠啦!”
凌峰腳步頓住,華麗收聲。
琴側的藝導師則是肅然起身,玉手相拍,止不住爲他以及他所說的傳聞,鼓手拍贊。
那讚的不止是凌峰和他所講的故事,更是她的先祖,李氏牧之的風華!
“快看啦,我們最美麗最英俊的李導,居然給那個好色的傢伙鼓掌了,也不知他剛纔在李導的耳朵邊上,嘀咕了些什麼?”
“就是,李導可從來不那麼夸人,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居然纔到我青藤山,便受李導青睞如此!”
“我看這少年,一來青藤山便偷看女弟子沐浴,現在又勾搭上李導了,估計別的沒有,媚術倒是有一套!”
……
山坡上衆石亭中的弟子,並不知閣樓上的兩人說了什麼,見李導爲凌峰鼓掌了,便嘰嘰歪歪着,說出無盡羨慕忌妒恨的言語。
“你就是凌峰吧?從中三天來的弟子,果然是見多識廣,知識淵博,今倒是受教了!”藝導師卻是懶得理會下方衆弟子的言語,朝凌峰甜蜜地說着,那樣子,倒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導師,反而像是鄰家一位親切的姐姐。
這樣的舉動,倒是讓裝酷賣乖的凌峰有些不好意思,他摸着腦袋道:“哪有啦,只是湊巧聽過這則傳聞而已,不知導師如何稱呼?”
藝導師開口道:“我就是你剛纔所說的李牧之的後代,我叫李詩文,是你們的藝導師和生活導師,以後你的藝技以及生活課,將全由我負責!”
原來這藝導師不僅琴彈得好,還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叫李詩文。
這名字高雅清蘊,富有詩意,再符合她身份不過了。
凌峰這也是運氣好,一來居然就碰到了兼攻兩門的導師,以後藝技修煉和生活訓練上,就好說話了。
這樣的好運,也算是抵消了他一來青藤山,便撞見女弟子沐浴的黴運了。
凌峰隨即鞠躬問好:“李導好,從此以後,就有勞李導多多教誨了!”
李詩文點頭示意。
然後她轉過身去,朝着青藤山上衆多弟子介紹道:“這位弟子想必大家都有所瞭解,他正是昨夜蕭導給大家介紹過的,來自中三天的弟子凌峰,此刻是來我青藤山報道,本導師現在宣佈,他已經正式成爲我們青藤山上的弟子了!”
她的聲音很響亮,在青藤山上滌盪着,沒有哪個弟子聽不到。
可由於凌峰剛纔的表現實在太糗,她聲音落後,青藤山上所有的弟子,居然全都保持着沉默,連出聲打個招呼的人都沒有。
氣氛有些尷尬,可李詩文卻似乎早已知道會是這結局一樣的,臉上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又轉過身來望着凌峰,故意以讓衆弟子都能聽見的聲音道:“我見你音韻知識廣博,可願擔當我們青藤山上,藝技修煉上的小隊長?”
結果她此話一落,凌峰還沒反應過來,青藤山上的衆多弟子,便已經開始響起一陣悉索和譁然聲。
“他?”
“不會吧……”
“李導是故意裝作看不見嗎?”
“就是,這人一上山便偷看人家沐浴的,怎麼可以當小隊長?”
這些人還只是私底下的嘀咕,一個顯得特別清脆明亮的女弟子的聲音,則更像是穿透雲天一般地響起——
“李導,你怎麼可以這樣,小隊長之職,可是早就經過我們公選,要預定給雨笙師姐的,給這色狼,我秦俏兒第一個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