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臉上的笑容比之凌峰第一次見天意時,似乎要稍微顯得成熟了一些,但凌峰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爲他知道天意便是這整片天地的化身,幾年時間對於人來說,也許會感覺到很長,但對於天意來說,那不就是一眨眼功夫都算不上嗎?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天意究竟是真的變得略微成熟了一些,還是那只是凌峰的錯覺?凌峰不知道。
凌峰接過天意手中的那隻白色紙風車,紙風車應該是天意自己的手工所作,凌峰一摸到那紙風車,丹田中的天緣帝葉便閃爍發光着,能夠很明顯地感應到天意所獨有的氣息。
紙風車做工極爲精細,也不知運用了何種奇妙的手工之法,整個紙風車裡面,會有很靈動的符紋光華和溫和靈力。
凌峰迴憶起當日天意爲自己鍛造戰神斧時,從無數鐵匠之中選取了一位鐵匠的感念進行感悟之後,纔開始爲自己鍛造,他心想當折這紙風車時,恐怕也是有哪個好運的紙紮匠會被天意感召光顧,從其體內複製走了東坤世界上最頂尖的紙紮技藝,才造出了這個奇特的紙風車。
“這玩具,是給我未來小孩的嗎?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有小孩了?”凌峰朝天意問着,他知道世間萬事,都瞞不過天意,就算是時間尚未去過的未來,天意也能知曉。
“嗯!”天意朝凌峰點了點頭,然後朝着凌峰舉起了自己的手掌,意欲要與凌峰於胸前握掌。
凌峰於是很自然地被一種力量帶動着,和天意並立在了一塊,隨即兩者用右手豎於胸前握着彼此的右手,就像是兄弟一樣。
“順着聖瑪阿母雷池,破開第一層天網,爲我去天外尋回第二個時代的記憶,還有,找到你心魔之源……”
天意如此說着,凌峰的心裡突然緊張無比,隨即他感應到了那個要殺絕天下的黑影,在天意的激發下,那個黑影被他感念得更清楚,他發現那個魔影的形貎,跟他長得真的很像,就像那魔影,本就是他自己!
而那魔影似乎並不想被別人打擾到,即便那個人是天意,他也不臣服!
所以他在凌峰的心中出排山倒海般的憤怒與不安,他朝凌峰出躁動氣息,然後將自己靈魂中所潛藏的巨大殺意,朝着天意地衝撞過去。
凌峰的雙眼霎時變得血紅,他看見周圍的一切全都染上了一層鮮血,他爲小孩所挑選的玩具上,染着層層的鮮血,奴一、貨郎商人、贔屓、青陀二次郎、血袈弋亞、天空中的白雲、遠處停滯在空中的仙鶴,以及再遠處的八角高樓,全都浸潤在鮮豔的血液之中!
他想要殺盡這血液世界中的一切,把所有的人,全都殺爲零碎!
而且讓他潛意識裡震驚的是,在他那種魔性躁動之下,即便是對面的天意,居然也沒辦法壓制他心中的魔性,反而還望着他魔紅的雙眼,露出驚恐神色。
在他對面的天意被他出去的魔力着,開始光化消散,到他第一波魔性的力量快要散盡時,天意徹底地從他對面消失了。
他逐漸地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改爲了正常,剛纔天意到來時所禁錮住的靜物,又開始變成了正常的動態。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奴一正站在自己的對面,朝着自己舉起了冥空聖劍,那樣子,就像隨時隨地,奴一都會一劍把他劈死一樣!
他記得他是對奴一交待過,一旦自己入魔狀態,那麼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所以奴一若在場,便要一劍把他殺了,奴一此刻舉劍,分明是要奉行他交待給奴一的準則。
他有些苦惱,雖然他是那麼交待過,但當清醒之後,看到一向對自己禮敬無比的奴一,朝自己舉起了鋒利寶劍時,他還是會感覺到有些沮喪和委屈。
奴一似乎也感覺到了凌峰那種目光中的沮喪,朝着凌峰驚喜出聲着,並稍作解釋了一下道:“叔,你醒了,我只是提劍戒備,我並不會真的下手殺叔……”
凌峰卻是將手朝着奴一擺了擺:“不,叔沒責怪你,你一定要記住叔第一次跟你說的,叔若受心魔控制,那就不是叔了,叔的力量會變得強大無力,會殺絕這世界上的一切人,殺得一個都不剩,所以奴一你若是感覺到不對勁,一定要趁着叔心魔還沒有徹底甦醒前,把叔殺了!”
凌峰很無奈地說着,雖然剛纔那心魔只是出現了一瞬,但他此刻卻已經渾身驚懼得溼漉漉,而且連天意都被他心魔所出的力量擊散了,可知剛纔那心魔出現時,出來的力量是何其兇猛。
甚至他覺得,如果沒有天意在對面忍受了他心魔的一擊,說不定此刻在他身邊的這幾個人,早已經被自己殺死殺盡,就像心魔出現時,他所看見的那種血淋淋的場面一樣!
心魔……這心魔究竟從何而來?與自己有何關係?天意說他可以去天地的第二個時代,找到心魔的來源,那麼這天地的第二個時代,真的是他心魔的誕生地嗎?
這心魔跟第二個時代又有着何種關係?爲什麼會跨越那麼久的時間,窮極宇宙四個時代的跨度,誕生在他的心中?
他期待着,也許天地的很多時代,並不像他以前所見的那樣,跟自己只是觀看者與風景的關係,而這一切,到天地第二個時代的時候,將會做出合理的解釋!
“我一定要去天地的第二個時代,把有關我心魔的出處尋找出來,我一定要把這可惡的心魔壓制下去!”凌峰咬着牙暗暗下定着決心。
“喂,這位少俠,該付款了!”氈帽商人的話,打斷了凌峰的思路。
要付款了,對面的氈帽商人還想着去別的地方做生意呢,可不想在這兒浪費太多的時間,凌峰於是忍着心底裡那種砰砰直跳的難受,將該給的晶石給了對面的氈帽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