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陽準備如何對付盤古智健的那支敵軍呢?君子國需要我們的接應。”元貞長老提醒道。
鳳妮淡然一笑道:“盤古智健的那支人馬不足爲慮,他只不過是蚩尤的一個幌子,蚩尤只是想利用盤古智健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纔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東面奪我堅城,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盤古智健之軍將不戰自退。”
“哦。”元貞長老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吟了一聲。
“元貞長老,迅速傳書黃葉族,讓他們斷了盤古智健東去之路,令昆夷部設伏於己城南五十里外的鐵風嶺!”鳳妮沉聲吩咐道。
“元貞明白!”元貞長老立刻退去。
“副總管可以立刻去徵集人馬了!行動越快越好!”鳳妮語氣果斷而堅決。
“地神,鳳妮還有一個任務非你去完成不可!”鳳妮吸了口氣,認真地道。
“不知是何事,太陽但說無防。”土計恭身站了起來,他心中對鳳妮多了無限的敬重,只憑鳳妮那指揮若定的氣度,便足以讓他心折。雖然他的輩分比鳳妮高出甚多,可是作爲一個降將,鳳妮對他卻如此推心置腹,連軍事部署也不隱瞞,確實讓他很是感動,此刻即使讓他去爲鳳妮戰死,他也會毫不後悔。
“我要你配合副總管去燒了丁、庚二城之中的糧草!”鳳妮認真地道。
“這個簡單!”土計悠然道。對於這些事,正是土計最爲拿手的,天下間,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土方部的戰士,會遁地之術者極多。當然,土計的遁地之術乃是天下之絕,即使是蚩尤也難奈他何,因此土計極爲自信。
鳳妮含笑點了點頭,道:“地神一切要小心了!”
“謝太陽的關心!”即使是土計,也難以抗拒鳳妮的魅力,大有受寵若驚之感。
“請大祭司傳書範林,讓其密切注意高陽和有虞兩部的動靜,如果兩部欲北上或東進,則給予無情的伏擊!更通知聯盟諸族,只要看到盤古智健的人馬,便發動偷襲!任何東夷部和可疑人馬欲進入唐山附近,立刻傳報!”鳳妮不緊不慢地傳令道。
“西南有陶唐氏,只要陶唐氏加以防備,應該沒有人能夠自西南進攻,欲來者,只可能是自東南或東面入侵,因此我們所防的重點應該在這兩面的聯城之上,不知太陽以爲然否?”吳回出言問道。
“大祭司所言甚是,我們確應加強東面和東南面的城防!”鳳妮點頭道。
少昊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便聽到了三阿的東夷大軍竟然也依附了蚩尤,這簡直是對他的心情來個雪上加霜,他是欲哭無淚,此刻即使想返回窮桑都有些難了。
少昊心中的恨,確實是無以復加,但是那又能怎樣?這個世上,他只懼兩個人,一個是重生的刑天,另一個便是蚩尤!相對來說,他懼蚩尤更多一些,因爲他手下許多部落都曾是蚩尤的舊部,因此蚩尤對他的威脅是直接對他力量的威脅,而他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出現了。
蚩尤傷勢的恢復速度超出了少昊的想象,少昊現在有些後悔當初何以不自己親自出手對付蚩尤?如若那樣的話,至少可以使蚩尤一時無法找到可以寄託的軀體,在那種情況下,以少昊的功力,完全可以毀掉葉帝,這絕對不是空談。只可惜少昊那時怕自己受傷,那是因爲他害怕在他受傷之後反而會被太昊或有熊所乘,不過此刻後悔已遲了。
少昊絕對不甘心,作爲強橫了一百餘年的他,絕對不會甘心就這樣失去自己的一切。
“報……”少昊正生氣、痛心、後悔之時,門外傳來了前方探報的聲音。
“進來!”帝大沉聲喝道。
外面的探報大步跨入,在少昊面前屈膝跪地稟道:“報少昊,鬼方敵軍已經抵達城外,請少昊作出決定!”
“讓我去會會他們!”帝大沉聲道,轉身便要出去,但卻被少昊給拉住了。
“慢,我們一起去城頭看看吧。”
帝大望了少昊一眼,道:“少昊先在此休息一會兒,便由屬下去好了。”
“不,我感到刑天應該跟來了,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少昊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帝大知道少昊心意已決,也便不再出言相阻,只好與少昊並肩走出帳門,來到北城城牆之上,放眼下望,帝大和少昊不由得吃了一驚。
“好重的殺氣!”帝大心中暗呼了一聲,以他這等超級高手的靈覺,已清楚地感應到這股殺氣的不尋常。
城外,北風淒寒,塵土漸息,鬼方戰士竟達數千之衆,顯然鬼方戰士已經傾巢而來,包括生活在極北絕域的鬼方戰士。
刑地一牛當先,殺氣騰騰,整個人便像是一柄噬血的劍一般涌動着無盡的殺機。
殺機還來自刑地那柄開天斧,但真正的殺機卻沒有人知道來自何處,彷彿在虛空之中籠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死氣。
“刑天來了!”少昊肯定地道。
帝大知道,刑天確實來了,只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刑天在哪裡,但是刑天的氣勢卻難以瞞過帝大和少昊的感覺。
“少昊,你是縮頭烏龜,有膽就出來與我一戰!”刑地在城外高聲叫罵,而刑地身後的鬼方戰士也跟着起鬨、笑罵,只將帝大氣得全身打戰,但是少昊卻穩住了帝大,不允許他出戰。
“絕對不可動怒!”少昊有些無奈地道,他知道,此時若是出戰的話,他這最後的根據地也會就此失去。那時候,他還真的是無處可逃了。
少昊怎也沒有想到,他最後居然是借鬼方的葷育城來擋鬼方軍,這簡直是個諷刺!事實上,刑天居然還活着,這也不能不算是個意外。
當然,少昊並不知道刑天之所以能夠甦醒過來,只是因爲他與太昊交手之時,那絕世殺機激活了刑天存於靈魂深處的戰意和魔念,而戰意和魔念正是刑天精神的支柱。因此,他甦醒了,否則的話,只怕刑天會永遠地沉睡下去。
“緊閉城門,加強戒備!”少昊沉聲道。
帝大知道少昊心中的苦處,是以,他並不反對,但是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有些憂慮地道:“如果我們在此待下去的話,結果可能會有敗無勝,因爲此地已是一座孤城,糧草已不能支持多長時間了!”
少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知道帝大的話意,此刻三阿的戰士都已經降伏了蚩尤,自然不可能再爲他們支援糧草,而在葷育城之中的糧草很有限,如果他們仍要呆下去的話,只會被困死在城中,再無第二條出路,除非他們願意降伏有熊,但這怎麼可能?以少昊的身份和地位,讓他向一個毛頭小子臣服,無論如何也讓少昊無法接受。
論武功,軒轅比他還差得遠;論智慧,雖然軒轅擁有着無可想象的智慧,但是少昊絕不會承認軒轅可以憑一些小聰明便可以征服得了天下。因爲任何事情到了最後,仍不能不憑真正的實力去爭去搶,而且以軒轅爲主體的有熊與他已經結下了深怨,至少葉皇滅了九黎,與帝大已經結下了不可解開的仇恨。帝十戰死,帝十八戰死,帝五也戰死,帝氏兄弟幾乎都是死在軒轅和葉皇的手中,連帝恨也就這樣死去了,帝大怎麼可能會降伏有熊呢?
少昊更不可能是甘居人下的人物,稱雄一百餘年,他寧可戰死也不願降伏!
“不錯,我們應該儘快撤出葷育,返回窮桑,只要我們回到了窮桑,就可修生養息,重整旗鼓!”少昊嘆了口氣道。
帝大深深地望了少昊一眼,半晌才吸了口氣道:“屬下有一計可以使蚩尤和刑天兩敗俱傷!”
“哦,那還不快說?”少昊一聽大喜,催促道。
“但這卻要委屈少昊。”帝大有些猶豫地道。
“但說無妨。”少昊彷彿是在危急之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這幾天來,他都被一些糟糕的爛事弄得頭都暈了,哪裡還有什麼主意?而且他的傷勢尚未好,這也影響他的思路。
“少昊認爲究竟有多少東夷部落是真心真意地降伏於蚩尤呢?”帝大突地問道。
少昊不由得一怔,他倒沒有料到帝大會有此一問,此刻倒真的有些回答不上來。
“少昊統治了東夷百餘年,無論怎麼說,即使許多部落皆曾是蚩尤的舊部,但那又如何?除了渠瘦和花蟆之外,其餘的部落當年見過蚩尤的人早已老死,此刻人事皆非,新一輩只會記得少昊你的功德。因此,在東夷,少昊的威望絕對高於蚩尤!”帝大肯定地道。
少昊經帝大如此一提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半晌才反問道:“你是說這些人降於蚩尤,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可以這麼說!”帝大笑了笑,接道,“那只是因爲少昊無法兼顧東夷諸部,而又有有熊之患,蚩尤只是乘此機會威逼利誘,才使這些部落降伏,因爲誰都不想自己的部落滅亡!在不能抗拒蚩尤武功的情況下,他們只好選擇投降了,但是這種降伏是不穩定的。因此,少昊你完全有機會再重新成爲東夷之主!”
少昊一聽,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他的思路亦慢慢地迴轉過來,開始思索這之間的關係,同時也明白了帝大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