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長老聞言一怔,臉色立時漲得紫紅,似乎沒有料到軒轅竟真的敢如此說話。
軒轅的目光掃過花猛和葉七,然後出手了。
軒轅出手,葉七出手,花猛也在同一時間出手,風大、風二諸人亦沒有閒着,他們與軒轅一心,知道該如何做,同時明白若不先下手的話,天樂長老也絕不會手下留情,這已經是不可緩解的局面。
軒轅實在不想再受這些窩囊氣,從昨日到今天,這些狗屁雜八的事幾乎讓他焦頭爛額,雖然憑其聰明已抽絲剝繭地理出了一個頭緒,可是共工氏也沒來由地胡攪蠻纏,使他心情大壞。年輕人本來火氣就大,豈肯向人低頭?在一再容讓之下仍然被人咄咄相逼,怎叫軒轅不怒?
當然,軒轅並不是一介莽夫,今日的局勢他很明白,如果葉皇真的殺了尚禾和尚武,又傷了宣天長老的話,那他們與共工氏的怨是結定了。軒轅自不可能再將葉皇送給共工氏償命,有時候,生活並不必講究某些原則,再則軒轅根本不相信這之中就如天樂長老所說全是葉皇的錯,因此,他不想再與任何阻礙他行動的人客氣。
天樂長老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軒轅說打就打,而且來得如此之快,沒有半點徵兆。
砰砰……花猛的動作與軒轅的劍招配合得默契無比,擋住軒轅利劍的兩人根本就沒能沾上軒轅利劍的邊,便被花猛自底下攻至的腳踢得飛跌而出,爲軒轅的劍打開了一條無阻的路。
此時軒轅的劍正對天樂長老,那倒跌而出的兩名共工族人也是向天樂長老撞去,使得天樂長老有種應接不暇之感。
葉七一聲冷哼,一縮身撞入了共工氏族人圍起的圈子之中,劍與鞘同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充滿了強大的殺傷力,對於共工氏族人這種不入流的人物來說,猶如虎入羊羣,包圍圈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
天樂長老錯在不是在遠距離以弓箭相對,而要近距離與軒轅對話,這便使得他必須正面面對軒轅這一羣精悍強霸的高手。
叮……天樂長老險險截住軒轅的劍,那是一根古怪的鐵棒,但他卻倒退了一步,也正好逼過兩具軀體的襲擊。
軒轅一聲低嘯,劍鋒斜偏,以快捷無比的速度側挑天樂長老的肋部。
天樂長老的怪棒一絞,欲擋軒轅之劍,但卻擋空了。
並非因爲軒轅的劍快,而是因爲軒轅的劍並非擊向他,卻是改向自側面攻來的共工部族人。
砰……軒轅的腳沒有半點徵兆地踢在天樂長老的小腹之上,劍卻利落無比地切斷了共工氏族人的兵刃,且在對方的胸口上劃出了一道血槽,這卻並不是軒轅的目的,軒轅的目的是要對付天樂長老。
天樂長老一聲怪叫,幾乎被軒轅那一腳踢得吐出了隔夜飯,軒轅的腳實在太重了些,只這一腳,大概便可以讓天樂長老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好惹,更不該去輕易得罪這個年輕人,此刻後悔自可不必,但卻忍不住吃驚。
吃驚於軒轅的劍,軒轅的劍根本就不給對方半點喘息的機會,猶如一片被風吹動的雲彩,沒頭沒腦地向天樂長老罩去。
劍氣和殺意猶如一張寒意逼人的網,緊緊束縛着天樂長老的心神,他看不清軒轅的臉,看不清軒轅的身子,軒轅便像是隱於雲間霧裡的魔豹,只有兩隻雪亮的眼睛是那般清晰而深邃,軒轅已經破除了衆人的包圍。
天樂長老的五臟仍未從震盪之中平復下來,但卻不能不出招。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竟然被孤立起來,無論是在身體和心理上,他都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叮……天樂長老只感到手心一熱,震盪並不十分激烈,然而他已經被那片隱現不定的劍雲所罩,暗潮自四面八方襲來,洶涌澎湃的是軒轅的劍意,在這劍雲之中,天樂長老迷失了自己。他沒有料到自己曾經不可一世,竟然會碰到今日這種無助的局面。
“全都給我住手!”軒轅一聲暴喝,聲若雷震。
共工氏的族人在吃驚之餘,目光全都投向軒轅,卻見軒轅的劍已橫在面若死灰的天樂長老脖子上。
“誰若想他死的話,不妨動手試試?”軒轅的聲音極爲冷厲,殺氣逼人,猶如魔神。
花猛和葉七諸人也停止攻擊,迅速退到軒轅身邊,風大諸人也圍着軒轅而立。
共工氏的族人禁不住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但卻沒有人敢再動手。
軒轅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不喜歡那些給臉不要臉的人,自高自大、自以爲是之輩很討人厭!今日之舉實是長老逼我這麼做的,我只是想向你證明一點,你並不是一個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自高自大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天樂長老的臉色漲得通紅,只差點沒有吐出血來,但此刻他的命運掌握在軒轅手中,無可奈何,羞憤之際,只想速死。
軒轅一聲輕笑,在天樂長老的身子前傾的一剎那,伸手止住其勢。
天樂長老分毫動彈不得,他無法抗拒軒轅那天生的神力,連求死也不能。
“哼,可悲呀可悲,一個連現實都不敢正視的人只能算是一個懦夫,世上最可憐的人莫過於此。你以爲死了就可以證明你很勇敢、很高傲和神聖不可侵犯嗎?你錯了,別人只會當你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弱者,不敢正視失敗的蠢物!”軒轅說話極爲刻薄,就是因爲天樂長老說了那句“我還用得着你來教訓嗎”,所以,他故意刺傷天樂長老的自尊心。
花猛本也被天樂長老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態度激怒了,此刻聽軒轅一說,雖覺得有些不妥,但仍感大快人心。對付這種人,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還以爲你是軟蛋好欺負。唯有葉七心中多了一絲陰影。
軒轅從小就受環境的刺激,對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有着一種偏激的仇視心理,更是心高氣傲,心機深沉,從來沒有服過誰,根本就不在意天樂長老究竟是什麼身份。因爲他已經決定,在了結這件事後,讓青雲劍宗迅速準備幾張大竹筏。其實那全沒必要,因爲禿龜的那幾張大竹筏他完全可以拿來用,只怕此刻那幾張大竹筏已經在黃河邊準備好,只等他們的行動了。
“快放下長老,有什麼話好好說。”
說話之人軒轅也認識,是尚禾的兄長尚木。
軒轅淡淡一笑道:“我自然不會傷害長老,只要你們不無理取鬧就行了,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如何救回你們的柔水公主和我的兄弟。至於葉皇的事我們早說過,並未見過他,眼下這件事也是逼不得已而爲之,請尚木兄勿怪!”說完,軒轅扭頭向葉七道,“七叔,你帶他們立刻去追擊葉帝,我隨後就來!”
“你小心一些!”葉七掃了衆共工氏族人一眼,微微有些擔心地道。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一切都按我們的原計劃行事。”軒轅自信地笑了笑道。
葉七向花猛望了一眼,道:“花猛,你與阿軒一起,風大,我們走!”
風大輕輕拍了一下軒轅的肩頭,提醒道:“你小心一些,我們先走了!”說完便跟在葉七身後向葉帝逃走的方向行去。
“你不殺我,我也絕對不放過你!”天樂長老陰冷地道。
“我從來都沒有怕過誰,自然也知道長老說到便能做到,不過我希望長老能夠三思!”軒轅淡漠地道。
“有什麼話先放開長老再說!”尚木又道。
“先別急,我還有話要問尚木兄,尚禾和尚武是不是真的遇難了?”軒轅悠然問道。
尚木的神色一變,顯得有些憤然,道:“這是事實,我的兩位兄弟還未下葬,你要不要去看看?”
軒轅一呆,他知道尚木是不會說謊的,但若讓他相信這兩個人是葉皇殺的卻不是易事。軒轅雖然認識葉皇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十分了解葉皇,也極爲信任他。既然葉皇答應了跟宣天長老一起走,他又怎會出爾反爾傷了宣天長老,再誅殺尚禾和尚武呢?
“那除了宣天長老外的其他人呢?”軒轅又問道,他記得與宣天長老一起離開的並不止尚禾和尚武,還有另外一羣共工氏的族人。
“他們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尚木憤然道。
“以葉皇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傷得了這麼多人?你分明是在說謊!”花猛斷言道。
“我沒有說謊!”尚木漲紅了臉道。
“如果不信,你們大可親自去看一看。”另一名漢子也插口道。
“我會的!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但卻不是現在。現在我們還必須去找回葉皇,如果葉皇是被你們所害,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的!”軒轅強硬地道。他對眼前這羣人並沒有太過在意,雖然明知共工氏不能夠得罪,但越是難啃的骨頭越要啃,既然與他們已經鬧翻了,索性就一翻到底。
“好,我們走着瞧!”天樂長老語氣竟異常平靜,但誰都可以聽出他骨子裡的那股殺機。
“當然,咱們走着瞧!”軒轅自信地笑了笑,又向尚木道,“我們要走了,你們全都給我退後五十步,否則你們便提着他的頭來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