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近日來朝歌最轟動的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早已歸隱的元老大臣商容死諫,然後撞死在金殿之上。第二件事情是後宮之中姜皇后的屍身離奇失蹤,然後一道天雷將姚美人的寢宮震塌。而第三件事則是人王殷壽下令將自己的兩人兒子推出去斬首,結果一陣香風吹過兩位王子直接不見了蹤影。
郊外女媧廟中,精衛看着下面兩個少年抱着自己母親的屍骸不住痛苦,不由皺了皺眉頭:“莫哭了,爾等母后亡魂也被婆婆我扣下,待見到兄長之後再做商議吧。”
妲己派遣心腹去女媧廟向女媧娘娘敬香,並且送上一道靈書,那可不是給女媧娘娘看的。
精衛作爲女媧娘娘的女官,凡是女媧娘娘的香火必然會先有感應,那時精衛看到靈書,知道殷郊二人受難要是念及一族血脈自然會相救一二。在妲己想來要是精衛這位同族長輩都不管了,自己也無需過多操心了。
精衛原本被視爲海岸的保護神,但是隨着精衛做了女媧娘娘的女官巡查三界之後,也漸漸被視爲孩童的保護女神,也算是了結自己當初在東海早夭的一個執念。加上殷郊兄弟二人身上也都有姜氏一族的血脈,要是不知道還能推脫,但是目前既然知道了此事,精衛連忙跨着青鸞將殷郊殷洪從法場上救走。
精衛好言安慰了一陣,那女媧廟外面就走進一位年輕道人。道人穿水合道袍,戴三星觀。拿着一柄拂塵,頗有一股修仙飄逸之態。
“兄長怎麼是這般打扮?”精衛看到炎居走了進來便問道。
“這些天心中有所明悟,在人族中四處遊歷罷了。”炎居淡淡解釋了一句,一擺手中拂塵,然後便看向殷郊兄弟。
這兩人的根骨倒是不錯,要是不看兩人頭頂的帝氣與殷商溝連有大因果在身的話,說不得也可精修仙道。這二人也是炎居的後裔,炎居心中也不由盤算起來。
炎居突然擡頭殷洪:“原本在玉符通訊中也聽你說過,你是在軒轅廟休息之時,被殷壽派人抓住的?那麼你在進入軒轅廟之前可曾祭拜過軒轅陛下?”
“自然祭拜了”殷洪哽咽道:“吾等亦是軒轅聖君之苗裔。見了軒轅廟豈能不做祭拜。吾亦是在廟中禮拜請聖君庇護於吾,然後——”
“然後就被殷壽派人給抓了回去?”
“嗯。”
“好!很好!”炎居點了點頭,對一旁的精衛說道:“你用傳訊玉符跟玥萱她們幾個聯繫一下,最好讓她們趕回火雲洞。”
精衛應了一聲。從袖中拿出一面玉符便開始聯繫其他幾位姐妹。
天極山中。九真子看着自己面前的法陣不斷有白光震動。心中也不由嘀咕起來:姜家這些小鬼不知道要做什麼啊,怎麼相互之間也開始頻繁傳訊了?
風燁作爲符道祖師仿照前世的那些東西,自己也做了一套傳訊玉符。藉助九真子所看守的這個法陣作爲平臺。天極山門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玉符來相互傳送消息。
精衛手中的玉符射出三道白光,其上出現玥萱三人的影像。
金霞洞中,玥萱跟一旁的玉鼎告了一聲罪便去一旁的淨室中和精衛等人通話。而瑤姬正巧在巫山中潛修看到精衛傳訊便直接打開。至於雲桑原本在赤水之中幫助聽訞搭理水務也直接開啓通訊。精衛跟三個姐姐將事情一說,幾位也紛紛表示回火雲洞走一遭。
炎居看了看玥萱所在之地不由眯了眯眼睛,然後對一旁的精衛說道:“你親自去天極山跑一趟,煩請師祖法駕降臨火雲洞,這件事也有好生鬧一鬧的價值。”
待精衛走後,炎居便帶着殷郊二人還有姜皇后的屍身以及亡魂去了火雲洞。
……
炎居三人剛剛來到火雲洞就聽到大禹遠遠叫住自己:“老兄不是在凡間遊歷,靜待封神嗎?怎麼這時候回來火雲洞了?”
“你來的正好,幫吾去把軒轅夫婦還有帝嚳叫到父皇那裡,這次吾等要好好清算一下才是。”炎居將自己身上的道袍一抖,換了一身金色繡龍袍。炎居本就繼承神農聽訞兩人的樣貌,脫下道袍換上真龍袖袍之後,少了一份出塵多了一份銳氣。
然後,炎居直接帶着殷郊兩兄弟去了神農住處。闖進內室,炎居拉着殷郊兄弟跪在神農面前:“父皇,母后!那殷壽欺人太甚,想吾姜氏兒女如何得罪了他,便要遭此之劫?帝辛無道,弒妻殺子,吾之子嗣亦是父王之後,如此欺辱吾等姜氏一族,還望父皇母后做主!”說完,炎居就把姜皇后的屍身放了出來
這時神農正在跟聽訞談話,突然看到炎居帶着人闖了進來心中也不由一怒。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如此莽撞?”
“行了!你也少說幾句。”聽訞瞪了神農一眼,然後看向炎居身旁的姜皇后屍身,聽訞也是眉頭大皺:“殷壽如此行事到底是過了,也不礙炎居如此。”
神農看着姜皇后的屍身亦是沉思不語,正如炎居所說,炎居的後裔不就是神農的後裔嗎?雖然神農後裔遍及天下,但是冠以姜姓的可就少了,而且屍體擺在神農面前,神農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炎居你且將姜蘭的亡魂放出來吧。”聽訞瞄了神農一眼發話道,姜蘭也就是姜皇后的母家本名。
炎居聞言從袖中將姜蘭的魂魄放了出來。只看姜蘭的魂魄茫然的看着四周,聽訞屈指射出一道金光,將姜蘭的魂魄驚醒。
姜蘭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跪在神農二人面前:“姜氏後裔女子拜見老祖宗。”
“先起來吧!”神農面色難看道。從什麼時候自己的後裔竟落到如此田地?而且還是一國之後?
“你和你兩個孩兒想來也有些話要說吧。”聽訞溫和道:“你身後之事恐怕也該聽他們說一說纔是。”
“多謝老祖宗!只是——”姜蘭臉上閃現一絲厲色:“當初孩兒雖然身死,但是怨氣不消,魂體不散,那殷壽後面所做的事情孩兒也是親眼所見。帝辛殺妻弒子,罔顧社稷,日後商朝必有破滅之憂。”
“殷壽褻瀆神聖,兼之如今商朝氣運當盡,確實合該破滅。”聽訞贊同道,這時候玥萱等三位女兒也回來了。
“吾等見過父王母后。”然後三人便站在炎居身旁,玥萱順勢將炎居給拉了起來。
“你這又是玩的哪一齣?”玥萱瞪了炎居一眼。
“你看着就是!不好好鬧軒轅一個沒臉怎麼行!”炎居回了一個眼色,到底是同胞兄妹心意相通,有些話說都不用說出口便明白了。
“倒是你剛纔在什麼地方跟精衛通話的?哪裡可不是吾等任何一座別府吧?”
“一位朋友那裡。”
“哪位朋友?”
沒等炎居繼續發問,軒轅夫婦帶着帝嚳走了進來。
“見過皇兄。”軒轅對神農行了一禮,然後嫘祖跟帝嚳對着神農夫婦行了一個晚輩禮。
“皇弟不必客氣,坐下再說吧。”
幾人坐下之後,一旁的嫘祖發問道:“不知道兩位老祖宗叫吾等過來有何要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吾等的後裔被殷壽給挖去雙目然後炮烙了一番,然後要親手賜死自己的兩個孩兒罷了。”炎居一邊說一邊看向帝嚳。
歸根究底,殷壽是帝嚳的後裔,帝嚳被炎居的目光盯着渾身不自在。
“咳咳!只是一個不肖子孫罷了,殿下消消氣就是。”軒轅在一旁說道。
“那麼對於殷郊殷洪兩個孩子,不知道陛下怎麼看?吾有意讓他二人跟殷壽斷了父子關係,不知道陛下是何意見?”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到底殷壽也是被人矇蔽,吾等好生開解也就是了,殿下如此便就有些過了。”軒轅皺了皺眉。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讓殷壽將殷郊兄弟殺了最好是不是?就跟當初陛下對女魃動手一般?”一旁的雲桑譏諷道,雲桑跟女魃關係頗好,便出言道。
“公主說的也有些過了吧!”軒轅臉色有些變了。
一旁的嫘祖將軒轅攔住然後問道:“不知道炎居老祖到底想要說什麼。”
“嫘祖,你雖不是吾等的直系血裔,但是身上也留着吾等烈山一脈的血統,想來也是明理之人。你可知道這殷郊小子跑去軒轅廟求得庇護?那裡是軒轅陛下的神廟,別的不說一道神念看護也是必然吧,但是他坐視不理算得何事?到底是殷壽的先祖,這種殺子之事可真是一脈相承啊。”
嫘祖目光閃了閃:“可能是吾家陛下比較忙吧,畢竟天底下那麼多神廟,他也不能全部顧得過來。”嫘祖作爲女魃生母,對軒轅這般做法也是反感,只是自己關起門來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回事。
“是嗎?”炎居不置可否:“那麼目前怎麼辦吧,你們家的後裔將吾等的嫡系血脈迫害到這般田地,不給個說法可是不行!那殷壽乃是陛下的後代,難不成你黃帝一脈便可如此欺壓吾等炎帝一脈不成?”
“……”軒轅一陣無語。
“那麼,師伯要如何做?”一旁的帝嚳開口道。“要說黃帝炎帝兩系早早合爲一體不分彼此,師伯又何必舊事重提?”
“你們這些人在這裡聚着做什麼呢?”這時候風燁伴着精衛走了進來。風燁看了看地下姜皇后的屍身,還有一旁的兩個少年心中也就明瞭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