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林公館,一身青色長衫回來的張湖畔,進入客廳一眼就是看到了正坐在客廳木質沙發上陪林月娘談笑的圓臉大眼睛可愛少女,不禁略微愣了下。
“湖畔,你總算是回來了,娘還以爲你不準備回來了呢!”本來一臉笑意的林月娘,看到張湖畔頓時臉上笑容一滯的臉色略有些不好看起來,語氣中的幽怨傷心味道讓張湖畔心中大呼受不了。
一身白色連衣裙,打扮很洋氣的少女也是站起身來,略顯緊張的對張湖畔喊道:“大..大哥!”
“大哥?”愣了下的張湖畔,卻是略顯冷淡的輕搖頭道:“不要亂叫,我可沒承認跟你有什麼關係。”
少女聽得一愣,頓時忍不住美眸微微泛紅的抿着嘴,看起來一副委屈傷心的樣子。
“湖畔,你說什麼呢?”蹙眉瞪了眼張湖畔的林月娘,忙安慰了少女一番,讓她先在樓下坐一會兒,這才起身走過來對張湖畔低喝道:“跟娘到樓上書房來,娘有事要跟你說。”
眼看着林月娘說完便是徑直向着樓上走去,略顯無奈的張湖畔,也只能隨後跟了上去。
二樓書房中,林月娘毫不客氣的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坐下,而張湖畔則只能站在書桌前聆聽訓示了。
看着一副準備好挨訓樣子的張湖畔,有點兒生氣的林月娘又有些無奈,但還是忍不住連道:“我問你,你找到你父親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娘?他死了,你竟然不跟娘說一聲。這也就罷了,可是,你爲什麼不去給他披麻戴孝,送他最後一程?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那又如何?他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也許他根本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吧?我親手殺了害死他的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張湖畔卻是略顯冷淡說着,隨即問道:“娘,那丫頭怎麼回事?是她主動找上門來的?”
看到張湖畔神色冷淡的樣子,林月娘不禁無奈一嘆:“湖畔,她畢竟是你的親妹妹,是除了娘之外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親人?娘,一個別的女人生的女兒,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有必要那麼在乎她嗎?”張湖畔反問道。
“可她是你的親妹妹,一個爹的親妹妹。娘是因爲你,纔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林月娘道。
張湖畔聽了略微沉默才道:“娘,我是修道之人,不想跟塵世有太多的糾葛。一個只有血緣關係,沒有任何兄妹之情的妹妹,有或者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
“湖畔,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林月娘聽得眉頭蹙起:“修道,難道就要連親情都割捨掉嗎?那是不是孃的存在,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負累,將來你也會把娘當成陌路之人?”
“娘..”張湖畔看着林月娘,蹙眉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說纔好,神色略顯糾結的深吸了口氣才道:“娘,身爲修道之人,世俗之中不是我久待之地,我終歸是要離開的。我不想在離開之前,留下太多羈絆和不捨。非是孩兒絕情,而是不想經歷和親人的生死離別。與其到時候痛苦難捨,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牽扯。”
林月娘一聽也是略微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道:“那你之前,爲什麼又來找娘呢?”
“我..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張湖畔搖頭略顯無奈的自嘲苦笑:“也許師父說得對,我終究還是修行不足,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放得下,可能我真的需要在世俗中多多歷練經歷一番吧!”
林月娘一聽頓時美眸亮了起來,有些驚喜的連道:“這麼說,你會在世俗之中多待一些時間了?”
“也許會待到您做娘做煩了,不想我這個兒子在身邊爲止,”張湖畔沉吟般的聳肩笑道。
“那除非是娘死了,”林月娘說着,不禁看着張湖畔有些緊張期待連問道:“湖畔,你是說,你會在世俗中待很長時間是嗎?”
張湖畔似是猶豫了下般,才點頭道:“沒錯!娘希望我成家,可以,但我需要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才行。”
“好,好,娘等的及,你可以慢慢的找,”林月娘有些驚喜激動的點頭連道:“娘不催你,娘不催你..”
“放心,娘,會讓你儘早抱孫子的,”張湖泊也是笑了:“而且,有我教你的養生煉氣之法,您勤加修習,延年益壽,長命百歲很容易。到時候,孫子,重孫子,一羣調皮的小傢伙會讓您很煩的。”
林月娘卻是笑着連道:“不會,娘纔不會煩呢!娘可是等着咱們家三世、四世、五世同堂呢!”
“會有那一天的,六世、七世、八世同堂也沒問題,”張湖畔連笑道。
聽着張湖畔這話,林月娘頓時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娘要是真活那麼久,還不成老妖怪了?”
老妖怪?張湖畔啞然失笑的摸了摸鼻子,貌似,武當派飛昇崖仙境中,如今就住着一羣老妖怪呢!
時光如逝,一天一天,一個月一個月,一年一年..不覺十多年過去了..
九一八..日本侵華..這些事情,都照常發生了。看起來,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張湖畔並未用他的先知先覺改變歷史,也沒有用他的強大實力做什麼毀滅東洋的極端事情來。
可是,表象之下,很多事已經悄然變化。在越來越強大的龍堂的影響下,這個世界的日軍在華夏並未能那麼猖狂。張湖畔只是借之打破華夏原有的混亂體系,喚醒億萬麻木中的華夏子民,在完成這些的基礎下,龍堂果斷出手,使得這場抗戰提前了兩三年結束,新中國的建立更是提前了好幾年。
四三年的暮春時節,一場西式婚禮在上海最大的教堂舉行,新郎是上海灘有名的公子哥兼中醫大家張湖畔,新娘則是上海明家大小姐兼紅色資本家明鏡。
或許,連張湖畔都沒有想到,這兜兜轉轉,過了十多年,他最終還是和明鏡走到了一起。
這個正直、善良,和善、霸氣、堅強、勇敢而又頑強的女人,她的是非分明、外柔內剛、寧折不屈,哪怕是時而的激動、急躁和嘮叨,都是在多年的相處中春風化雨般的吸引着張湖畔,讓他不知不覺的喜歡上這個女人的一切。
林公館,披紅掛綵般,充滿了喜慶氣氛,二樓張湖畔的臥室中更是變成了紅色的海洋一般。
然而,讓人絕對意外的是,這新房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那麼新郎和新娘哪兒去了呢?
臥室旁的書房中,坐在書桌後,穿着一身寬鬆睡衣的明鏡正在認真翻看着一個賬本。
“老婆,很晚了,咱們是不是該休息了?”從後面隔着椅背將明鏡抱住的張湖畔,腦袋湊到她的耳邊,說着隨即對她輕聲耳語道:“娘可是早就盼着抱孫子了,而且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咱們可得加點兒緊,爭取盡多生他幾個。”
“你嫌我老?”明鏡側頭看着張湖畔,那似嗔似惱的語氣,讓張湖畔忍不住苦笑起來:“怎麼會呢?你永遠是我的明鏡妹妹,還是那麼美,而且比以前更加迷人。”
原本還板着臉一般的明鏡,聽着張湖畔這話,頓時嘴角露出了一抹動人笑意,微紅着臉白了眼張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