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必擁天下!”韓無塵看着一臉認真,周身上下倒也透出幾分霸氣的秦羽,卻是嘴角一抿,輕笑出聲:“好,那本掌教就看看你是如何奪這天下的!”話聲未羅,韓無塵從榻上站起,雙手一抖衣襟,正襟危坐。
“此棋,乃我十三代鬼谷子所創,名爲天下棋,雖只是一小小棋盤,但卻蘊有兵法大道,你既要入我將門,那就跟我對弈吧,讓我看看你除了嘴上張狂,是否還有幾分真本事!”韓無塵說着,擡眼看了一眼有樣學樣,也正襟危坐在棋盤對面的秦羽。
還真是下棋,秦羽望着眼前的棋盤,就如屠蘇烈所言那般,橫十九道,豎是十九道,內有格三百六十,節三百六十一,中爲天元,八方爲星,棋子爲黑白,意爲陰陽:“這棋,我沒下過!”
韓無塵哦了一聲,卻混不在意的道:“沒下過,倒也不礙,我可以教你,天下棋並不難學,我們可以先下盤指導棋,你就會懂了,而且,過關與否不在於你能否贏得過我,而在於你的頭腦!”韓無塵說着,指了指腦袋。
“天下棋,分黑白兩子,黑子一百八十一顆,百子一百八十顆,棋盤爲橫豎十九道,定格三百六十,爲領,橫豎線條相交的節,爲城,自聖武大帝劃九州,天下之中爲中州,正北爲幽,東北爲燕,東方爲青,東南爲雷,正南爲炎,西南爲劍,正西爲蜀。西北爲雲,而這棋盤,也可視爲九州!”
“四角爲雲燕雷劍。四方爲幽青炎蜀,而這棋盤九星,中爲天下中心,是爲天元城,其他八星又爲八州之中,代表幽澤,燕來。龍庭,暴風,鳳歌。雲霄,天水,雲中八城。”
說着,韓無塵探手從棋鉢中取出一子。落在西北角。雲中星位,旋即又道:“落子,即爲占城,城控四格,下天下棋,較量的是就是雙方誰霸佔的城多,領地多,而多者自然贏。當然,想要佔領更多。對手自然不會幹看着,此爲圍,當這城四周被圍住,這一城就算被下,而當城池相連,領地又穩穩佔據,那麼,恭喜你,經營得當,根基很牢,這一塊地就是你的根基。”韓無塵不斷地擺放着棋子,給秦羽介紹圍,據。
“下天下棋又可分爲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佈局,第二階段,爭霸,第三階段,尾局,光是空談,不那麼好理解,那咱們就先下一盤指導棋,邊下,我會邊指導!”
韓無塵說着,手一揮,棋鉢頓飛起,落在秦羽一面手邊:“天下棋,黑子先行,請!”
秦羽吞嚥了口吐沫,學着韓無塵的捏子姿勢,倒也有模有樣,啪嗒,落在棋盤之上,韓無塵手探入棋盤,捏起一白子,落在盤中,再次開口的道:“佈局,是開端,同樣,佈局好壞也決定了中盤的爭霸結果,佈局,考驗的你的戰略之策,這棋盤,被劃分九州,四角,四方,中腹,而無疑,中腹雖大,但卻是四戰之地,無根之萍,其戰略位置遠不及四方,而四方遠不及四角!”
“天下棋,着眼的是整個天下,但欲爭霸天下,必要有立足之地,方可爭霸四方,否則,就如曇花一現,旋起旋滅。”
秦羽不斷地落子,而韓無塵則一邊下棋,一邊爲秦羽指導,而隨着時間推移,很快佈局就進入中盤爭霸,而犬牙交錯的旗子頓開始了廝殺,而越下這天下棋,秦羽就越感覺這天下棋的精妙。
在牙山堡時,秦羽平素最愛翻看的書就是帝國史,而在這棋盤之上,秦羽彷彿看到歷史的重現,列國諸侯的崛起,橫縱連橫,四方爭霸,而這對弈,就如同兩軍大將,在進行一場曠世決戰。
在韓無塵有意的相讓之下,棋盤之上倒也是旗鼓相當,看着密密麻麻的黑白子,韓無塵又道:“眼下,城已穩,領地也大多確定了歸屬,盤面也進入了尾盤階段,看似已無處可爭,無戰可打,但千萬別小瞧了這尾盤!”
“尾盤好壞,可直接決定你這一場戰爭的收益,很多地方,你不爭,就會失,當然,也不排除你的對手出昏招,將一塊穩固的根基給斷了,結果功虧一簣,所以,落袋爲安,沒有拿到手的好處,永遠都不是自己的!”
“懂了!”
秦羽點了下頭:“嗯!”
“你既然懂了,那咱們就開始真正的對弈吧。”韓無塵說着,衣袖拂過棋盤,頓時剛纔遍佈棋盤的棋子頓落回棋鉢中。
秦羽呼了口氣,天下棋的規則不難,秦羽很快就心領神會,而在指導棋下,韓無塵的講解也讓秦羽頗有觸動,比起戰棋,這天下棋更有魔力,那種乾坤在手,指點江山的感覺讓人着迷不已,而秦羽心裡居然有一種莫名的悸動,想要迫不及待的下一盤。
“好!”
韓無塵笑眯眯的看着秦羽,嘴角帶着一絲邪的微笑:“那就開始吧,不過,這一次可不是指導棋,所以,落子無悔,不可重來,所以,落子時要想清楚!”
秦羽直接將一黑子啪的一聲落下,那棋盤上傳出的聲音還帶着幾分勢不可擋的銳氣。
“芷若妹妹,屠蘇大哥!”
言靈兒臉上掩不住的興奮緋紅,小酒窩帶着笑一路輕盈如燕般的蹦跳着跑回,“靈兒姐姐,你這是通過了馭之門的試練了!”
“嗯,嘿,也沒想的那麼難麼,完全手到擒來,嘿嘿,哦,對了,芷若妹妹你呢?”
“呵,也很順利!”容芷若淡然一笑的道。
言靈兒嗯了一聲:“看來開門紅,是個好兆頭,咱們再接再厲,一口氣衝進鬼谷學院!”言靈兒揮舞着手臂,有些小激動:“嗯,秦羽他還沒有出來麼?這都快入夜了,怎麼這麼久,會不會是秦羽他很有希望,不然他不該早就出來。”
屠蘇烈拿着一水晶酒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聽到言靈兒問,卻是搖晃着頭,“屠蘇大哥,你幹嘛搖頭,難道我說的不對麼?”言靈兒眨了下眼,道。
“是啊,屠蘇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容芷若也萌着大眼,看着屠蘇烈,問道。
屠蘇烈又揚脖大口的喝了口酒,用衣角擦過嘴角,道:“呵,你這麼說是因爲你不知道那扇門後,主持試練的人是誰!”
“哦,誰啊!”
“今年是第十一年了,而在這之前十年,十年間幾無一人能通過將之門的試練!”屠蘇烈說着,低下頭看向兩女:“知道爲什麼麼?”
“爲什麼?”
“因爲從十一年前開始,那扇門後主持將門試練的都是一個人!”
“哦,那個人很厲害麼?”
“厲害?呵,那個人已不能用厲害不厲害來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變態,開始的時候,他或許很如沐春風,讓人不覺嚴厲,而且很似一個慈師,言傳身教,讓人受益匪淺,但,這確是噩夢的開始!”
“噩夢,有那麼可怕,不是說只是下棋麼。”言靈兒瞪圓了眼,問道,容芷若雖沒問,但目光也看向了屠蘇烈。
屠蘇烈搖晃着頭,道:“如果動手,不過是被打傷,肉疼一陣,那算得了什麼,但這個人,殺的不是人,而是心,他會在棋盤上,讓你陷入無盡的絕望,四面楚歌,然後,又激發你的鬥志,再然後,又會親手的將你的一切鬥志用最殘忍的方式抹殺,他會讓你感覺你如一隻蟲子樣的卑微,深陷絕望中不可自拔!”
“最後,在這種絕望中崩潰,你們不知道,據說之前又不少人挑戰將之門試練,但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那下場,甚至,還有幾個頗有天才之名的人出來之後,甚至頹唐的自殺,而活着的,如今也如浪花般旋即而滅,在無人聽過!”
“屠蘇大哥你不是好好地?”
“呵,那是因爲我只下了一盤,我敗得很慘,但我不甘,想要重來時,我看到了對方的嘴角的輕笑,那種笑容,讓我想起了那些傳言,所以,我退縮了,然後,得了對方一個懦夫的評價,離開了那裡,之後,我可是頹唐了三個月,對方那句懦夫總在耳邊迴盪,讓我一直耿耿於懷,做什麼都感覺興不起力氣,沒有鬥志,只想借酒消愁,要不是老闆娘點播,或許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
“啊?那麼嚴重?”
“莫非是精神系的奧法,精神印記?”
屠蘇烈搖晃了下頭:“不是,是心術,比精神奧法還可怕一百倍,要沒老闆娘,我估計也廢了!”
“哦,對了,老闆娘對你說了什麼?”
“老闆娘說,他失戀了,在耍小孩子脾氣,所以,他看誰都不順眼,於是誰去,誰倒黴。”屠蘇烈說着,也是四十五度仰望黃昏晚霞,這理由,還真*強大。
“啊,這是什麼狗屁的理由啊,那你怎麼不早說,那秦羽豈不是會被虐的很慘很慘!”言靈兒眨巴着眼,這樣也行:“你不是逗我呢吧,這可是鬼谷招生試練,他這麼弄,沒人管的麼?”
“我說了,他會聽麼,至於管,呵,人家可從來都沒擋你,只不過,所有的試練者都自己鬥志,心念崩潰了,這隻能說你心志不堅,一個連心志都不堅的人,怎麼可能過關,這事,誰也挑不出錯來!”
“那怎麼辦!”
“放心吧,他不會崩潰的!”容芷若突然在一旁,坐下的說道。
“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