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雄這一番奔騰,心中當真是痛快無比,忍不住就是一聲長嘯響徹天際,化作一道優美的尾音,被莊雄甩在身後。女媧只見得莊雄忽然間元力翻滾,五氣破胸而出,化作支柱,頭頂涌出一片慶雲,穩穩坐落在五氣之上。那慶雲色做金黃,方圓足有數千畝,元力涌動,翻滾不休,似乎連天上的日頭也被遮蔽。慶雲中三朵花蕾亭亭玉立,含苞待放,此時卻彷彿噴了催生劑一般,迅速的綻放,並漸漸凝實,化作三朵斗大的蓮花,一爲金色,一爲玉色,一爲翠綠,卻正是莊雄的頂上三花,一直在元神紫府之中孕育,今日終於現世,一舉突破大羅金仙的境界。隨着三花的綻放,莊雄的道行境界也是飛速攀升,由大羅金仙初期,到達頂峰,然後又突破到大羅中期,一步步向着頂峰攀升而去。那三花也隨着莊雄的道行攀升,越發的嬌豔欲滴,散發出迷人的光彩。一方小鼎,一把摺扇,一支長劍分別坐落在三花之上,歡快的躍動,旋轉,飛舞着。卻正是想的本命靈寶先天至寶乾坤鼎,頂級先天靈寶乾坤扇和頂級先天靈寶乾坤劍,那乾坤棒卻只是靜靜的矗立在慶雲之中,守護在三花邊上。
女媧雖看的目瞪口呆,眼中異彩連連,卻還是不由暗氣道:“原來這憨子還有一把摺扇靈寶沒有拿出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莊雄這一路奔馳,卻早就忘記了跟伏羲的約定,一路竟直直奔行了三日,這一日,眼看莊雄就要突破大羅金仙中期頂峰,進入大羅金仙后期境界,卻忽然飛來一個道人,那道人駕着一片紅雲,流光溢彩宛若長虹,速度竟是僅僅略遜於莊雄一籌。只聽得那道人一聲大叫道:“道友請留步。”
女媧不由心下一突,暗道壞了。
那莊雄正在突破之際,元力翻滾,忽然聽得這一句“道友請留步”不由大驚,心中迅速閃過“洪荒名言”“封神第一法寶”“準提?”“申公豹?”等念頭,心下不由一顫,那道行的提升也是戛然而止。莊雄有如一拳頭打在了彈簧上,胸中五氣,頂上三花有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的衝了回來。莊雄不由氣息一窒,直被衝撞的胸口發悶,眼冒金花,腳下也不由一歪,忙胡亂踏出幾步,總算調整好了平衡,只是憋悶的更加厲害,直欲噴血一般。
女媧見莊雄似乎狀態不對,兼且有外人到來,忙從莊雄懷裡跳出來,滿臉焦急的問道:‘熊哥,你不要緊吧?先調理一下氣息再說。我來幫你護法。“
莊雄這纔想起女媧卻還一直在自己懷中,此時似乎還能聞道空氣中尚未飄散的清香,感覺到懷裡那綿軟溫潤的觸覺,想到那道人不但打斷了自己的突破,毀壞自己的道行,又增加了破壞自己跟女媧的好事的罪過,心下不由怒火更盛,道了聲:“女媧妹妹不用擔心,我沒事。”說罷,只是冷眼看着天際那道虹光靠近,滿臉暴虐,目光冰冷,殺機瀰漫。
那道人的聲音熱情洋溢,還沒等見到人影,就聽到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道友好修爲,好神通,貧道火雲洞紅雲見過道友。”話音剛落,那紅雲也已落地,只見他滿面紅光,一身紅袍,笑得跟花一般,甚是燦爛,一股友善的氣息鋪面而來,那道人見得二人也不由暗暗稱奇,卻不等二人回話,剛落地就道:“不瞞道友說,我一身所學只有這駕雲之術還算拿得出手,今日得見道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一時心癢,忍不住叫停了道友。若道友不介意,我們正可以好好的交流一番。”
莊雄哪裡管得他說了些什麼,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還未等紅雲靠近,莊雄已經冷着臉踏了一步。女媧不由一驚,忙伸手去拉,卻哪裡還拉得住。莊雄這一步可踏千里,竟是一下就到了紅雲面前,也不廢話,揮手一巴掌就將紅雲打翻在地,以紅雲太乙金仙的修爲竟也是嘴角含血,牙齒脫落。莊雄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腳踢出,將紅雲踢得口噴鮮血,直直飛了出去。那紅雲雖不知道爲何捱打,但此時卻也不是計較原因的時候,順勢駕起紅雲,就要拉開距離。莊雄哪裡會任由他離開,靈光一閃,竟是用出了移山搬嶽之術,就將那紅雲當作山嶽,虛空中一手抓了過去。
莊雄已經是大羅金仙中期頂峰,而紅雲卻不過是剛剛進入太乙境界而已,哪裡抵抗的住莊雄含怒一抓,似乎虛空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那紅雲不由倒飛而回,被莊雄牢牢掌控在手中。可見沒有無用的神通,只看你如何去運用。但莊雄此時哪裡有時間去想這個?此時莊雄已經進入大羅境界,明悟了本性,那骨子裡的狂傲,霸道也一一透漏出來,對天道看的也更加清楚,你紅雲不過就是個棄子,沒了你紅雲,照樣還有鯤鵬,冥河或是什麼紫雲白雲的,紫霄宮中三千客,得大成就成名者不過數十。有你紅雲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算少,打殺就打殺了,又有什麼緊要的?有開天功德護體,誰奈我何?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卻說莊雄暴怒之下,早已起了殺心,卻不肯如此便宜紅雲,雙手直直插入紅雲髮髻之中,竟連頭皮都扯落幾塊。莊雄扯着紅雲的髮髻,只把紅雲當作一個破麻袋,狠狠的往地上砸,左右揮舞,只聽得脆響不斷,一時間不知道紅雲被摔碎了多少骨頭。那莊雄的肉身本就不凡,又經過無數年打磨,早就是準聖標準,這一頓亂砸之下,那紅雲也掙不脫,不過十幾下,就軟的如一灘爛泥一般。莊雄滿手是血,甚是不喜,又將紅雲摜在地上,一陣狂踩踢踹,頓時那紅雲骨斷筋折,口裡的鮮血宛如不要錢一般吐個不停。
這一打足足小半日,那紅雲早已出氣多進氣少,一幅肉身殘破的不成樣子,元神飄忽,真靈忽明忽滅,竟似隨時可能隕落一般。莊雄雖還覺得不過癮,卻見紅雲也已無力反抗,於是手掌一攤,那乾坤棒就出現在手中,輕輕一搖,化作手腕粗細,丈餘長短,揮起來就直向紅雲頭上奔去。
女媧哪裡見過如此殘酷的場面,早已經被驚呆了,此時見得莊雄欲打殺了紅雲,不由大驚,忙上前緊緊拉住莊雄提棒的手,勸慰道:“熊哥,你都把他打成這樣了,該出的氣也該出了吧?何必還要打殺了他,徒結因果呢?不如就這樣算了。”
莊雄冷哼一聲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便有天大的因果,我這一棒下去也便了結了。反而是今日饒過他,纔是結了天大的因果。要論起因果,從他打斷我修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下了,不如我現在就把他打殺了,了結這段因果。”
女媧氣道:“反正我不許你殺人。”又忙回頭對地上爛泥一般的紅雲道:“紅雲道友,我憨哥脾氣不好,你還是先離開再說吧,改日我等登門道歉。”
莊雄大怒道:“道什麼歉?莫非你不知道這貨毀了我多大的好事?”
那紅雲一動身子便針扎似的疼痛,以爲自己近日必死,本是早已經認命,此時見莊雄被女媧架住,卻反而來了膽氣,大聲叫罵道:“道友你端的是不爲人子,我見道友遁法神速,一時見獵心喜,本以爲是同道中人,這才上前打招呼,即便貧道有些冒失,卻也不該當如此毒打。想我紅雲交友遍天大,遊遍洪荒當真還沒見過你這等兇殘的東西。”
女媧忙替莊雄辯解道:“道友不知,我熊哥剛纔正在頓悟突破,卻被道友打擾,壞了道境,還險些受內傷。毀人修行乃不共戴天之仇,也難怪我熊哥如此暴怒。”
紅雲眼光一閃,卻叫道:“我如何知道他正在突破?更何況,道友當時在奔行之中,如何頓悟突破?莫不是你二人聯合起來誑我?我今日還就不走了,你二人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我還就不信這天下還沒有公理了。”
莊雄怒極而笑,厲聲道:“道友敢說不知我正在突破?當時我五氣朝元,三花聚頂,三花之氣節節攀升,萬里可見,道友莫不是在睜眼說瞎話吧?”女媧心思一動,也疑惑的看着紅雲,卻見紅雲眼光躲閃,哪裡還不知道真相。
莊雄大怒,右手任由女媧拉着,卻由左手取出了乾坤扇,向下一個扣扇,只見虛空裡憑空出現一座大山,狠狠的向着紅雲壓去,卻是莊雄不知從哪裡移來一座山頭,莊雄本是大地之靈,掌控河川大地,移山之事本就再擅長不過了。紅雲見得這等威勢,哪裡還顧的上疼痛,忙急速一個翻滾,瞬時閃了開來。那大山轟然砸在地上,引起一陣山崩地裂,莊雄又將乾坤扇翻回一扇,那大山離地而起,向着紅雲撞了過去。紅雲一咬牙,竟強忍了撞擊,口噴一口精血,施展秘術化作一道虹光逃竄。
莊雄大怒,乾坤扇一扇,那山便輕巧的劃了個弧,堪堪擋在紅雲前面,紅雲頓時撞了個鮮血狂噴。
女媧雖覺得紅雲是罪有應得,卻不知道爲什麼,真個不想莊雄殺人,於是忙整個人貼到莊雄背上,雙手分別架住了莊雄。大叫道:“紅雲道友你趕快離開,我攔不住熊哥多久的。”紅雲聞聲忙繞過石山,也來不及辨別方向,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限死命逃去。
卻不知女媧這一聲大叫卻讓莊雄怒火更盛,覺得女媧當着自己的面卻去幫不過剛剛認識的紅雲,讓自己心裡很是不爽。手雖然被女媧架住了,但乾坤棒卻是瞬間化作千丈長短,狠狠的頂在紅雲腰間,不想怒極攻心之下,雖然傷了紅雲,卻反而讓他更遠了。莊雄大怒,大手一託女媧的翹臀,將女媧揹負在背上,腳下展開路行之術,眼裡狠狠的盯着紅雲就追了上去。
然而莊雄這一追,卻惹惱了女媧,小嘴一撅,不由冷哼了一聲,見莊雄只顧盯着紅雲一路狂奔,不由心下有氣,狠狠的一口就咬在了莊雄的脖子上。
莊雄瞬間一驚,腳下也是一個趔趄,忙停住了腳步,回頭詫異的望着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