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莊雄聽得老子要來不周山遊覽,不由笑道:“若是不打招呼定然是要怪罪的。此時便只剩下歡迎了。三位既是要去不周山,不如這便一起走吧。”
伏羲也笑道:“當年我三人遊覽不周山數千年,對不周山倒甚是熟悉,可以給三位做個嚮導,三位也可以與我們一起先到我等道場休息一番。”
老子笑道:“正要跟幾位道友喝茶論道,如此便打擾了。”
幾人客套幾句,都駕起雲來,也不着急,各自頭上頂着護身法寶,就向混沌中行去,三清自然是共用一個玄黃玲瓏寶塔就足夠了,莊雄卻是頂着乾坤鼎,女媧是造化鼎,伏羲卻是頂着一塊龜殼,惹得莊雄一陣取笑。
那女媧本是安安靜靜跟在衆人身後,看着衆人說話的,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上前拉住莊雄道:“憨哥,當年講道前就想跟你說一句話,卻總是被你打混過去了,當年開講之前你那般對鯤鵬卻是不對了,我不喜歡你那個樣子。”
莊雄四下看了看,見是還在混沌之中,不由笑道:“此處乃是混沌,周圍跟無他人,我也就對你直說了。我雖是有時候會有點霸道,但我真個是那般不講理的人麼?實在是那幾個座位干係重大,我此刻還不能講,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而且就算我不爭,那座位也輪不得他做,你見得準提後來那般動作了麼?即便我不爭那個座位,也要被準提得去,與其便宜了準提還不如便宜了我。”
老子也若有所思道:“我見準提爭的那般動作,心下就有些生疑了,莫非準提也知道些什麼?道友定然是知道的清楚,不如說來聽聽?”
莊雄笑道:“不能說,不能說,不過,那準提也不見的真知道些什麼,許是有些感應罷了。”
女媧卻在旁邊氣道:“說起那個準提我就來氣,先見他求道心切,說的又那般可憐,本還想讓座給他的,誰知道卻是那般人物。幸虧當時憨哥打斷我了,不然我豈不是平白吃了個悶虧?”
三清伏羲想到準提,均是不由搖頭不語。默默繼續上路。
。。。。。。。。。。。。。。。。。。。。。。。。。。。。。。。。。。。。。。。。。。。。。。。。。。。。。。。。。。
不周山沒有變樣,而三人的小院卻是變了,女媧伏羲可能是見到了三清的道場,雖是簡陋,卻寬闊古雅,也是動了心思,於是回來後也將自家的小院擴大整改了一番,伏羲立了無數各中作用的陣法,不知道是純粹是他想找個地方練習還是真的需要那麼多陣法。道場卻是女媧佈置的,以伏羲的妹控和莊雄對女媧的寵愛,此時自是沒人有異議,結果道場便被修正的花香草綠,風景秀麗,連幾座石屋也能收拾的分外雅緻,女媧又建了個小湖,種上些荷花,養上幾尾魚,湖邊修建了一座清雅飄香的竹樓,將整個道場襯托的美麗是美麗,卻是不免有了幾分女兒氣。
此時幾人就正在這竹樓上面喝茶閒聊,幾人當年本就曾經論過道,對彼此的道法也是大致知道,於是來到不周山後倒是論過幾次道,後來卻大多時間都是遊山玩水,喝茶閒聊了,只有誰忽然又有了什麼新奇的想法,纔拿來討論一番。
這一日,幾人卻是又談到了莊雄的那對紫翅,取笑他爲了趕速度強行弄出了一雙翅膀,卻還沒什麼大用,莊雄正在那爭辯:“誰說沒有用?最起碼可以增幅雷法,還有,便是不變身也能快速飛行了,還可以只用肉身飛行,節省飛行中浪費的法力。”
伏羲不由笑道:“飛行中損耗的那點法力,隨時可以補充上,怕是使用的還沒有補充的快呢。”
莊雄還欲爭辯,卻見得老子心神一動,掐指一算,笑道:“卻是那件寶貝出世了,當該與我等有緣。”
莊雄不由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估計不是葫蘆就是芭蕉扇,去見見也好。於是笑道:“即是與你有緣的寶貝,還不快去取了?天若予之,不取反受其咎。我正好也待得悶了,一起去看看。話說,我聽你話裡的意思,是不是原來就見過那件寶貝?知道是什麼東西?”
老子便走邊道:“當年三族大戰之前,我三兄弟也來不周山祭拜過父神,順便遊覽了一下不周山,卻是在山東南遇見一株葫蘆藤,上有七花,當結七個葫蘆,只是當時還未成熟,於是我等便用陣法護住了,今日寶物成熟,觸動了陣法被我察覺,卻是合該出世,爲七個人所得,我算得其中一個與我有緣,正好取了做一個裝丹的葫蘆。”
莊雄回頭一看,卻見伏羲女媧也都跟上來了,也就放心了,繼續跟老子道:“你們那時候來那麼早,便只發現一個葫蘆藤麼?沒有找到點其他的什麼好東西?”
通天在旁邊叫道:“倒是還有些法寶,卻是都收取了,只是法寶多了也沒什麼用,怎麼?你感興趣?”
莊雄不由笑道:“我對那東西感什麼興趣?我是問靈根什麼的,有沒有被你們兄弟藏起來的?”
老子不由透着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了一聲吃貨,道:“倒是還在附近發現一株芭蕉,也不知成熟沒有,不過卻不是能吃的,讓熊道友失望了。”
女媧在後面聽了都替莊雄發窘,忙上前把莊雄拉住了。莊雄渾然不在意,轉而與女媧說笑起來。
以幾人的腳程,不過片刻功夫就快到了地點,卻正遇也是匆匆趕來的紅雲,那紅雲一見莊雄,不由瞬間打了個冷戰,乾笑道:“那個,我感覺到此地將有寶物出世,與我有緣,就過來看看。”莊雄冷着臉沒有理他,三清也是冷淡的拱拱手,隨時打過了招呼。
一時場面不由有些尷尬,那伏羲正要開口打破氣氛,卻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幾人神色一邊,忙趕過去,卻正見傲氣沖天的東皇太一掄着混沌鍾將一個陣法打破,露出陣法後的情況來,只見一個簡陋的架子上爬着一根葫蘆藤,已經結了七個小葫蘆,恰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正散發這迷人的光暈,竟全是上品先天靈寶級別,那帝俊太一見得這邊衆人也不由愣了。
莊雄眨眨眼,悄聲問老子道:“不會這個被砸的就是你的陣法吧?”
老子冷哼一聲,道:“那時候我等修爲尚淺,陣法也不怎麼擅長。”心裡暗下了個回去定要苦練陣法的決心,老子也不再搭理莊雄,冷着臉開口道:“即便太一道友看我這陣法簡陋,也不該便這樣隨手砸了吧?總該通知我這主人一聲?”
帝俊一見得裡面還有架子支撐,明顯有認爲的痕跡,再一看幾人來的這般及時,不由暗叫一聲不好,正要說話,那太一卻已是不耐,叫道:“誰知道那是你的破爛陣法?一點都不結實,不過隨手一砸就碎了。我們感覺到裡面的寶物與我有緣,卻還沒怪罪你私設陣法阻攔的罪過呢。你到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老子不由被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看二人的眼神也是更加冰冷,扁拐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手中。原始瞬間慶雲三花破頂而出,隨手拿起玉虛杏黃旗一劃,便布了一層防禦。那通天反應卻更是激烈,還未等慶雲噴出,也不防禦,竟是抄劍就向太一砍去。
莊雄看到太一那副樣子卻不由想起了後世的人族大劫,屠巫劍,腦海中似乎出現了漫天的屍骨,血流成河,怨氣沖天,冤魂遍地,眼中竟是不由殺機畢露,畢竟雖然他現在是熊羆化形,但骨子裡終究還是一個人,不可能對人族大劫無動於衷,見得太一與三清有了衝突,不由動了趁機將他們做掉的想法。伏羲女媧見了莊雄眼中的殺機不由神色一動,伏羲嘆氣搖了搖頭,女媧卻不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卻說那邊帝俊見得通天暴怒,揮劍砍來,忙推開了上前就要動手的太一,身前憑空浮現出兩本書,正是帝俊的伴生先天靈寶河圖洛書。帝俊用河圖洛書佈下防禦,攔住了通天的劍,嘴裡朗聲笑道:“幾位道友請了,卻是我們衝動了,不知道此物已經有主,破壞了陣法,帝俊給幾位賠禮了。”
太一被帝俊推開,卻立刻又衝了上來,嘴裡叫道:“大哥,怕他們做什麼?不過是打破個陣法,有甚麼大不了?便是將他們幾個打殺了誰又能耐我何?”
帝俊忙攔住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傳音道:“太一莫衝動,這幾個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打殺的。我看他們正是當天坐在前排的那幾個人,當時那煞熊的出手你也見了,當時他也與幾人打過招呼,對幾人坐在前面卻並無異議,物以類聚,可見這幾人也不是那般好惹得,何況他們兄弟是三人,你我只有兩兄弟。而且你我要做的那些大事,若有了這幾人相助,豈不是順利很多?所以,無論如何,今天都不要衝動,全交給我解決,就當給哥哥一個面子。”
太一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擡頭看了看原始的三花,剛纔衝動之下卻是沒有細看,此時見得眼神不由瞬間縮緊,便是驕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混沌鍾,他還當真不是原始的對手,便是有了混沌鍾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不過,自己也還沒能將混沌鍾完全煉化,沒能掌握的全部功用,不然卻是不懼任何人。太一想罷,也對帝俊點了點頭。
那通天卻是一劍沒有砍破河圖洛書的防禦,不由眉頭一皺,老子卻將通天叫了回去,冷眼看着二人商量。其實通天不知道,他那一劍砍的帝俊也是渾身一震,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卻是對通天造成誤解了。莊雄卻是已經將乾坤劍拿在了手中,兇相畢現,眼中殺機瀰漫,腳下也緩緩化作微弓步,似是一個忍不住就要衝上去將惡人砍殺一般。女媧不由一驚,忙上前拉住莊雄的手。莊雄卻似乎無覺一般,只是冰冷的看了女媧一眼,仍是死死的盯着帝俊太一,那冰冷的眼神氣得女媧不由冷哼了一聲。
帝俊被看的汗毛直豎,自是察覺到莊雄的眼神,不過此時莊雄卻是人身,與在紫霄宮的熊身大是不同,是以帝俊也沒有認出來,還在奇怪爲何這人會對他有如此大的殺機呢。不過,此時卻是當該先解決三清的事,不好再起爭端,不然定要將對自己兄弟如此仇恨的人扼殺在萌芽中。帝俊想好了事情的先後緩急,拱手對老子笑道:“我等同爲妖族,當該好好交流,互助互愛才是,豈能因爲小小的靈寶而起了干戈,傷了感情。此事卻是我們兄弟不對,便不要這靈寶了?改日還當送一份大禮給道友賠償陣法的損失。幾位看這樣可好?。”
老子仍是冷眼看着二人沒動,通天用惡狠狠的目光盯着河圖洛書,似乎實在搜索其中的薄弱點,原始冷哼一聲道:“誰跟你同是妖族?我兄弟乃是盤古元神所化,盤古正宗,其實你這等披毛戴角,鹹溼卵生之輩可比的?”
原始這話卻是說的大了,不但帝俊太一滿臉尷尬,便是女媧伏羲也不由皺了皺眉頭,顯然聽得不甚入耳。於是場面一時竟又尷尬起來了。
莊雄此時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就好像你面前站着一個人,知道他正在預謀謀殺你的親人父母,你能忍得多久呢?本來莊雄以爲自己宅男一個,似這等種族大事跟他是半毛錢關係也沒有的,誰知道當事情就擺在面前,自己有恰好有能力有可能解決的時候,莊雄才知道自己也是憤青一個,終究還是忍不住啊。莊雄早已經擺好了姿勢,腳下微微一用力就要衝出去將帝俊太一打殺。
女媧不由一聲驚呼,正要上前拉住莊雄,天地間卻忽然傳來一陣靈氣變動,整個空間都似乎凝固了一般,靈氣也彷彿化成了一條條看不見的鎖鏈,無形的枷鎖牢牢將莊雄以這個前衝的姿勢禁錮在原地。
莊雄眼中寒光一閃,瞬間便平靜了下來,知道是鴻鈞到了,他還不想就這麼冤死,也只好老實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