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都隨太上老君一路飛行,直到混沌虛空與盤古世界交界之處。
這裡有一層胎膜,這一層胎膜薄如蟬翼,胎膜之上空蕩蕩,但是在計都眼中,上面則是遊走的大道符文,是的,“遊走”。
這些大道紋路不是固定的,他們或者化爲游魚,或者化爲山川河嶽,或者化爲花草樹木,總之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其中一些山川河嶽,都是在洪荒大陸存在過得或者未來會出現的。
這一層胎膜,便是盤古世界大道投影。
那混沌潮汐宛如巨獸張開血盆大口,便是此時,那盤古世界之上那些胎膜花紋便會變化一次,這一變化,那無窮盡的力量便被衝散於無形,同時又有一些化爲先天靈氣進入盤古世界之中。
這一層胎膜一方面庇護盤古世界,另一方面也是轉化混沌爲先天,爲盤古世界提供靈氣,只要盤古世界生靈消耗的靈氣小於這胎膜轉化的靈氣,盤古世界便會壯大,他的底蘊便一天天強大。
太上老君和計都到來之後,沒有絲毫阻隔,便穿越過這一層胎膜,這是計都第一次來到混沌之中。
當他來到混沌中一刻,原本那一種高高在上和周圍虛空共鳴的感覺消失了,到來的是一種被天地束縛掙脫不掉躲不開的壓力,似乎整個世界變爲自己的敵人。
他呼吸之時,一口混沌之氣入體,便感覺胸口有些發悶,那混沌之氣似乎有無窮好處,但也給身體帶來無數麻煩,計都明顯感覺到,若是自己長久吸收混沌之氣,自己可能變成一個怪物!一個失去靈智的怪物!
太上老君一手指混沌虛空,一手指盤古世界胎膜道:“這一層胎膜,乃是盤古世界最強大的法器,整個混沌的壓力破壞不了他,我們卻可以自由出入盤古世界,曾經,有一不出名的大神通者離開這胎膜,他僅僅是吸收了一口混沌之氣,便被混沌之氣撐爆而死,這混沌之氣,一口氣之中包羅萬象,非準聖或者大道魔神不可煉化!”
計都警惕的看向天地四方,最終嘆道:“這混沌虛空,機緣與造化並存,我確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哩,看來日後倒是要多來走走。”
太上老君笑了笑又道:“道友且隨我來吧,且讓道友看看盤古世界如今之兇險。”
計都沿盤古世界胎膜飛行,按照計都的計算,大約是盤古世界一個時辰時間之後,兩人到達目的地。
遠遠的,計都見到虛空之中一草爐,草爐之中坐着一灰袍道人,這道人似乎存在於現在又好像來自於過去未來,周身氣息詭異而神秘。
計都見了不覺驚呼道,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合道的鴻鈞!
此時此刻,鴻鈞好像沒有發現兩人一般,雙眼看向混沌深處,渾濁的雙眼之中閃爍迷離的光芒。
但見那鴻鈞道人只是一吸,一條混沌溪流便被他吸入腹中,計都瞠目結舌,他計都可以自由自在吸收煉化混沌之氣,但是絕對達不到鴻鈞這樣如此肆無忌憚,直接吸收一條混沌潮汐的地步。
但見那鴻鈞一吸之後,轉身看向盤古世界,再一呼之時,鼻尖之中兩條晶光閃爍的巨龍飛如洪荒大陸,計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兩條靈脈,兩條長數十億公里的靈脈!
原來,這鴻鈞乃是吸收精華混沌之氣最終將混沌之氣轉化爲先天靈氣哺育盤古世界!
每一次鴻鈞哺育盤古世界,計都便感覺到鴻鈞和整個盤古世界的氣息接近了一分,如此下去,或許整個盤古世界的氣息都和鴻鈞道人氣息一致,那時,鴻鈞是否可以和盤古世界一般與混沌虛空對抗?又或者那時的鴻鈞道人能否和最後隕落的盤古大神對抗?
計都和太上老君便站在虛空之中,自始至終不說話,計都記憶之中,起碼是過了三千萬年時間,便是他定力再好也沉不住氣了,畢竟老燭龍一次沉睡也不過是三千萬年時間而已。
那太上老君傳音提醒道:“混沌虛空不計年,道友所理解之時間並不是真實時間,道友理解的一剎那也許是盤古世界一個量劫,道友以爲的一個量劫時間,也可能僅僅是盤古世界一刻鐘,不可着急,老師既然不開口,便是說時間足夠。”
計都點了點頭,如此又等那鴻鈞道人呼吸了九九八十一次,這時,鴻鈞才擡頭看向計都,緩緩點了點頭問道:“你來了?”
計都行禮道:“是老君讓我來,說是讓我見一見這一次大劫的恐怖之處。”
鴻鈞道人點頭道:“三界之中,你算是能夠抗衡那些存在的人物,但是你一向是縮頭烏龜,這一次若是通天不借你誅仙劍陣,怕是你也不願意出手,我讓你見見盤古世界兇險,便是告訴你,揚眉道人找到了逼我和我座下弟子無法出手的辦法,到時若是你不去阻止揚眉他們,盤古世界也許不會毀滅,但絕對會變得很差。”
計都不敢回話,只是保持躬身行禮之姿,實在是他無法相信,揚眉憑什麼能夠逼迫鴻鈞等人無法出手!那揚眉便算是可怕,境界沒有真到聖人,鴻鈞只需要一念便能夠殺死揚眉,他莫非連這“一念”都不能分離出來嗎?
那鴻鈞似乎知道計都心中疑惑,也不立即去解釋,只是一根手指往虛空一點。
簡簡單單一點,一道漣漪以鴻鈞道人的手指爲中心,向天地擴散,看似緩慢實則超越了計都最快的速度,僅僅是三個呼吸時間,整個盤古世界表面都盪漾起一層漣漪,一如一個搖曳在水底的巨大水泡。
當這盤古世界盪漾漣漪之時,混沌虛空之中,十八條粗三億六千萬公里,長不知何許的鎖鏈自盤古世界伸向混沌虛空深處,瓦藍色的鎖鏈之上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計都見了下意識問道:“這些鎖鏈是什麼?通向哪裡?”
“這些鎖鏈所鏈接的,便是混沌虛空中的十八個世界!”鴻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