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金袍臉色難看至極的深吸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巫族已經控制了西北海,而他卻將巫族的暗子給揭了,金袍緊了緊手裡的黃金刀,“既然到了這一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金袍斬釘截鐵的推動金刀,好似在推動一座刀山,金燦燦刀尖遙指天際,與大凶灰刀爭鬥不休的斬命金刀瞬間定住,大凶刀受氣機牽引兇殘的斬在金刀之上,電光火花,金刀一暗,一縮,落了下風。
金刀在兇刀兇威壓迫下一縮再縮,直到兇刀盛極而衰之時,金刀激射,不足一尺大小的斬命金刀突破兇刀,斬向石磯,金袍雙手捧着黃金刀,往下一按,射向石磯的飛刀又快三分。
石磯心中一沉,一種斬首的宿命感浮上心頭,她必將死在此刀之下,此乃天命,是天數,也是她的命數,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有聽天由命。
“斬命飛刀?”石磯低念一句,人已經掠了出去,飛刀與她擦肩而過,飛刀斬空,石磯落下,一位空域域主振翼落於石磯腳下飛出千里,石磯腳步一錯,折射而出,一道金光斬在她虛影之上,一位領主鑽出海面用頭接住石磯,一躍千里。
石磯腳下不停又掠出去,飛刀再次落空,石磯龐大的身影在海上疾射,一個個域主領主或高或地,來回穿梭爲她提供不斷變化的立足之地,她的速度加上各大域主領主的加速度,令她險之又險的躲避着飛刀。
可隨着時間推移,她的雙腿越來越無力,她本就疲憊,是石針喚醒了她,此時強自甦醒的後遺症暴發出來,石磯咬緊牙關不敢鬆勁,可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算她能撐,她腳下的域主領主也會承受不住。
她一百三十來丈的身體絕對不輕,每次她震腳換位,腳下總會傳來悶哼,那一震的力量更是猛烈至極,若非諸多領主域主體魄強大早被踩散了,石磯腳下不停,大腦飛速運轉,其實她的思考一直未停。
“金刀斬命,無人能躲,你又何必苦苦掙扎。”金袍其實對石磯的韌性極其驚訝,對她的機敏更感到吃驚,因爲石磯抓住了‘金刀斬命’和‘小金刀斬命’的不同。
金刀斬命,重在鎖定,覆蓋面極廣,可以說極難躲避,當然也有其弊端,輻射區域大,力量有些分散。小金刀斬命,力量極大,速度也極快,卻無法很好的鎖定目標。
難怪太乙之境便被委以重任做了這西北海的王者,金袍唏噓,要不是他將人逼到了生死一線,恐怕她是不會暴露巫族身份的,真是一言難盡。
金袍摒棄雜念,一按金刀,不喜不怒的說道:“能死在貧道的斬命金刀之下,當死而無憾!”今日鋌而走險斬殺此巫,他心中並不樂觀,但還是抱有一分僥倖,天地大劫之中天機混亂,殺人滅口,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他也做好了萬一的準備,祖巫殿的可怕不是他可以揣測的,祖巫殿的誅殺令更不是他能夠逃脫的,金袍握着黃金刀的手比刀更冷,最壞的結果就是加入天庭參加巫妖大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錚錚錚?”
金刀震動。
“你……”金袍看着懸在石磯頭頂猶豫不決的金刀凌亂了,他的刀息,她身上怎麼會有他的刀息?“你……你竟然敢模仿我的氣息?”金袍惱羞成怒,“給我斬,她不是我!”
“錚錚錚?”不是?
明明是呀!金刀器靈不解。
“我說不是就不是,給我斬!”
金袍怒吼。
金刀怕怕的落下,一點也不堅決。
結果斬空了,石磯用積蓄的力氣掠了出去。
“錚錚錚?”
“又怎麼了?”
“錚錚錚?”
沒了沒了,找不到了!
金袍看着無頭蒼蠅一般在天空亂轉的金刀,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人明明就在你下面,怎麼就沒了?”睜着眼睛說瞎話,太離譜了。
“錚錚錚錚!”
沒了沒了沒了沒了!
金袍真的快吐血了,他怒不可遏的睜開眉心豎眼,神目照向石磯,金袍失聲驚叫:“怎麼會?!你……你……你不巫?你是妖!”金袍更凌亂了,“明明是巫!怎麼會是妖?怎麼會是妖?妖怎麼會祖巫文?”
“她到底是妖族的巫,還是巫族的妖?到底是妖族的手筆,還是巫族的手段?”金袍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不管她是妖是巫,斬了再說!”金袍心一橫,黃金刀翻轉,斬向了石磯的妖命。
“錚錚錚錚!”
沒了沒了沒了沒了!
金袍忍着無盡怒火,再照石磯命數,他蒙了,“變了變了變了……命數怎麼就變了?兇命?兇獸命數!”金袍錚錚的盯着石磯,“變……變了,巫命……又……又變了,妖命……”
“你有改變命數的秘法?”金袍目光灼灼的問道。
“天數在天,命數在我,天命難違,人命易遷,今日之命與昨日之命不同,此時之命與彼時之命不同,今日之命決定來日之命,此刻之命決定下刻之命,命數入我掌中,萬變自然由心……”
石磯聲音嘶啞而又疲憊,卻又如黃鐘大呂,所發之音震人發聵,所說道理令人沉醉又不知所云,石磯在斬命刀下悟透了一個命數,老子昔日對她說:“天數在天,命數在你,天命難違!”
一輪金日破海而出,金刀開山,巨大的金刀斬入了青山,無數慘叫聲響起,石磯的手停住了,她完全可以封印他,可……她放棄了,石磯揮手,億萬意志散去,看着腳下無數默默承受的兇獸,她不忍!
“它們不是螻蟻!和她一樣是生命!珍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