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一晃,通天道人回到舟中,他對着準提道人稽首一禮,道:“準提道兄,勿怪,是貧道起了爭勝之心,才誤傷了道兄。”
“勿怪?誤傷?道友說的好生輕巧,我看道友存心想要準提的命纔是,貧道這就去崑崙討個說法。”準提轉身就要走。
“道友,且慢!”通天急忙催舟攔住準提去路。
“怎麼?道兄莫非還想將貧道留下不成?”準提道人面無表情的看着通天說道。
通天道人沒有急着說話,他從頭到腳將準提細細打量了一番,接着他冷哼一聲,道:“說吧,如此算計貧道,你所來何爲?”
準提道人極其無辜的嘆息一聲道:“通天道友何來此言,貧道來找道友確實是有事,可貧道未曾想到道友不僅一見面就對貧道痛下殺手,還乘貧道不備祭出誅仙劍傷我,道友真是一點都不念紫霄宮中一師同道之誼啊!”
準提道人一番數落,直接令通天黑了臉,道人眼睛一眯,極其不耐的說道:“貧道不與你做口舌之爭,說你來意?”
準提輕輕一笑,道:“道兄這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通天冷冷一笑,道:“道友算計人的道行倒是又高了一籌。”
準提道人不欲再糾纏於此,畢竟通天道人已經主動開口,準提直言來意:“貧道是受人所託前來做個說客。”
“哦?竟然有人能請動道友做說客,不知是何方神聖?”通天道人臉上多了幾分好奇。
準提打了稽首道:“要請貧道又有何難,只要是衆生所請,貧道自是樂於奔走。”
通天道人眼皮又耷拉下幾分,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敝之態,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跟準提說話,因爲這位實在太能說了,他們三清論道一般都是隻言片語論微妙,而西方兩位都是宏篇大論說世界,真聊不一起去。
以準提道人的智慧自然極善察言觀色,他極其自然的轉了話題,準提問道:“通天道兄,貧道聽聞自從你來了歸墟後,便日日在此垂釣,不知道兄所釣何物?又以何爲餌?”
通天道人突然睜大了眼睛,他一臉不善的瞪着準提道:“與你何干?”
準提眉頭微微一皺,道:“貧道說了,凡衆生之事,貧道便樂於奔走,道友日日以蛟龍爲餌釣那兇物,一日一龍,一日一蛟,道友已經釣了七十三年,道友算算,有多少龍族因道友一己之私而命喪兇獸之口。”
“不用算,貧道比你清楚,至於是不是因爲一己之私,上有天道,下有輪迴,自有公斷,不勞道友費心,我倒要提醒道友一句,龍族乃是我東方之龍族,與你西方無關。”通天平靜的說道。
準提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低頭默算片刻,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答案,事關輪迴他也算不清楚,只知道與人族有關,通天道人此行不僅無過反而有功,順天逆天總是應時應世,並不以衆生性命爲憑。
準提道人極其沉重的稽首一禮,道:“貧道以一劍之傷換道友棄餌,可否?”
“道友此行可是逆天命而行?”通天道人含笑道。
準提回之一笑:“我輩修道者哪能事事都順天,該逆當逆。”
“好!好一個該逆當逆!”通天站直身子對準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道友入舟一敘。”
準提微微頷首,邁步上了小舟,小舟看着不大,裡面卻極其寬敞,二道相對而坐,談起了歸墟垂釣之事。
聽到通天找到了兩座神山,準提吃驚不已:“道友竟然找到了岱嶼和員嶠?!”
通天非常驕傲的說道:“不是貧道找到了它們,而是它們等到了貧道。”
準提自動略過了這兩句話,他恍然大悟的說道:“貧道明白了,貧道明白道友爲何要釣這兇物了,想必那岱嶼員嶠不僅在深海之中,而且相距極遠。”
通天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可此兇物乃是鎮海之物,道友若善自取走,不僅會引發海難,還會令歸墟泄露,此事,後患無窮,道友三思。”準提極其嚴肅的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