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覺得大老爺生氣很可怕嗎?”
這是石磯的回答。
通天教主想着想着沉默了。
沉默就是贊同。
在這裡同樣適用。
石磯起身......
通天教主看向了石磯。
石磯兩手一攤,道:“真沒了。”
通天教主卻用眼神告訴石磯他不信!
石磯無奈苦笑道:“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封神榜的議籤,教主做好此事便是我截教弟子的福祉!”
“至於其他,百年後再議不遲,百年後的天地,以我現在的眼力卻看不清。”
通天教主勉強接受了石磯這個***的理由,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
石磯打了個稽首,出了碧遊宮。
迎接她的是一雙雙好奇的眼睛。
紫芝崖人滿爲患,很多外門弟子也沒走。
大概是因爲上來一次不容易,再想上來今生希望渺茫,所以都想多呆一會兒。
“琴師!”
“琴師!”
一個個弟子忙行禮。
石磯笑着稽首道:“都安心修行,你們每一個都裝在教主心裡,有教主在,不會委屈了你們。”
衆弟子聞言無不感動,很多都已潸然淚下,對着碧遊宮虔誠叩拜。
石磯卻悄悄下了紫芝崖,出了金鰲島。
她也是感動的,因感動而感動,她被一顆顆感動的心感動了。
在她眼裡善惡並不重要,她只看一顆真心,哪怕只是一刻的真心,那也是彌足珍貴的。
夕陽西下,她出現在天邊,走向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嗡?!”
“叮鈴!”
一瞬璀璨的紅。
晚霞映照下,兔子紅彤彤的耳朵動了。
“姑姑!”
少年回頭露出潔白的牙齒,是那樣的耀眼。
石針一瞬來到石磯身前,圍着石磯叫囂着欣喜與抱怨。
兔子跳到石磯身邊熟稔的抓住了石磯的衣袖。
“姑姑......”
“嗯?”
“姑姑......”
“嗯?”
十二月樂此不疲。
頻率不同的兩隻耳朵極快的灑下了一片銀鈴聲。
石磯摸了摸兔子的腦袋道:“該回家了。”
“嗡嗡嗡嗡......”回家回家回家!
石針興奮的不得了。
十二月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早就想回家了。
不過......
十二月想到哥哥的努力,耳朵又耷拉了下去。
石磯對小太陽神帝十少年道:“大劫將起,你也該回太陽神殿了。”
“那小十二......”少年一臉不甘。
石磯道:“我會帶她去月宮,由月神助她化形!”
兔子耳朵一瞬豎了起來,迅速充血變紅。
“能行嗎?”
少年這簡單的三個字裡卻有兩重擔憂,一是他們帝家與月神之間不可能化解的血海深仇,二是十二月的化形出奇的頑固,如被打上了一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他已經快絕望了。
石磯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帶着十二月去了很多地方,也嘗試了很多方法,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
“哥哥......”
十二月泫然若涕,她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其實也一直在暗暗努力。
少年對妹妹笑了笑,用他那俊秀微紅的眼睛看着石磯又問了一遍:“能行嗎?”
只有至親纔會不厭其煩的重複他不放心的問題。
石磯道:“大劫是一切枷鎖最鬆的時候,大劫中若打不開,那恐怕以後就很難打開了,你們的血脈太特殊了,日月會祝福,天地卻會禁錮......”
少年一拍自己腦袋懊惱道:“我應該早想到的,我也是......”
少年的聲音卻出不來了,他也是在大劫中化形的,不過他的化形之日也是兄長們的祭日,那並不是一個幸運日。
“不必難過,他們快回來了!”
少年慢慢擡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石磯笑着點了點頭,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睜大眼睛看着,看着他們都回來!”
少年臉上兩道熱淚滾滾而下,卻是欣喜至極的眼淚。
“姑姑......”少年胸口嗓子都堵住了。
石磯心有感觸道:“活着的總是最辛苦的一個,但總要有人活着不是嗎?”
少年眼淚止不住的流,卻用力點頭,一切都過去了,哥哥要回來了。
石磯又交待道:“大劫之中不要擅自離開太陽神殿,天地枷鎖鬆了,天地也就亂了,潛伏的未知的危險纔是最致命的,記住姑姑的話,不可放鬆警惕!”
少年蒸乾眼淚,眼睛又變得透徹明亮起來。
少年用沙啞的聲音認真回道:“我記住了。”
“月神那裡我都說好了,所以十二月的事你不用擔心。”
少年嗯了一聲。
石磯伸手石針落在她掌中,道:“石針我帶回去了,無序的混亂纔是我們的主場!”
天邊最後一絲光消失,石磯並不知她說出這話時散發的氣場有多可怕。
小太陽神無限光明的玄關天地竟出現了日食。
不過也只是一瞬。
“走吧!姑姑送你回去。”
少年有些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