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腰盈掌,雪膚細膩,快速被淡潔抹胸包裹,被白裙遮蓋,那一片春光,只剩高潔如雪。
望着正揹着身子、整理衣裙腰束的女媧,陸壓心頭,悄然升起了一股成就感。
若非有伏羲礙事,若非有妲己礙事,他與女媧,其實早該到了這一步。這中間的波折,沒有對陸壓造成太多傷懷,畢竟他身邊不僅有女媧,還有朱雀,還有望舒。但女媧也就不同,她心思敏感,經常會和后土一樣,鑽牛角尖,以至於自作自受了很多的委屈。
不過,現在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世界之樹,被陸壓裝進了乾坤鼎,在乾坤鼎中孕育,無窮生機迸發,使得鼎內的乾坤大氣,愈發濃郁。世界之樹上的密文,與乾坤鼎完美融合,成爲一處,股股強橫無比的生機,自世界之樹滲透出來,浸潤血脈,不斷提升修爲。
“世界之樹,代表新生,是天地氣運的一半。但孕育世界之樹的玄牝——下方的泥潭,代表着轉換的天地氣運,卻沒有被我們掌握,”女媧直到臉上的紅潮褪去,方纔轉過身子,與陸壓並肩,卻不敢與陸壓直視,眼睛只是盯着深潭,“得想個辦法,把這深潭也給搬走,否則被鴻鈞得到,將是災難。”
“鴻鈞一時半會,不會再來這裡,雖說他被殺的只是一縷分身,但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創傷。他已經放棄了世界之樹,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在說這洪荒世界其實已經被乾坤界的某個大人物控制了,我們不可能活着離開,”陸壓苦笑着搖搖頭,說道:“先不管這些,走一步算一步吧,”
鴻鈞放棄了世界之樹,這令陸壓很是意外,畢竟鴻鈞在洪荒世界,就是爲了等待世界之樹的孕育,如果放棄,將功虧一簣。
聽鴻鈞所說,在他的背後,有個很厲害的人物,或者勢力,在爲他撐腰,縱使陸壓煉化了世界之樹,他也毫不畏懼,這令陸壓心中很沒有底,但又無可奈何,只得暫時將此事放在一邊。
咕嚕嚕……世界之樹被陸壓搬走,那下方泥潭,便隨即陷入了狂暴,沸騰,一個個巨大的氣泡,升騰,散發出刺鼻的氣息,更有古怪的符文密咒,參差其間,泥潭像是在崩潰,劇烈的抖動着,眼看着就要坍塌。
陸壓心神一凝,擡手一揮,一股濃郁的乾坤大氣出現了,傾瀉,注入深潭,那深潭的沸騰,隨即穩定了些,但仍舊沒有止息的跡象,甚至,有無數道裂痕,自深潭邊緣,四下延伸,整座空間都承受不住,裂開了。
“世界之樹,相當於嬰兒,只要給它一個與母體玄牝相當的場所,就能存活,所以我們才能藉助陰陽交匯時瀰漫的玄牝氣息,搬走世界之樹,”女媧粉面泛桃,略有些矜持:“這深潭,蘊含了世界種子的精華,相當於母體玄牝,又該如何搬走?”
對於女媧的話,聽着十分別扭,還必須細細斟酌一番,才能夠明瞭她的意圖。
那所謂的“玄牝”,便是母體子宮;所謂的陰陽交匯,其實就是男女交.歡。那玄牝氣息,更不得了,聽着似乎有些高深,也就是空氣中散發的“淫靡氣息”罷了——不得不說,即便是羞於啓齒的話,經過了女媧的改口,也能成爲令人感覺“雖然聽不懂,不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朱雀和望舒對女媧不滿,也大抵緣此,畢竟女媧的形態,確實頗有故作聖潔之嫌。
“姐姐怎麼想?”陸壓想了半天,總算明白了女媧的話,這才問道。
“毀了它,”女媧面色凝重,說道:“我們得不到,也決不讓鴻鈞得到。”
“確實,只有這一個辦法。”陸壓輕嘆。
不知爲何,他有時候,總會把女媧與后土重疊,因爲從女媧的身上,總能看到后土的影子。但后土太悽慘了,或許是經歷了刻骨銘心的異變,才導致了后土畸形的心理,最終落得個沉淪的結局。
他隱隱有所擔憂,彷彿女媧也會步后土後塵,因爲她們的性格,實在是太像,太像。
“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下女媧的心思變化了,別像后土,太可怕。”陸壓心中感慨。
不過,女媧的裁斷雖然凌厲果決,毀掉深潭,確實也是唯一的辦法。
否則讓鴻鈞得到,必然是他的劫難。
“乾坤鼎的密文,與深潭有五成相似,我可以藉助乾坤鼎,引發隱藏在深潭深處的法陣,然後你再毀去法陣,深潭就會被破。”
女媧素手連挽,指變蘭花,閃爍着玄清色澤的古怪符文出現了,從她身上飄動遊走,是乾坤鼎記錄着的開天密文,被她煉化,成爲了她身上的法陣,浩瀚如星辰,盎然如萬林,是無窮的乾坤大氣。
那些密文古字,啪啪打入深潭,激盪起陣陣漣漪波動,從深潭裡,也飄出了無數古字密文,交相融合,懸浮在深潭上空,交織成一座大陣,霍霍運轉。
女媧的身軀,也被乾坤大氣包裹,沐浴着乳白色光芒,高尚聖潔,絕塵不染。
“毀便毀吧,留着都是害處。”
蒼青色火焰,從陸壓掌心,涌現出來,迅速膨脹,遮蓋住了上蒼,聖火燎原,焚天。道道火鳳幻影,幻化出來,沐浴着聖火,盡皆啼鳴,撲打翅膀,俯衝而下,衝撞在那些法陣之上,噗噗爆裂。
那些古字組成的法陣,承受不住火鳳衝擊,咔咔碎裂,全都被火鳳的長喙刺穿,被聖火灼燒。開天密文組成的陣法,戛然停止,而深潭中的泥沼,沸騰的愈發劇烈了,嗡嗡顫抖,將空間撐破,裸露出大片虛空。
嘭!
法陣崩潰,泥潭失去了支撐,也隨即爆裂,磅礴如洪的死亡氣息,匯成風暴,瞬間席捲了整座深淵,破碎空間,淹沒蟲洞,毀滅了一切。
陸壓忙一把拉住女媧,運轉風帝術,凌空躍起,迅速飛出深淵,直到飛了千丈之高,那股風暴的勢頭方纔減弱,又上升了五百丈,方纔平息下來。
這裡,已經是血海。
稠密的血水,在護體光芒的隔離下,並不能靠近身體。這裡雖是萬丈血海,但血海的壓力,也不足以對陸壓造成影響,陸壓只是俯視下方,心神巨震。
深淵,已經被徹底的毀了,洪荒世界中最爲陰暗、最爲邪戾的地方,歸於虛無,被絕對死亡的氣息充斥,就連遊魂,也不能在這裡存活,是一片絕對的死亡之地。
“這股能量,可真是大的驚人,甚至將空間都給淹沒了。”
女媧小口微喃,面色刷白,震撼不已。
“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陸壓鎖眉。
深淵被死亡氣息覆蓋,但其中卻有一股氣息波動,雖然很弱,還是難逃他的感觸,被他一下子把握住了,正從深淵深處,快速向上遊弋。
忽然,一陣劇烈的波動出現了,死亡黑氣沸滾怒翻,如狂濤捲浪,洶涌奔騰,緊接着一陣玄光爍起,刺破了黑暗,顯露出一扇巨大門戶,方圓十丈不止。
門戶漆黑,但其上有六道光圈,閃爍着六道光柱,分別是藍、紅、黃、黑、淺藍、淺紅,從永生到凋零,從尊貴到卑微,每一種氣息,都在光柱中演繹,是生死之道。
“演繹生死,六道輪迴?!”
陸壓震撼。
六道光柱,有的代表永生,有的是死亡,有的是正直,有的是陰森,有的是兇殺,有的是糅合,六種氣息並不固定,在隨時的轉換着,令人捉摸不定。
從六道輪迴之上,陸壓感受到,裡面蘊含了詭異的力量,是天地氣運的另一半。
世界之樹,代表着新生;六道輪迴,代表着重生。
“重生法則……”
女媧喃喃,面色凝重。
呼呼……六道輪迴,在出現後,開始了緩慢轉動,那死亡氣海,也都隨着六道輪迴轉動,極爲浩大。不過,在六道輪迴的正中央,卻升騰起了一抹神光,金色,是諸神的光芒,一道一丈大小的微型城堡,緩緩上飄。
而在城堡的中央處,正平躺着一個女子,土黃色長裙,面色慘白,毫無生氣。
“后土!”
看到神國碎片和后土,陸壓心頭咯噔一下,險些沒有掉下去。
他感覺到,后土雖然一動不動,但她並沒有死去,氣息還在,只是陷入昏迷,失去了知覺。
女媧眼眸陰戾乍現,咬牙道:“趁后土現在最爲虛弱,應該殺了她。”
“不能殺。”
陸壓沒有答應女媧,而是飛身飄下,踩在神國之上,將后土抱了起來。
后土的臉色很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十分憔悴。
她的身軀,一如既往的柔軟,令陸壓感到一片安心。
還好,還活着。
對后土不離不棄的神國碎片,一陣晃動,倏爾化作流光,鑽入后土胸口,悄然無痕。
“過往的你已經死去,現在,是你的新生。不論你對月神,有多大恨意,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纔有機會發泄心中的恨。”
陸壓再次飛回女媧身旁,將后土的身體交予女媧,說道:“她不會再害我們了。”
女媧有些不情願,卻也只得接過後土身體,說道:“你會後悔。”
陸壓淡然一笑,道:“至少現在心安。”
“心安?”
女媧微微蹙眉,有些疑惑,靜靜望着后土,默默。
“六道輪迴,是天地氣運,被神國中的永恆氣息牽動,這才顯露出來,現在,也將都歸我所有!”
陸壓伸展大手,隔空抓向六道輪迴,那方圓十丈的巨大門戶,急劇顫抖,倏爾變小,成了根粗一寸、長一尺的六彩光柱,飄到陸壓的掌心。
“掌握六道輪迴、世界之樹,就能掌握洪荒。天地氣運在我手中,我便是洪荒主宰。”
深淵,失去了六道輪迴,驟然爆裂,死亡氣息,席捲上來,橫掃血海。陸壓冷哼,大手下壓,澎湃如海的乾坤大氣,豁然拍落,當即將死亡氣息全都壓下,壓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