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亂流，混沌之氣在沸騰，蘇昊撞進了一片混沌之中，四周全部都是灰黑色的混沌氣流。
像是無數隻手纏繞着他，要將他拖入黑暗的深淵中。
“給我滾開！”
蘇昊口綻驚雷，赤金色的神焰在他身體周圍瘋狂燃燒，一枚枚符文向外飛舞，將混沌氣流擋在了外面。
“撲通！”
“撲通！”
......
虛空中傳來了清晰的心跳聲，而且越來越靠近，好似有強大的存在從迷霧中走過來。
“出來吧。”此時，蘇昊反而沉默了下來，他又往嘴裡塞了一口仙藥，精純的藥力在身體裡激盪，修補着他的傷勢。
肉身外傷幾乎已經痊癒，寶光在肌膚內裡醞釀。
心跳聲越來越靠近。
可是當來者撥開迷霧，蘇昊面色卻猛然一滯。
因爲眼前這個人的模樣，和自己金烏分身的相貌一模一樣。
“如此強大的肉身，果然不愧是皇族血脈。”
來者的眼眸之中有白色的光暈內斂，宛如兩塊白玉鑲嵌其中。
他還是適應這幅肉身，感覺很驚奇。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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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昊收斂起全身的氣息，專注於調理內傷。
眼前這個傢伙，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看着他，就好像看着自己一樣。
“難道你沒發現，我就是你嗎？”
白玉雙眸的“蘇昊”笑着說道，他開始逐漸展露自己的氣勢，空間瞬間被一道強勢的氣息震開。
“想不到你的力量竟如此之強，爲何剛剛和你那八哥戰鬥的時候，沒有顯現出來？”
“還是說，你另有打算？”
蘇昊雙眼微微眯起，“你......是都蒼生。”
白玉雙眸的“蘇昊”微微一愣，旋即咧開嘴笑了，“想不到，你竟認出了我。”
“沒錯，我是都蒼生，特借你的肉身一用。”
“你還未死？”
“死？我自然是死了，肉身全無，仙識盡消，只剩下一道意志殘存在這片混沌夢境之中。”
都蒼生輕笑道。
他的相貌緩緩變化，最終顯露出了在悟道空間中的樣子。
說不出是什麼氣質，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乎他們認識了很久，但又一下子說不出個名姓來。
“但什麼是生死？生和死只是存在的一種方式罷了。”都蒼生像是不存在於這片空間。
蘇昊完全看不出此人是個什麼心理，生和死都可以一笑置之。
“你覺得人死之後，就真的死了嗎？”都蒼生看向蘇昊，一雙白玉色的眸子裡似乎有無數人影在閃爍。
“否則，何以將死亡命名爲死？死了，自然就是死了。”
眼前的都蒼生沒有敵意，蘇昊樂的和他坐而論道，順便往嘴裡又塞了一枚神丹。
都蒼生沒想到蘇昊會用這麼無賴的方式來回答他的問題，不禁啞然失笑。
“我在我創造的夢境裡，輪迴了十二萬九千六百世，暗合一元之數。”
“十世輪迴，我覺醒了無敵意志。”
“百世輪迴，意志再次提升，堪比金仙。”
“千世輪迴，吾之意志堪比太乙金仙。”
“萬世輪迴，大羅金仙與我平輩論交。”
“十二萬九千六百世之後，我見準聖，不低頭。”
說這些時，都蒼生並未展露出任何一絲氣息，但蘇昊卻不由得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見準聖，不低頭。
說明意志已經可以堪比準聖了嗎？
怪不得，怪不得，
此人可以斬殺金仙，哪怕只是憑藉意志之力，金仙在其面前，也就是一隻待宰的雞而已。
古往今來地仙第一，實至名歸。
之前的蘇昊還有心思想要爭一爭，可是現在，他已經絕了這個念頭了。
準聖意志，哪怕它成爲太乙金仙了，都不一定能達到。
這般恐怖的存在，已經不可力敵了。
都蒼生搖搖頭，“可能是我太追求極致了，想要在地仙層次就完成一元之數的輪迴。”
“導致我在地仙之境停留了太久。”
“在這期間，我有了一些疑惑遲遲得不到解決，反倒成爲了心魔。”
“我曾遍訪準聖大能，可依舊不得解。”
蘇昊有些納悶，“是什麼疑惑？”
“我輪迴了那麼多世，若是這些輪迴都爲真，那麼我死後，到底去了哪裡？”
“爲何我找不到他們的去處？”
都蒼生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蒼涼和不解。
這個疑惑已經困擾了他百萬年，哪怕在他隕落之後，也一直糾纏着他的意志。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蘇昊問住了，他說道，“可......那是夢境啊......”
“什麼是夢？什麼是真？”
都蒼生大手一揮，像是掀起了一片世界，“於是，我開始經歷第二次長達一元之數的輪迴。”
“這一次，我領悟了堪比萬古夢道法的無上法門。”
“也就是黃泉天功！”
“轟嚓！”
都蒼生的聲音好似雷霆一般在蘇昊心頭炸響。
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猛人！
自創無上法門！
這可是隻有準聖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果然是一步一逆天啊。
“只是這部功法太過逆天，影響了冥冥中的天數，還涉及到了未來的一位聖人。”
“難以顯現於世......”
說到這裡，都蒼生難免有些遺憾，“所以，我將其分成了十份，等待後世人來領悟。”
蘇昊只感覺心中震撼無比。
還涉及到了聖人，這傢伙到底領悟出了什麼恐怖的功法？
“黃泉天功領悟了出來，我以爲我可以解釋人死後到底去了哪裡。”
“但新的疑惑又出現了。”
都蒼生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
“我用萬古夢道法創造了諸生，用黃泉天功將死去之人送去輪迴。”
“那麼這兩大法門，到底誰爲先？”
“是生在前？還是死在後？”
蘇昊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
這個都蒼生，輪迴了幾十萬次，最後竟然探索到了這麼一個直指本源核心的問題。
怪不得他遲遲無法再突破進下一個境界了。
有了這個心結，他又怎麼可能突破？
突然，蘇昊想到了什麼，恍如一道驚雷在他的心頭亮起，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都蒼生，
“所以，你故意死在了巫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