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玄和蚩尤說過那番話之後不久,一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人族,也傳到了一衆洪荒大能耳中。
人族現任人皇神農,傳聖父令:
有熊軒轅,九黎蚩尤,皆有人皇之姿,皆有資格繼承人皇之位。此二人可各選賢能,發展部落,一爭高下。勝者爲王敗者爲臣,若有反覆,殺!
人皇之爭,乃人族內部之事。雙方雖然可以任賢舉能,且不限人族之內,被舉任者亦可出謀劃策,但若有非人族修士直接出手打壓對方者,殺!
任何有意擾亂人皇之爭者,殺!
一連三個殺字,在震懾人族內部的同時,也在威懾着那些暗中盯着人族的人。
而且,自從神農詔令傳下的那一日起,葉玄直接負劍高坐陳都上空的雲上,凜然的殺氣瀰漫整個人族上空。一切都表明,他並不是在說笑。
而看着那彌天的劍氣,凜然的殺意,一些時代足夠久遠的大能彷彿又看到了當初那一夜,那位執劍屠戮數千萬妖族的青年。
無數本來躍躍欲試的人,沉默了。
很快,九黎蚩尤做出迴應,願遵從聖父旨意。
隨之,有熊軒轅亦是如此。
崑崙山,玉虛宮。
站在大殿之中,廣成子把人族的情況一一和原始說明,最後忍不住加了一句:“老師,大師兄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他應該知道弟子做了軒轅的老師,但是他又爲何利用自己在人族的影響力下了這道指令?”
原始天尊淡淡瞥了廣成子一眼,見此,廣成子自知失言,連忙低下了頭。
見狀,原始天尊這才淡淡道:“無論清玄子做了什麼,他都是你的大師兄,卻不是你該背後議論的。此事你不必再管,爲師自會和大兄還有三弟商議。”
“弟子知錯了。”連忙認了一聲錯,廣成子又問道:“可是,老師,那人族之事,弟子該如何自處?”
一絲莫名的光芒在原始眼中閃過,片刻後,原始才淡淡道:“該如何便如何吧。”聞言,廣成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醒悟:“弟子明白了。”——老師言下之意,卻是讓自己先按大師兄說的來啊。
雖然有些不甘,但是既然原始天尊這麼說了,廣成子也就不敢多說什麼,拜別了原始天尊回有熊部落去了。
而廣成子剛回到有熊部落,赤松子,應龍等一衆輔佐軒轅的修士便連忙來到了廣成子這裡:“道兄,不知玉清聖人怎麼說?”
看着目光殷切的一衆同僚,廣成子輕輕一嘆:“老師說了,按照那位的旨意做吧。”
聞言,在場的一衆修士眼中不禁都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既然聖人都這麼說了,他們雖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罷。
............
九黎部落。
一塊空曠的空地上,蚩尤和兩個魁梧的漢子環坐在地上,他們周邊早已經扔滿了許多空酒罈,但是三人卻依然不斷悶聲拿起一罈又一罈的酒大口的灌着。
又是一罈酒下肚,終於,其中一名長髮披肩的漢子率先開口道:“蚩尤兄弟,有話就說吧。你我兄弟之間,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聞言,蚩尤又喝了一口悶酒,隨手把空了的酒罈往身後一扔,沉聲道:“風伯大哥,雨師大哥,既然風伯大哥已經這麼說了,蚩尤也就不在藏着掖着了。事實上,關於兩位大哥的身份,蚩尤早有察覺,但是念在兄弟情份上卻一直不忍點破。可是,如今人皇之爭將起,這個位子,蚩尤也是要爭上一爭的,然而要爭着人皇之位,有些事情蚩尤卻是不得不說了。畢竟,人皇,是人族的人皇,九黎,是人族的九黎,但是兩位大哥,卻並非我人族之人吧?”
聽到蚩尤這麼說,風伯雨師對視一眼,之前先開口的風伯卻是很乾脆的承認了:“沒錯。我和雨師,乃是巫族的大巫,確非人族。”
“那兩位大哥又爲什麼要幫助蚩尤呢?”
沉默了片刻,卻是雨師道:“蚩尤兄弟,你身體裡也留着我巫族的血脈,我們也一直把你當做自家兄弟看待,因此,既然你問了,哥哥我也不瞞你。我和風伯之所以要來人族幫你,是因爲玄冥祖巫想要藉着人皇交替之機,扶持擁有巫族血脈的你登上人皇之位。畢竟,都是自家兄弟,蚩尤兄弟你當了人皇,我巫族自然就可以重臨洪荒了。”
聽到雨師這麼說,蚩尤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嗎?
沉默了片刻,蚩尤緩緩道:“可是,如果說,即使我當了人皇,也不會因爲巫族之事而損害人族的利益,也就是說巫族不可能在人族得到你們想要的地位,兩位大哥還會幫我嗎?”
聞言,風伯雨師愣住了。
良久,風伯率先開口道:“蚩尤兄弟,你在說什麼胡話?是不是酒喝多了?”
伸手攔住風伯,雨師示意他不要再說,然後看了一眼蚩尤,語氣低沉道:“蚩尤兄弟下了決心了?”
點了點頭,蚩尤鄭重道:“是,雨師大哥。雖然我很感激你們幫我,也知道你們是真的把我當做了兄弟,雖然九黎部落之人皆是人巫混血的巫人,但是,在兩位大哥沒有來之前,九黎,一直都是人族的部落,蚩尤,也一直是人族之人。因此,即使蚩尤能夠成爲人皇,也是人族的人皇,而非巫族的人皇。蚩尤可以允許巫族在人族之中行走,可以讓人族和巫族和平相處,畢竟,人巫兩族上古時期便是盟友,但是,蚩尤卻決不能允許人族之事讓巫族來做主,人族之事,只能讓人族來決定,因此,如果兩位大哥還是抱着祖巫玄冥想要的那個結果作爲目的,恐怕蚩尤要讓兩位大哥失望了。”
沉默了許久,雨師方纔道:“蚩尤兄弟,你說的,哥哥我理解。畢竟,你和我們不同,你有着人族的血脈,因此,你做出如今的選擇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今日既然你已經道破了這件事,卻是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