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看似是在斥責天道的不仁慈,將萬事萬物,全部都當做沒有生命的祭祀工具,在用過之後就將其隨手扔到一旁。
但實際上,在《道德經》之中,老子這句話表示的意思,卻並非如此。
尤其是在聯繫這句話的前後文之後,更是能夠明白,老子在《道德經》之中,真正想通過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乃是天道無情,不論是聖人也好,普通洪荒生靈也罷,都盡數被其當做芻狗一般的存在,不管不問,一律公平的對待。
沒錯。
老子通過這句話想表達的,乃是衆生平等!
這也是現代很多做文學研究的人,統一對老子在《道德經》中提出的這句話,所做出來的解讀。
但在路雲廷看來,這句話能夠體現出衆生平等的觀點確實不假,但除了衆生平等之外,同樣更是體現出了天道的殘酷與無情,不然的話,天道不仁,爲何偏偏要將萬物當做祭祀用的芻狗,而不是當做有生命的野獸,又或者是當做其他的東西呢?
亦或者說,正是因爲天道殘酷無情,將萬事萬物都當場用來獻祭的芻狗工具,纔會出現衆生平等,不論是聖人,還是普通的野獸,都不過是被天道無情利用的工具的說法,如果真的要將這句話解讀成衆生平等的意思的話,首先便要承認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個事實!
對於天道,路雲廷其實並不怎麼了解,也並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不過他覺得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若是天道仁慈,天底下又豈會存在那麼多可憐人?
“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話說的確實不假,每個人的命運看似不同,但實際上,凡人也好,仙人也罷,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聖人,又能如何呢?衆生平等,跳不出這個圈,便永遠無法徹底掌控自己的命運,一切事物,皆有天道所定,因此,萬事萬物,不過芻狗罷了。”
路雲廷想了想,根據自己對這句話的理解,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對洪荒世界並不是多麼瞭解的路雲廷,還以爲太上老子真的就只是過來跟他聊聊天,談論一些比較具有文學性的東西,就像是之前通天,孔宣,多寶等人總是過來找他下棋,喝茶一樣,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更沒有想到,此時他們所議論的天道,並非是什麼大道,而是一個人!
甚至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在那無邊混沌之外,冷冷的關注着洪荒世界的一舉一動。
只是,某種強大無比的力量,將小穹山山頂,路雲亭房子附近的這片區域給籠罩了起來,令其避開了那人的感知,因此正在議論天道的路雲廷與太上老子,這纔沒有被察覺到罷了。
一旁。
始終不曾開口說話的通天教主呆呆的舉着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太上老子,有轉頭看了看路雲廷,心中仿若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這是什麼情況!?
路前輩談論天道,發表自己關於天道的看法,他也不說什麼了,畢竟在他的認知中,路雲廷的境界與實力都絲毫不輸於天道,乃是與天道處於同一層次的存在,因此他談論天道什麼的,根本不會有什麼事情。
可...
太上老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境界與實力,明顯仍舊處於聖人之境!
莫說是天道了,哪怕是同爲聖人的他,都不一定能夠打的過。
爲何這時太上老子敢如此猖狂,直接坐在這小桌前,連一道禁制都不曾佈下,去瞞過那無所不知的天機,便與路前輩大談天道如何,他這...
難道是瘋了麼!?
聖人之力雖強,乃洪荒世界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比之天道,終究還是差了不知道多少,莫說是出手與親自出手的天道相抗衡了,單單只是方纔那天道天罰降下數十道,估計便能令一名聖人身受重創,甚至是直接當場聖隕。
一直以來,通天教主對天道的做法早就有所不滿,再推演下一量劫將要發生的事情,他更是深知天道不公這件事情,在心中對天道積怨已久,但無論怎樣,他都不敢將心中的不滿說出口,直接表達出來的,沒辦法,天道的存在,是他們這些聖人都遠不可與之爲敵的。
通天除非是想找死,要不然哪怕天道再不公,他也只能默默的將那些不滿藏在心底。
而現在...
太上老子,卻直抒胸臆,將心中關於天道之所想,全部都說了出來。
“不好!前輩與太上老子如此議論天道,那天道定是能夠有所察覺!如此說來,豈不是...”
在路雲廷與太上老子議論間,通天教主猛地擡頭望去,卻是倏地發現天空之中那是一片晴朗,萬里無雲,風和日麗,時不時的,還有幾隻打鬧的小鳥從他們的頭頂飛過,顯得極其活潑與可愛。
什麼天道天罰,什麼天道之怒,風雲變色,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這...
什麼情況?
通天頓時又是一陣茫然。
按理來說,洪荒世界之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在天道規律之下所運轉的,因此萬事萬物,皆逃不開天道的感應,所以莫說是如同太上老子此時這般,直接開口斥責天道不仁,哪怕就算是在他開口議論天道的那一瞬間,天道便應該有所感應的。
此時此刻,更是理應降下針對聖人的天道天罰纔是!
就像是之前瓊霄質疑天道的實力時那般。
可觀之現在這般模樣,哪裡像是要降下天道天罰的模樣?
莫說是天道天罰,甚至就連普通的神雷之罰,都不可能出現!
難道是...路前輩出手,屏蔽了天機,阻止了天道的感應!?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竟然毫無感應,一點兒都沒察覺到!?
嘶!直接阻攔天道的感應...
這般手段,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通天教主驚疑不定的看了眼路雲廷,心中像是打了鼓似的,一陣狂跳,無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