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廷之所以會突然間告訴白澤這番話,並不是在裝什麼文藝青年。
只是在見到女媧聖人願意爲拯救洪荒大地上的無數生靈,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之後有感而發罷了。
事實不就是如此麼?
女媧補天,雖落得了一個力竭而亡的下場。
但因爲這件事情,有關她的神化傳說卻是永遠的流傳了下去,哪怕是直到數億年之後,都不曾被人忘記,反倒是被一代代人講給了他們的下一代。
在補天之後,女媧聖人確實隕落了不假。
可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講,她卻是並沒有就此隕落,而是猶如獲得了永生一般,永遠被人們給記在了心中。
路雲廷覺得,用這兩句話來安慰白澤,倒也算是剛好合適。
然而,他怎麼都想不到的是,白澤在聽到他這兩句話之後,心中卻是一陣琢磨。
“有的人已經死了,但他還活着?”
“主人突然間將這樣的一句話送給自己,是什麼意思?死與活不是兩種對立的狀態的麼?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經死了這句話我倒是還能理解,某些情況下,修行之人的魂魄消散之後,身體確實還算是在活着,只是沒了魂魄,再也無法操控着身體行動罷了。”
“可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着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腦海之中倏地閃過一道靈光,白澤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朝着路雲廷望了過去。
“難道說,主人這是在暗示我,此番補天之後,女媧聖人雖然表面上看着似乎是因爲補天之事而耗盡了力量,落入了隕落的下場,但實際上,女媧聖人卻並沒有真的隕落,而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活了下來?”
這個念頭一旦在白澤的腦海之中冒出,便一發不可收拾,再也按捺不住。
而且越是這麼想,白澤就越覺得路雲廷突然間送給他這樣的一句話,目的便是爲了以這種方式,暗示他即便是無人出手相助,女媧聖人也斷然不可能就此隕落,而是會在無人知情的情況下活下來。
要不然,幹嘛會突然間告訴他一句這樣意味莫名的話呢?
“如此說來,主人之所以沒有願意答應我的請求,出手相助,救下女媧聖人,並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因爲他早就看破了天機,知道了女媧聖人不會因此而隕落的結果,所以這纔不想出手參與此事吧。”
順着先前的那個思路想下去,白澤甚至理解了路雲廷先前爲何會拒絕他的請求。
此時此刻,路雲廷並不知道,他那兩句目的真的就只是單純安慰的話語,竟是會被白澤理解成這個意思,不然的話,他怕是忍不住又要一陣哭笑不得。
什麼暗示不暗示的,他說這話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在讚歎女媧這種捨己爲人,犧牲自己拯救萬千生靈的偉大舉動罷了,哪裡有這麼複雜。
“多謝主人將此等天機告知與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擔心女媧聖人了。”
朝着路雲廷行了一禮,白澤長長的鬆了口氣,道了聲謝謝。
他這幅模樣,反倒是弄的路雲廷不禁一陣懵比。 wωω ✿тт kǎn ✿¢ ○
等等...
啥玩意兒?
聽白澤這話的意思,他剛剛就在說幾句話的功夫裡,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天機?
什麼天機?他怎麼不知道?
而且...
洪荒世界的人都這麼心大的麼?這麼輕易便能對生死釋懷的麼?
還是說,他剛剛那兩句話,真的安慰到了白澤?
他這小寵物不是剛剛還在爲憂心忡忡,爲女媧擔心不已,希望他能夠出手幫忙,拉一把女媧的,這才轉眼之間,他這小寵物竟然就不擔心了?
這...
轉變的未免也有些太快,太突然了吧!
雖然女媧聖人註定要隕落,但...
多少還是可以擔心一下的啊!
“罷了罷了,剛好省的我繼續安慰他了。”
茫然的看了看如同鬆了口氣,臉上真的就不再有任何擔憂神色的白澤,路雲廷忍不住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等到將來有一天他要是走在了他這小寵物的前面,他這小寵能夠爲他稍微難過那麼一段時間,不要如同現在這般,只爲那女媧聖人擔心了片刻,就突然間不擔心了。
然後,路雲廷與白澤不再受些什麼,紛紛轉過頭,將目光望向了天邊。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洪荒天空的缺口之前,女媧聖人面色凝重,眉頭緊皺。
輕輕擡手之間,一團洪荒天地本源之力所化作的五彩霞光,便被她輕輕的捏在了手中。
而後,在天火呼嘯,天雷震撼間,她朝着天空之中那片缺口輕輕一指。
“去!”
輕喝間,那五彩霞光猶如聽懂了女媧的話似的,竟是輕飄飄的避開了那威勢恐怖無比的天雷天火,着天空之中那片缺口而去。
嘩啦!
這時,一陣洶涌的水流如同驚濤駭浪般,倏地自那缺口之中涌出,鋪天蓋地的便朝着那團五彩霞光呼嘯而去,一副欲要將那五彩霞光給鎮壓的模樣。
見此狀,女媧聖人面色不禁一變。
“不好!”
冷喝聲中,女媧迅速掐出一個法決,朝着那陣突然間涌現出來的洪水便是輕輕一點。
霎時間。
一股強大無比,玄奧至極的力量憑空浮現。
而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之下,天地之間的溫度,竟是在這一刻驟降,變得極爲冰冷了起來。
那陣從天而降的洶涌洪水未曾來得及落下,便在這猶如冰點一般的溫度之下,被凍結成了寒冰。
“給我滅!”
這時,女媧聖人又立刻掐出了一道法決,朝着旁邊不斷涌出的天火輕輕一指。
無形的力量立刻隨之浮現,操控着那塊寒冰,便朝着天火撞了過去。
滋!
轉眼之間,寒冰與烈火相遇。
在冰與火交織之間,白色的水蒸汽化作不具備任何力量的雲霧,緩緩在這洪荒天地之間溢散,消失不見。
見到這一幕,女媧聖人臉上的神色這才微微好轉,輕輕的鬆了口氣。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沒有任何停頓,繼續一邊施展力量,抵消那從天而降的恐怖天災,一邊操控着洪荒世界本源之力化作的五彩霞光,彌補着破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