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九和惑與徹底的懵了,只看見沈凌突然把腰一彎,湊到胡十九面前嘻嘻一笑:“我學得像不像!”
學?
胡十九立刻緊盯惑與,難道哥哥來過自己又不知道?
惑與頓時會意,頭搖的像波浪鼓,“沒有,沒有,狐君大人沒有來過!”
“狐君大人?”沈凌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翻着眼睛望着浩渺無垠的蒼穹。
胡十九快速的瞪了惑與一眼,天知道這個“爹”,要是哪天出門說溜了嘴,再被有心人聽到了,那後果,真是不堪想象。
惑與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三人各想各的“心事”,院中,靜的只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
“狐君大人……”沈凌將視線轉回到胡十九身上。
胡十九屏氣凝神。
他又歪着頭看了看惑與。
惑與登時瞠目結舌。
“你——”他圍着惑與繞了一圈,“你是狐君大人!”他斬釘截鐵的指着惑與說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惑與慌忙擺手:“狐君大人,折煞老奴了!”
“好了沈叔!”胡十九迅速將誠惶誠恐的惑與拉到一旁,悄聲說道:“你沒看出來,這不是哥哥嗎!”
“啊?”惑與冷汗淋漓,偷偷擡眼望向沈凌。
此時沈凌正拿起桌上的竹箸,一手一隻,在頭上比出犄角的樣子,嘴裡嗚嗚作響。
惑與腦海中驀然出現風華絕代的狐君白凌。
他敲了敲腦袋,莫說是二者根本天差地別。就是腦海中這麼閃過一下,二者的差別,自己都覺得罪該萬死了……
這二位,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啊!
他定了定心神,訕訕的說道:“可不是老奴糊塗了……”
只是……
只是爲何這個“傻老爺”會叫小姐——“十九”呢?
這也正是胡十九想不明白的地方。
“爹,”她現在已經確定對方是沈凌無疑,但仍有事不明:“你剛纔的話,是誰教你的?”
對啊!果然十九小姐冰雪聰明。那語氣,那神態,分明是在模仿狐君大人!可到底是誰教老爺的呢?
除了上次狐君大人出現,老爺被施術假死,之前的幾次,狐君大人都是附身在老爺身上。可以說,他們之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你死我活”。
惑與心頭一緊,也上前盯牢沈凌。他生怕從沈凌口中聽到自己一直在擔憂的事情。
“沒人教!”沈凌將筷子抵在頭上,對着惑與衝過來。
惑與一時沒來及反應,差點被他撞翻在地。
“爹!”
眼看胡十九神情變得嚴肅,沈凌覺得自己似乎闖禍了。
他老老實實的放下筷子,低頭看着胡十九說:“寧寧,別生氣了……真的沒人教我。”
胡十九冷着臉不去理他。她知道沈凌的心智就如一個孩童,斷不會撒謊騙人。可又是怎麼回事呢?
“是我夢見的。”沈凌扳着自己修長的手指,認認真真說道:“真的是夢見的,有個白衣服的人……”
他討好的看着胡十九,“我都乖乖說了,你不生氣了吧?”
白衣服的人?
“那他的髮色呢?”
如果狐君大人已經衰弱到要“託夢”,那,那……
惑與急的快要瘋了,扳着沈凌的肩膀大聲問道。
“啊!”沈凌冷不防被他嚇了一跳,張嘴大聲嚎哭。
惑與越發着急,不斷的晃着沈凌問到。
沈凌索性繞着石桌逃跑。
院中頓時雞飛狗跳。
“夠了!”胡十九大喝一聲。
惑與首先停下腳步,然而臉上的焦急之色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
沈凌還在乾打雷不下雨的大聲嚎哭,可是哭着哭着,卻發現一臉焦急沮喪的惑與和神色緊張凝重的胡十九,他慢慢的閉上了嘴巴,索性趴在石桌上不跑了。
惑與看了看胡十九。
胡十九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爹,你喜不喜歡糖葫蘆呢?”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呀?”
“我要你唱歌給我聽!”
唱歌?
如果胡十九沒有記錯,沈凌從未聽過自己唱歌,難道又是……
“老爺,是不是那個白衣人這麼對你說的?”惑與儘量讓自己和顏悅色,卻見沈凌“噌”的一下站起來,躲在胡十九的身後。
胡十九微微擺手,示意惑與不要追問,又從身後拉過沈凌。“爹,那個白衣人是神仙呢,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神仙?”沈凌兩眼放光,似乎在回憶着夢裡白凌的風姿。“你這麼一說,他好像就是個神仙。”
狐君大人渡過天劫,位列仙班?
惑與差點又要衝上前去問個分明。
“是呀,所以,你要把他告訴你的話,都說給我們聽。這是神仙喜歡爹的緣故呢!”
“嗯!”沈凌聽到胡十九這麼說,高興的不住點頭。
“剛纔,我在睡覺……”他彷彿在回憶着什麼。
胡十九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然而卻還要向沈凌投去鼓勵的笑容。
“突然,我覺得肚子又有點餓了……”
沈凌看了一眼惑與。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給您做吃的。”縱使心急如焚,惑與卻只能安慰自己,要伺候好眼前這位老爺,才能得到更多關於那個或許是夢,又或許不是夢的真相……
“笨蛋!”沈凌終於有了機會對惑與“報仇雪恨”。
他得意洋洋的說:“我現在纔不餓呢!我都說了,那是在夢裡!”
“接下來呢?”胡十九用眼神示意惑與不要多言。
“接下來,我就從牀上跳下來,往院子裡跑。可是我纔想起我沒有穿鞋。”沈凌說完,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胡十九。
“爹你最乖了,都記得要穿鞋。”胡十九看着惑與一拍腦門,乾脆蹲到地上。
急,誰不急?可是這位“爹”不就要哄着嗎?
沈凌揚着眉毛,嘟着嘴,認真的點點頭:“寧寧都知道我最乖了!”
乖!你最乖了!
惑與換了個方向蹲着,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沈凌因爲受了誇獎,所以也不同惑與“一般見識”,他將雙臂平展,上下呼扇,繼續說道,“寧寧,你知道在夢裡我怎麼樣了嗎?”
“我居然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