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不作變動。”
決勝中隊的自殺式攻擊方位如今已不再是不可控的狀態,獲得權限的指揮官可以像控制氣球炸彈一樣控制日光無人機的航行軌道偏移,以獲得更加顯著的戰果。而之前的三批都撞向了三頭坑道蠕蟲所連接成的三角形的中心處,如今的第四批在秦風的命令下照着既定的航線未做任何改動。
兩名情報官已經不復之前坐着的悠閒模樣,雖然她們之前也並沒有多悠閒。指揮艙內的全景顯示屏已經劃出了一部分轉變成了虛擬控制按鈕,日光無人機的姿態控制完全由這裡的控制終端完成,密密麻麻的紅色控制鈕在情報官靈巧的手指飛速的劃撥下完成了由直線航行到俯衝攻擊的調整,以及在撞擊之前的最後一段加速。
秦風根本沒有考慮過節省下一部分燃料以換取爆炸時更多燃燒的可能,他只要求在撞擊發生的那一瞬間無人機能有炮彈一般的速度,然後狠狠穿透一切阻礙,將高壓縮的烈性炸藥給塞進蠕蟲們的嘴裡。
“已監測到有機質的噴發!”達夏迅速的將一邊的屏幕上爆裂機器人傳回的圖像選取了一塊極小的部分將其急劇放大定格,進入碎片回放的畫面上不斷的重複着一股墨褐色的液體從紛飛的磚石縫中濺出,隨即便被充斥的高溫給蒸發的無影無蹤。
“能判斷出傷害程度麼?”秦風支着下巴的右手輕輕的移到了全息桌面上拍了一拍,伴隨着身體的前傾,集帝國高科技之大成的指揮官作戰服柔順的貼合在了緊繃的胸部肌肉上。在艙體內無處不在的舒適流光下反射出無暇的銀光。
“很難。起碼暫時做不到。蓄水池底下正在遭受着無休止的爆炸,我方沒有探測器能在這樣的高溫高爆下進行正常作業,而爆裂機器人的視角已經受到了爆炸產生的煙霧的影響,剛剛能拍到那一股液體純粹是僥倖。”雙手沒有絲毫停歇的達夏幾乎是以機關槍般的語速回答道。
“起碼我們知道它們受傷了不是?就這樣讓決勝中隊一直砸下去,總有它們忍不住出頭的時候。”
指揮官的命令沒有任何更改,而機羣也一往無前的充當自殺式炸彈不帶任何停歇的向着那一片蓄水池大小的目標砸去,相對於候鳥遷徙一般規模龐大的無人機羣而言,小小的蓄水池簡直就如同一個螞蟻洞般。在將整個城市照亮的如同白晝的爆炸的威力下,這個螞蟻洞已經逐漸在向老鼠洞擴展,而屹立在它周圍的被菌毯覆蓋的建築早已被震成了一地廢墟。
城市內所有還能被發現的加油站都被脫離大部隊的無人機給撞擊點燃,大火隨着柴火一般易燃的菌毯蔓延到了城市各處,濃煙遮蔽了天空,就連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都被徹底隱藏了下去。
“要分出一支部隊進攻腦蟲麼?”
見指揮官將目光轉向了金陵的陣地,富山杉及時提醒道。她們無疑忙不過來兩面戰場的同時作戰,要開啓金陵的戰鬥,必須得先解決掉那三條帶來大麻煩的蠕蟲,然後將所有的資源與精力投入到這片平原上。
事實上。就連現在駐紮於三腳架的臨時指揮部都令情報官們感到不安,這裡距離戰場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蟲羣調轉方向,她們連撤離的時間都沒有。
顯然最高指揮官與她們的想法不盡相同,他認爲這裡很安全,起碼在已經集結完備的大軍的包圍中,在隨時可以出現在這片戰場上的鬼王的強力支援下,他顯得對這一戰很有信心。
“我們已經達到乃至超越了太週一戰的巔峰水平,哦,達夏你可能並不清楚那一次......”
“我很清楚,指揮官,您已經不下兩次給我看過那一戰的視頻記錄。”來自高加索的情報官撇了撇嘴。
“那就完美了,放輕鬆點,看看那兩名帝國的戰地指揮官,他們......賢治!你們怎麼了?”秦風打開了與機甲部隊軍陣中的視頻連線,卻見到了令人詫異的一幕。
“我們太緊張了,指揮官...”賢治一邊抖成了個篩子一邊含糊着聲音說道,而縮着腦袋的晉三則在一邊狠狠的點了下頭。
“自己先行解鎖帝國的指揮官會不會是個錯誤?”秦風不無惡意的揣測到,看起來似乎蘇聯的指揮官比這些生長在島上的傢伙們更像個男人。
“算了,反正我需要的是他們的戰術和指揮才能,至於人品...還是自己盯着吧......”
對帝國的士兵秦風始終帶着些警惕,畢竟現實世界百年來的教訓太過於慘痛,然而半年來的表現已經令他意識到了這些士兵縱使意識都與常人無異,但卻無一例外的將作戰當成了生命中唯一的事情,嚴格來說這些戰士都是克隆人,秦風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克隆人和自然人在道德意義上的區別,無論如何,創造他們的模板總不是這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類,也不會拉到一個長得和他的士兵一模一樣的面孔出來。而從逃離金陵開始,爲他,爲任務而犧牲的帝國士兵已經令他放下了心中的偏見。
帝國的士兵,那也是他的士兵。
蘇州城地下腦蟲所處的深度已經測量了出來,60公里!這一數字狠狠的震懾了秦風一把,他感覺自己的廣陵地下基地建的還不夠深,還不夠安全......
阿米爾在下墜的過程中秦風與其連接的信號一度中斷,他可不相信僅憑那些自爆無人機便能傷害到處在外地核之內的腦蟲,炸藥顯然比不過信號的穿透性。
“我們的目標是切斷戰場上蟲族的援軍,至於腦蟲,待這邊平定了再說吧。”秦風嘆了口氣,他實在拿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掉那隻已經上升到科幻境界的生物,腦蟲......
“千萬不要再來一個傢伙聲稱自己是主宰......”秦風感到一陣頭痛,他撫着額頭倚在了座艙內,自適應的蛋形包裹式座艙緩緩的向後傾倒了下去,以提供給指揮官一個半躺着的舒適姿勢。
“您的激素水平已經嚴重超標,現有的器械難以檢測出這些憑空出現的高興奮性物質究竟來源於哪裡,夏娜指揮官聲明她可以隨時將一整個醫院打包送到戰場上來,您看......”
“回去再說。”秦風頓時一陣頭大,他立即擺手制止。接下來要忙的就已經令人足夠崩潰的了,再送一打的非戰鬥人員過來,還將整個醫院打包?夏娜當他留在基地的美製運輸機都是閒在那落灰的麼?!
“起碼應該將冥想噴泉送來。”富山衫堅持道。
指揮艇原本攜帶了少量的能夠營造出在冥想噴泉籠罩下促使指揮官那產生變異的心靈能力進一步強化及凝練的化合物,彷彿生命之泉一般碧汪汪的透明液體從座椅上的過濾網氣化出來,匯聚在指揮官的身側。雖然是少量,但富山衫卻是按照三天的量來準備的,誰能想到僅僅是與派往蘇州的突擊小隊的一次視頻會話後便消耗的一滴不剩,甚至於指揮官竟能在不曾有過任何運動的情況下顯得無比的疲憊,富山衫本能的覺得應該進行臨時體檢以確認最高指揮官的狀態,特別是在大戰來臨前的這種關鍵時刻。
秦風並沒有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情報官們,雖然她們同樣也在關注,但透過視頻得來的和他所“看”到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
他親身經歷了那一切!